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一路平安顺遂,没有任何超出人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对此,薛玲只是略微思忖了一会儿,就明白了:都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虽然,“辽省那座神秘大山里有宝藏”这件事被层层封锁,但,既然出动了大批军队,哪能不留下些什么痕迹?而,人嘛,再如何地胆大包天,归根到底,却也是惜命的。尤其,那些油滑之人,哪会像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一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大人,欢迎回家!】
以棕竹为首的一众植物,在薛玲的身影出现在院子前面的那一刻,就齐刷刷放声大吼起来,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大半个月没能见到薛玲的想念和惦记。
而,大白小白这两只呢?
如往常那样,率领着自己的鸡鸭兔小弟们,在门口处列队欢迎。当然,这一次,这只队伍最末尾,却多了小黑和小黄这两只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长多少肉的小狗崽。
这是……被欺负了?
原谅薛玲在见到两只乖巧懂事、聪明听话的小狗时,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谁让这两只竟然没有像她离开之前,走到哪,就跟到哪般粘人了呢?
不过,等到梳洗好,坐到椅子里,招手唤来这两只,很是随意地将它们抱到自己怀里捋毛时,薛玲就立刻知道自己猜错了。
“唉哟~你们这是吃了什么,竟然重了这么多!”
“汪汪汪……”两只下意识地回应着,虽然,其实,它们根本就听不懂薛玲的问话。但,这并不妨碍它们和半个月没见面的主人亲近,顺便享受一下被主人捋毛那种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的感觉。
倒是棕竹,终于逮着机会抱怨,或者,应该说是告状了:【嘤嘤嘤……大人,你不知道这两只有多凶残!它们竟然逮着机会就啃我的树叶啊啊啊啊……】
薛玲:你抽它们啊!
这回答,够简单粗暴。
然而,棕竹却越发地抓狂了:【大人,你不知道啊……它们竟然搞战术偷袭,将人类常说的‘三十六计’运用得滚瓜烂熟……】
薛玲:我信了你的邪。
棕竹:【大人,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跟你说啊,如果我有腿的话,我肯定跑得远远的……】
薛玲:我咋没发现,你身上少了叶子?
棕竹:【嘤嘤嘤……大人,我酝酿了三年多快四年,本来打算这半个月积蓄一下力量开花结果的,但,都被它们破坏了……】
棕竹心里苦,棕竹特别憋屈。它预想中的开花结果,不仅仅是单纯地欢迎薛玲归家,更多的却是以这样一个崭新的姿态,向世人宣告它的下一步进化方向,从而将过往那只能往横向或竖向发展,豁出性命才能开花结果的黑历史彻底抹除掉。
然而,这所有美好的愿意,全部被这两只狗崽子破坏了!
薛玲:……
好吧,就现在这情况,薛玲除了挥挥手,将自己此次辽省之行,和那座神秘的大山里生长的植物们交流,并得到它们给予的馈赠,从而变得越发精纯的木系异能灌输到棕竹体内,促进它的再次进化,还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当然,两只小狗崽也是需要处罚的。
薛玲:明天,我就将它们送到基地去训练。
棕竹:【……大人,它们才出生三个月,还是个幼崽,偶尔犯点小错误,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
薛玲:……
好嘛,这回,她终于找着棕竹被啃树叶的真相了。
也确实,就算这两只小狗崽从出生起,就吃着最鲜美营养的蔬菜瓜果,偶尔还能得到最精纯的木系异能灌体,从而导致它们的基因在短时间内就出现了飞跃般的提升。但,就目前情况来说,也最多和人类五六岁的小孩子一般聪明机灵。想要斗过表面上活了十一年,却因为长期和那些活了几十年甚至百来年的植物交流,又有薛玲每天早晚的木系异能灌体,就智商来说,绝对当得起“人精”这样说法的棕竹,也不吝于痴人说梦。
所以,这,也算得上是另类的“周瑜打黄盖——一人愿打,一人愿挨”吧?
就在薛玲“脑补”出无数恩怨情仇的时候;就在棕竹莫名地觉得后背瘆得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绞尽脑汁琢磨自己究竟哪里犯了忌,又要从哪里找补回来的时候;就在一左一右趴在薛玲身侧的小黑和小黄这两只小狗,敏锐地感知到了一些不对劲的苗头,忍不住就有些炸毛的时候,那回到家后,就匆匆奔向卧室洗漱的薛将军,已经是一幅神情气爽的模样走下楼梯。
“哟~”薛将军学着薛玲的模样,特意拖长了音调,目光仿若漫不经心地扫过依偎在薛玲身侧的两只小狗,在它们那越发油光水滑的皮毛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墙角那盆时隔半个月,却莫名地显出几分苍桑颓然感的棕竹,本着“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交由他们自行处理,大人最好不要随意插手,以免没能妥善解决不说,反还徒增几分烦恼,甚至,最终,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结局”的想法,将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规劝念头又掐灭。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最终,薛将军还是克制不住地上前几步,一手一个,就将两只小狗从头捋到了尾巴尖,一遍又一遍。手下传来的养得极好的动物所特有的温软皮毛的触感,让他不由得眯起了双眼,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人的年纪大了,就想要养几只宠物。眼下,他,不也如此?
当然,作为一个向来擅长掩饰自己内心最真实想法的大佬,薛将军的脸上并没显露分毫,只是看向一脸沉思的薛玲:“想什么呢?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就不累?还不快点回房洗漱休息!睡晚了,我看你明儿咋起得来!回头,林家和王家那几个小丫头又得调侃打趣你了!”
