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三姐也怕摔,她也不打算去溜冰,到时候,你就和她一块儿站在旁边给我们鼓劲加油就行啦!”
眼见,薛玲又准备拒绝,林佩就上前几步,抱住薛玲的胳膊,摇晃了几下,撒娇道:“去嘛~去嘛!你不是常说‘劳逸结合,张驰有度’,才是良好的学习工作态度吗?”
“自从来了s市,这十来天,你说说,你有没有迈出过大门一步?再过几天,你就要准备回京城了。到时候,薛爷爷问起你这半个多月来,去了哪些地方,见识到哪些不同的风土人情,你又准备怎么回话?”
“总不能一脸歉意地跟薛爷爷说,这半个多月来,你一直泡在书房里,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旧社会娇小姐生活。如果不是身体还属于肉体凡胎,必需吃饭睡觉,说不定,你就准备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待在书房里练字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薛玲还能做什么呢?
当然是乖乖点头,同意啦!
……
林佩的外公是孔家人,外婆也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当年,两位在米国留学的时候“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终身”,并在学成归国后,就迅速敲定婚期,办了一场真正当得起“十里红妆,惹人艳羡”这句评语的盛大婚宴。
和这两位同时期留过洋的人,大多受国外先进思想影响比较大,最多,也就只要一个儿子或一个女儿,再或者,就是干脆夫妻俩恩恩爱爱,极尽浪漫地携手共一生,不让这段纯粹炙热的爱情里夹杂了任何“外来者”。
偏偏,这两位,却反其道而行之。夫妻恩爱几十年中,陆续地生了三儿两女,一共五个孩子!
而,林佩的母亲,就是孔家长女。
孔家次女,则嫁进了白家。就是那个和江景成、王胜泽两人并称“华大三剑客”白桐的生母。
说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半天时间里,薛玲都是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的怀疑人生的懵圈状态。
唯一庆幸的就是前世今生,加起来,薛玲的心理年纪至少有四五十岁,真正算得上是“老黄瓜刷绿漆——扮嫩”,情绪管理能力确实强过许多人。否则,在见到护送姐妹来孔家学习的白桐这位“陌生人”的时候,还真难免流露出一二异样来,落入白桐这位颇受家族看重,煞费苦心培养多年的“小狐狸”眼里!
那情况,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
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薛玲嘴角抽了抽,挽着林佩胳膊的手微微用力,很快,两人就放慢脚步,并落到了队伍最后面:“佩佩,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么多人都去?”
最最重要的是那原本只是起“护送”功效的白桐,竟然没有如前几次那样,在预定的时间里离开,反还一幅将“护送任务进行到底”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姿态。
“啊?我没跟你说呀?”林佩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和茫然,“溜冰嘛,当然是人越多,越好玩啦!”
薛玲:“……”我信了你的邪!
“真的,我发誓,我绝对是一时疏忽,没有其它的坏心思!”林佩急了,忙不迭地举起右手,四指并拢,一本正经地说道。
“打住!”
薛玲摆手,阻止了林佩后续的动作。
上一世的薛玲,是单纯地无神论者。
但,在末世爆发,绪的时候,她那牢不可破的“科学论”观念,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直到,这一世,没有喝“孟婆汤”,不仅拥有前世全部的记忆,连末世里让自己处于一种“强者不败”地位的木系异能,也都带过来了,更因为两世累积的灵魂和精神强度,而意外地点亮了“能听懂植物们的话,更能和植物们进行无障碍沟通”的技能后,对于这些从未曾接触过,但确实“神乎其神,玄乎其玄”的东西,她并不再像最初那样坚信它们不存在!
“我相信你。”
这话,不掺假。
不仅仅因为林佩是一个真正八岁,天真单纯的小姑娘,心里想的东西,全部都显露于脸上,让人一揽无遗,更多的,却因为这一年来,薛玲在和林佩相识相知的情况下,对林佩性格的琢磨和了解,虽谈不上十分,却也有七八分!
林佩舒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薛玲不相信自己,并因此事而和自己生了隔阂,发展到最后,竟然翻脸成仇,连最普通的朋友都没得做!
就在此时,以一种极随意的姿态,往前方结伴,说说笑笑的人群中看了一眼的薛玲,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思量,往前迈去的脚步顿了顿。
——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的话……
“佩佩,这次的溜冰活动,是谁提议的呢?”
