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尖叫的人群开始逐渐散去,只剩下梨潼和央中两个人站在中央广场上,说不上来的凄凉。
“央中,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来这里的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才好。”
“你个挨天杀的!害我今天受到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的委屈!不行!你今天必须请我吃饭!”
“好好好,我请你到我打工的地方的旁边吃西餐!这样可以吗?”
“说好了?到时要是掏不出钱付账,我可不干陪你洗碗的事情!”央中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望着梨潼大笑,“真是丢死人了!洗碗这事我再也不会干第二回!”
“丢人吗?我觉得很开心啊!”梨潼连忙去擦央中的泪水,笑的前仰后翻。
最后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站在远处的乐阎望着这从头到尾的戏剧,拍拍衬衫,面无表情的往高一六班走去。
因为走读生必须和领奖者坐在一起,所以一张桌子便成了牧禾,央中,梨潼三人的一日根据地。对于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来说,这简直就是傻x三人组!
伦理老师光明正大的在讲台上开着性玩笑,只有男生不停附和,几个女生想加入进去,看了看喜欢的男生,又矜持的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望着笑的像朵花儿一样的水一,央中不禁心里惊叹:大笑起来都这样迷人,老天爷真是偏心啊!正痴痴的注视着,水一像是早已察觉般回头向她微笑,央中有些愣住,原本安静的心开始跳起舞来。
上午的课在欢笑中悄然度过,可能是因为水一的原因吧,这一上午过的格外安心。在食堂里打着饭,梨潼竟然有些感做好,如果被发现了应该也知道怎么做吧?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几个男生连连哈腰:“肯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绝对不会让别人抓住把柄!”
“今天早晨的那几个女生其中有一个是你女朋友对吧?”水一轻轻揪起其中微胖男生的衣领。
微胖男生虽是满心的疑惑,也只是嗯了声。
怀里的女生倒介绍起来:“就是你早晨看见的那个像只鹌鹑一样的矮冬瓜,名字是”女生轻咬住食指回想着,随后高声笑道:“想起来了!他女朋友的名字是顾纯,都说字如其人,顾纯可是个反面教材!而且啊,今天早晨还被梨潼指着鼻子骂是贱人呢!我本来还想替她说几句话呢,谁知道那梨潼就是属狗的,见谁咬谁!”
“咬到我的宝贝没有?”水一低头嘘寒问暖道,惹得女生又是一阵害羞。
几个男生也都识相的离开了,看见微胖男生攥紧拳头离开的怂样,水一笑得更加漂亮,而怀里的女生也见状跟着捂嘴媚笑,生怕跟不上水一的节奏而被一脚踹开,模样甚是造作。
“问你一件事。”水一突然收起笑将怀里的女生拉出一把推向走廊的围栏,眼睛里顿时浮起认真。
女生尖叫了声,回头望向围栏外的空地,三楼的高度让女生有些晕眩,强笑着结巴着试探:“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能猜一下嘛!”
水一抚着女生的脸颊无限的爱意,随即将嘴唇附到女生的耳侧,眼神里的认真转为警告:“我不问你早晨手里的新包包是谁买的,不代表我不清楚你私下的勾搭!我也不管你嘴里胡编乱造出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你自己的本性你应该自己最清楚吧?我水一是爱玩女人,但是像你这种脏到骨子里的女人,我想我应该也觉得反胃吧?”
女生哑然失笑,咬紧唇齿,大大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委屈的小样儿企图惹人怜爱。
“别哭,美瞳会掉,滑到眼底对眼睛可不好哦!”水一也很是配合,略有心疼的皱皱眉,抬手轻轻拭去女生脸侧的泪水,随后往楼梯口走去。
女生心有余悸的捂住胸口,眼泪不停的滑出眼眶,直到手里的手机响起,女生才突然破涕为笑。
“梨潼,你到底在‘乐神’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口中的皇太子,少年什么的又是谁?那个叫水一的男生是什么来历?怎么大家都这么怕他?”大咧的吃着饭,央中像是好奇宝宝不停发问。
张望了下周围,看看没什么人,梨潼做贼似得捂着嘴:“别瞎问,隔墙有耳。”
“这哪有墙啊!”
“我知道没墙!晚上请你吃饭时再和你说,你没看见周围的人都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两个吗?稍微说错一句话,又会像早晨那样”
话还未说完,一个发胖的陌生面孔走了过来。
不好的预兆油然而生。
“就是你们两个婊、子?”
央中望了望周围,好像只有她们是两人行。
“我说就是你们两个!”发胖男生耍横似得拍拍桌子,“我女朋友也是你们这种婊、子能招惹的?你们两个赶紧滚回家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男生越骂越起劲了。
周围的人有些吹着口哨,有些不予理睬继续吃饭,有些则骂了起来。
这死胖子的女朋友是谁啊?难道是早晨那四个女人中一个?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为什么总是遇到这些破事!梨潼心说。也许这死胖子骂一会就会消停吧!那个叫什么来着——忍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梨潼拉了拉央中的手示意,不要管那个死胖子,我们吃我们的饭。
那胖子看见更加火了,直接抽出饭盒往两人的头上倒去。
停在半空的饭盒,嘴角颤抖的两人,鼓掌欢呼的旁观者。
而那胖子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直接把她和央中踢到了地上。
“把饭倒在别人头上让你很是愉悦?”