“这不是在等你嘛!”薛玲眨了眨眼,掩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点也不掩饰自己通身强撑着的困倦和疲惫,指着靠墙的那两排藤箱,谆谆叮嘱道:“爷爷,靠墙第一排,前面两个箱子是给林爷爷和王爷爷的,里面各装了一瓶猴王酒、两瓶猴儿酒、辽省当地特产和院子里采摘的时令水果;中间那两个是给顾爷爷和许爷爷的,里面各装了两瓶猴儿酒、特产和水果;最后面两个是给钱爷爷和许爷爷,里面装了一瓶猴儿酒、特产和水果。”
“第二排,从前往后,依次是王叔叔、李叔叔和钱叔叔,里面装了辽省的特产和院子里的水果。”
“第三排,里面大多是辽省特产和少部分院子里的水果。这些是给你带到军区分给大家尝鲜的。”
“对了,我在箱子上面贴了标签,你看下送出去之前,要不要将标签撕下来。”想了想,习惯低调做人,不愿意出大风头的薛玲,又补充一句,“我个人觉得,撕了最好。”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快去歇着吧!瞧你那模样,跟个熊猫有什么区别?!”
薛将军摆摆手,示意自己心里门儿清,不需要薛玲像个小老太婆一般絮絮叨叨。然而,如果,他那拎着特意分出来要送给林将军和王将军这两位的藤箱,往门外走去的背影不要那么地意气风发,那么,薛玲还能假装自己没有感知到他那满腹的兴奋和,特意等在家里的林将军,看了眼走在最前面,双手空空,却红光满面,哪怕再不熟悉他性情的人见了,也会知道他遇到了天大好事的薛将军,再看了看跟在薛将军身后,扛着两个藤箱的警卫员,嘴角抽了抽,忍了又忍,末了,还是克制不住满腹的羡慕嫉妒滋生出来的酸溜溜,“瞅瞅,这是谁啊?”
言下之意就是薛将军这位以往隔三差五,甚至,真要说的话,几乎可以用见天地待在林家和王家这两家的老战友,自从将薛玲接回京城后,这四年多近五年时间里,除了活动室和办公室,想要再像以前那样在自家见到他的身影,还真不吝于痴人说梦。
如此一来,这,算不算另类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啧啧……老林,真该让你家那些小崽子,瞅瞅你这张丑陋的脸。”薛将军摇了摇头,示意两个警卫员将藤箱靠墙放,自个儿则走到老位置,大马金刀地落座后,很是自然地端起面前的杯子,将放温的茶水一饮而尽,又示意林将军继续给自己续茶,嘴里还不忘记吐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拈酸吃醋,跟个除了说些东家长西家短,就干不了正事的妇道人家有什么区别?真是给我们这些老朋友丢脸!”
不论哪个男人,被人指着鼻子骂“妇道人家”,都会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林将军也不例外。
只是,还不等林将军发作,毒舌了一把的薛将军,又轻飘飘地丢出“我得了些好东西”这句话,配着他那故作高深的神情举止,让林将军不得不将到了喉咙的咆哮又咽下肚。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将手指捏得“咯吱”作响,锐利的双眼瞪向薛将军,一幅若薛将军给出来的解释让他不满意的话,那么,两人就训练场见的威胁和警告姿态。
“你是不知道…”薛将军佯装没瞧见林将军的咬牙切齿,摇头晃脑地将这半个月来,自己和薛玲在辽省的事情,挑能说的详细地说了一遍,字里行间满满都是“遇到我这样的兄弟,是你们前世今生修来的福分”……
“老薛,以前咋没发现,你的脸皮竟然这么厚!”就在林将军被噎得差点闭过气去时,同样接到通知,却在准备出时遇到了急事,被迫耽搁了小半会时间的王将军,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嘴里也忍不住地怼了一句。
薛将军笑而不语,然而,眼角眉梢间分明流露出“我知道,你们这是嫉妒”的神情来。
林将军&王将军:“……”好气!想揍人!
“两个箱子,一人一个。”薛将军指了指靠墙的两个藤箱,“别说我没提醒你们,箱子里装的酒,你们这辈子都没喝过,可别随便被什么人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就哄了过去。这种好东西,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们也就是碰巧,自家找不出几个孝顺贴心、懂事乖巧的小辈,偏偏又好命地跟我是好兄弟,被我们家玲玲也爱屋及乌地照应着了,否则……”
剩下的话,不必细说,在场的两位老爷子,又何尝不明白?
只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容忍薛将军这位老伙计,一连再地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得瑟和炫耀。哪怕,其实,私心里,他们也恨不得薛玲是自家小辈,往往薛玲做出什么成果,或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他们也满满的骄傲和自豪,一幅与有荣嫣的架式。
王将军率先开口:“我这人,对烟酒这些玩意儿没多大研究,但,这么多年下来,也喝过不少好酒。你说说看,什么好酒,我这辈子能没喝过?”
林将军紧随其后:“老王也就算了,这世上,还有我没喝过的酒?”
性格直率、武力值很高,为人处事也颇有几分“靠拳头说话”意味的王将军,因为大大咧咧的性子,而很容易就和同僚下属们打成一片,从而凭着一往无前的冲劲儿立下赫赫功劳,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如今的位置。
性格很是沉稳可靠,却又颇有几分聪明伶俐劲儿,脑瓜子也转得比许多人都要快的林将军,当年就曾不止在一处地方潜伏过。为了完美地完成任务而融入当地,改个口音,养出个当地人的生活习惯和性情,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因此,在出入过上流社会圈子,也跟下九流圈子的人都打过交道后,他喝过的劣酒和好酒,虽说没达到将世界各地的酒水都一网打尽的程度,却也至少有个百八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