“三姐。”
这件事,林佩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因此,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再加上,虽然,每年寒暑假,她都会来s市,却也从没去过溜冰场。眼下,就忍不住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欣赏着市内和郊区那截然不同的风景。
“听说,那间溜冰场,分室内和户外两个场所,一年四季,都可以选择室内,冬天还可以单独选择户外……”
薛玲再次一心二用,一边安静地听着林佩关于溜冰的各类介绍,偶尔有所针对地抛出一些问题,引得林佩越发地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起来;一边却手指轻动,就将自己修炼出来的精纯木系能量,输送给路旁每一株植物,同时,将植物们给予的丰厚回馈能量又吸收到自己身体里,让自己修炼出来的能量得到更进一步的提纯,为接下来的升级打下牢不可破的坚实根基;一边却还有意无意无打量着前面不远处的林佼和白桐两人……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那间被众人一致推崇的溜冰场。
就有两个早早就接到任务,年纪和个子都最小的少年,一溜烟地窜到了人群中,而,其它的人都等在外面。
上一世,习惯了吃饭旅游等一应消费都“aa”制的薛玲,再如何地宽慰劝说自己,眼下,她只是一个披着稚嫩羊羔皮的八岁小姑娘,即使能很轻松地掏出买票的钱,更能三言两语就说服其它人接受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却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和如今这个时代大伙遵循的为人处事理念极不符合的举动,却依然会因为自己的“成人”设定,而觉得没办法这样安稳地占“小朋友”便宜,竟犹如置身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灼难安!
不过,在她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掠过不知白桐说起了什么话题,而颇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感慨的林佼时,却只觉得后背突然窜过一阵阴风,那有些迷茫懵圈的大脑,也瞬间就恢复到平日里的清明理智。
“佩佩,你知道,门票多少钱一张吗?”
“不知道呢!”林佩摇了摇头,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作为一个真正八岁,又一直过着衣食无忧幸福安康生活的小姑娘来说,涉及到钱票这些问题,还真不会太过关注。但,真想要关注的话,还是能找到许多法子的,比如说,“你想知道的话,等会,我们去问问,不就成了?”
顿了顿,林佩总算在薛玲那一言难尽的视线中,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冥思苦想了好大一会儿后,才试探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关注起这件事来了?”
“虽然,以前,我没去过溜冰场,但,就目前见到的这座溜冰场的建造规模,和那些排队买票的人的衣着打扮中,就能得出一个很切合实际的推测来。”
说到这儿时,薛玲特意顿了顿,偏头,看向林佩,那吊人胃口的姿态,实在做得太明显,让林佩想装自己不懂,都不行!
万般无奈之下,林佩也只能满足薛玲的恶趣味,顺势问道:“什么推测?”
“这座溜冰场,不仅仅是s市第一大溜冰场,还是全国第一大溜冰场。甚至,如果我的推测无误的话,只怕,这座溜冰场,在全亚洲都能排得上号。”
薛玲抬头,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座规模宏伟的溜冰场,目光有些震撼,有些茫然,有些怀念: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生存的这个时空,确实和前一世不同了。
如果说,华国的首都京城,是一座文化历史底蕴非常深厚的古城,那么,s市就是数百年来闻名世界的繁华大都市。
而,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想要修建这样一座会被冠以“城市地标性建筑”称号的溜冰场,需要耗费的物资人力,那是用膝盖想都知道,将厚重到让许多自诩土豪或世家的人都必需仰望的程度。
林佩眨了眨眼,有些明白薛玲的话意,却又有些不太明白,一脸的茫然。
薛玲无奈地抚额:“所以,这座规模宏伟的溜冰场,门票会便宜呢?”
“哦。”可惜,出乎薛玲预料之外,林佩只给了她这样一个极随意淡然,根本就不走心的回答,就没再说其它的了。
薛玲:“……”真当她没瞧见林佩脸上写的那行字呢?——贵和便宜,有区别吗?
“我们这一行,总共有三十多近四十来号人。如果,按照一个人的门票是两块钱来算的话,这么多人,少则六十多块钱,多则八十多块钱。”发现林佩的脸上,依然没有浮现任何震惊和思索等情绪,薛玲除了叹息世家姑娘娇养长大,颇有些“不知柴米盐油酱醋贵”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当然能。
“现在‘三班倒’的工人,每个月平均工资也才四十块钱。”所以,他们这一行人溜个冰,就要用掉一个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这么多钱,让一两个人出的话,不太好吧?”
上一世,就算跟男孩子出去吃饭,薛玲也会秉持“今天你请,明天我请”行事作风,宁愿在钱财上面多亏损一些,也不愿意在旁人有意或无意的情况下,凭白担了对方一份人情。绝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就觉得对方应该发挥所谓的“绅士风度”,毫不犹豫地买单!
当然,很多人都不理解薛玲的做法,并不止一个人觉得薛玲“脑袋”有问题,才会做出这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事情来,真正的冷漠疏离到了极点!
然而,薛玲本人并不觉得。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因为她的这份“独”,才让她在末世爆发后,因为不愿意依靠旁人。
尤其,那些所谓的绪,而绪的林佩,一脸单纯地说道:“可是,我们出门的时候,外公外婆都各给了一百块钱啊!加起来,足足有两百块呢!”所以,别说进个溜冰场,就是再来几场电影,最后,大伙再一起下馆子,美滋滋地搓一顿,都没问题!
“那不一样。”薛玲想也不想地说道,“外公外婆一个月,也才多少钱?我们这么多人,一天下来,就花掉了他们一个月的工资……”
林佩:“……”这,算不算是满嘴跑火车,逮着机会就忽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