“阿敏!”
看着树上的白衣女子,吴王的万千思念最终化为这声饱含深情的呼喊,他甚至因为太过兴奋,而双目隐含泪光。
果然——
他的阿敏还活着,也不枉费他花费了那么多心思。
白衣女子却没有搭理吴王,她虽然面纱覆面,但赵锦瑜仍旧轻而易举的感觉到那道目光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恭敬的上前行礼道:“师傅。”
这个白衣女子赫然便是赵锦瑜的师傅,她完全没想到吴王口中那个完美至极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师傅,她怎么也把两人联系不起来。
“你很好!”白衣女子说完,又对吴王说道:“你做了这么多事,无非是想要见我一面,现在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事直说,不要拿大耀开玩笑,你应当知道我的底线。”
白衣女子的口吻极为平静,即使是夸赞赵锦瑜也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赵锦瑜早就习惯师傅的个性,吴王却是受不了,他看着白衣女子欲言又止。
“阿敏,我……”吴王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即使看不见白衣女子的表情,他也能想象白衣女子此时一定是冷漠无比的。
“阿敏,我只是想要见见你,故而才出此下策。”吴王面容哀伤的说道:“这么多年不见,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否安好,如今见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吴王深情的诉说没有听入白衣女子的耳里,她的目光越过吴王朝着远处看去,那里白雪皑皑,苍茫一片,她却看到那个为她簪花画眉的男子对她微微一笑。
那些她以为早已模糊忘记的事情,如今却历历在目,玉郎的音容相貌无不鲜明生动,那是她忘不了也不愿忘记的过去,即使这些回忆撕开,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赵锦瑜看着沉默不语的白衣女子,知道这时候师傅又陷入了回忆之中,既然师傅没有开口让自己避开,赵锦瑜知道师傅和吴王的事情自己知道也是无妨的,便低眉敛目站在一旁,只当自己是一块石头,不发出丝毫声响。
看着注意力已经不知在何方的白衣女子,吴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直视白衣女子,说道:“当年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已经快要二十年了,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江南烟雨、大漠孤烟、南疆花海、塞上牧羊……”白衣女子始终不变的声音多了一抹柔情,吴王听到白衣女子的声音,眼睛顿时一亮,直直的看着白衣女子,旁边的赵锦瑜也啧啧称奇,她还从没有听过师傅有这样温柔多情的声音,难道师傅真的和吴王有过什么?
没想到冷若冰霜的师傅也有这么一段过往,既然师傅没有让她避嫌,她怎么要仔细听清楚,将来也好说给阿暻听。
“阿敏,阿敏,这些……这些约定你都还记得?”吴王白皙的脸上蔓延出一丝红晕,他喜滋滋的望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转而缓缓说道:“大耀地大物博,江山如画,这些年来,我把这些地方都走了遍,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将来也有面目下去说给玉郎听。”
吴王的脸瞬间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的身体晃了晃,最后连退几步,靠在一颗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白衣女子视若未见:“若是我死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但我在一天,这大耀江山便绝对不允许他人觊觎。”
“阿瑜,跟上。”女子自树上一跃而下,朝着山脚行去。
崎岖不平的山路仿佛对她没有影响,短短几步,她便消失在了远处,赵锦瑜连忙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赵锦瑜虽然觉得师傅冷冰冰的难以靠近,但并不畏惧,此刻跟在白衣女子身后,便带了一丝抱怨的说道:“师傅,既然祸是你惹出的,那么便由你处理,要知道因为吴王的事情,害的我没有跟去行宫,也不知道阿暻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
“怎么,想你的小情人了?”虽然是调笑的语句,但由白衣女子说出来,却如同深潭古井一样,平静无波。
赵锦瑜自然是想齐暻了,便直言道:“当然想,不过他不是我的情人,他是我的夫君。”顿了顿,赵锦瑜问道:“师傅,你和吴王是什么关系?他的武功和我们如出一辙。”
“没有关系。”白衣女子说道:“此次回京,我不会再离开了。”
她年纪已大,正在慢慢老去,她希望能够在他出生、成长、死亡的地方慢慢变老,再与他同穴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