望着头上、衣服上的蛤蜊和意面,梨潼想哭哭不出,支吾着抬头找寻声音的来处。
乐阎正端着一个饭盒缓缓走来,一脸的不羁。
他是来救她的吗?他是不是会好好的教训这个死胖子一顿?对!把这个死胖子打的像只猪一样躺在地上乱哼哼才过瘾!
可惜她只猜中了后半句。
她混乱的盯着乐阎面无表情的一点儿一点儿将饭盒里的鱼子酱拌饭倒在她的头上。
一旁的央中看呆了,手中的叉子突的滑落,叉子在地上弹了几下认命的躺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和死胖子想笑不敢笑出来,样子着实滑稽。
“把饭倒在别人头上感觉还真不错呢!”乐阎舔了舔手指上的饭粒,咂咂嘴,把饭盒丢在一边,“不过梨潼的头只能由我来倒饭,轮得到你玩弄?”
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扎实的一拳已经挥了过来。躺在地上吃痛的哼哼,胖子敢怒不敢言,指甲紧紧的抠在掌心里。
“在食堂和不在食堂的同学都听好了!梨潼只能由我来欺负,你们还不够资格!如果让我再次发现,可就不是挨一拳这么简单。都掂量好自己的分量,不要让我为难。”乐阎望了望四周转头盯向看不清脸面的人儿:“你,跟我过来。”
原本听起来的病句,从乐阎口中说出,倒觉得没有一点问题?
还未等人儿反应,乐阎扯起座位上的梨潼便往外走。不由她反抗,乐阎一手打着电话,一手直接将她拖到了楼顶。
还有这满是不好回忆的楼顶,这让她一辈子都不想踏足的楼顶。“还觉得折磨的不够吗?”像只被割了喉咙的小鸡,梨潼在他手里乱蹦哒,“还有什么大招快快都亮出来吧!趁我在这失魂落魄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感觉的时候,赶紧一次性都使出来吧!等我恢复理智,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别人在混乱时会做出一些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你,梨潼,刚好相反吗?”
面对眼前冷面的乐阎,梨潼顿了顿,不再说话,也许她现在连自己是理智还是混乱的都弄不清楚。
“躺在地上,坐在地上,愣在地上受伤是你梨潼的天生优点吗?”
不再挣扎,她抬头望他。
远处突地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闻着愈来愈近的声音,梨潼猛地转身,乐阎的私人管家正提着印有“乐神”标志的手袋走来。
“皇太子,衣服拿来了。”中年男人弯腰递出手袋。
“回去吧,下学之后我自己回去。”乐阎接过手袋,命令语气的吩咐道。
“皇太子,那怎么行!要是像上次一样出了事,我就不止心脏病复发了”中年男人说着捂住胸口,顿时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揽责。”
“好吧”中年男人想说的话硬生生被他的搪塞挡回了嘴里,嘴里小声咕哝着落寞的走出了楼顶。
“去更衣室冲个澡把衣服换了。”将目光收回,乐阎盯着满身油渍的梨潼把手袋塞进了她怀里慢性说道:“你就那么怕他们?不管他们怎么欺负你,你连反抗都不会?你不是挺会反驳的吗?反驳我的时候像是打了鸡血,我不发火,你不会停。”
“我不怕他们,我怕的是你。”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没有戒备的,没有三思的。却让他沉默。
他静静的贴上她满身的污渍,下巴硌在她的肩膀上,可能是太过用力,领口那枚青苗色的扣子被安静撞开,“那条项链对我很重要,如果可以,把它找到还给我。”
错愕的张望,她抬手,本想轻轻拍他的背去安慰,着力点和力度好像没控制好。随即响起乐阎的嘶吼:“你是在报复吗!给你一点儿关心你就当作是溺爱吗!不知道皇太子的头是不能碰的吗!!!”
这个中午在和乐阎的纠缠中悄然过去,意识到已经一点了,梨潼赶紧给中午打工的咖啡店打电话,:“喂,是小文吗?我是梨潼。”
“哦有什么事情?”电话那头懒洋洋的女声。
“我今天中午有事情,所以没去‘ntlean'”
“哦好的。”
“要麻烦你帮我和领班请个假,具体原因的话我到时自己和领班解释,谢谢了!真是麻烦你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哦”了声,挂断了电话。
“ntlean”是一家欧洲乡村风格的咖啡店,离“前进”小区大概二十分钟,离“乐神”则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半年前,梨潼通过网上招聘来到这家店,可能是她的性格缺陷吧,刚去的第一天就被其中的一个服务员给算计了,中午最忙的时候,而她偏偏丢了那张座位号,她只好一位位顾客的去询问点了什么咖啡,果断的被领班给修理了一顿。
而哪次被算计的原因很迂回?因为她指出了逃避打碎碟子的服务生,而那服务生当天就被罚款了碟子原价的双倍。
梨潼反应了下,合上手机,长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