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鲍青纲气的拍案而起:“花独秀,你胡言乱语什么!”
可不嘛。
鲍青纲虽比纪念泽年长六岁,可他们确实是同辈之人,而且非亲非故,也不是师徒关系,何来乱/伦之说?
花独秀道:“青纲师兄,别这么肛裂,你先控制下情绪,听我慢慢说。”
花独秀本来还想趁机给他推荐一下烟雨郡神泉城肛肠科诊所,所谓有病就得治啊,别耽误了。
但,想想还是算了。
怕挨揍。
鲍青纲怒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花独秀说:“不不不,我花独秀最讲道理,绝对不乱讲话的。你看啊,青纲师兄,我师父是你师叔,我是你师弟,念泽是我师妹,一豹师侄是你儿子,这么算下来,可不就是一豹师侄比念泽师妹要矮了一辈吗?”
“这不是乱/伦是什么?”
当然,辈分肯定不能这么论。
纪撷岱儿子还活着的时候,他儿子跟鲍青纲同辈,纪念泽跟鲍一豹同辈,这才对的上。
鲍青纲气的发昏,刚要反驳,花独秀又猛然伸出第二根手指,朗声道:
“第二!”
鲍青纲刚到嘴边的话被花独秀硬生生怼了回去。
怼的鲍青纲一阵胸闷。
这里是豹王门,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啊?
不让我说话?
真是岂有起理!
鲍青纲深吸一口气,强压怒意,刚要骂人,看大伙都看着他,忽然又冷静下来。
跟一个晚辈当众吵嘴,花独秀不嫌害臊,他鲍青纲还是要顾及一点形象的。
他暗道:你这些屁话说的越多,只能越显得你疯疯癫癫,满口放屁,贻笑大方。
我身为豹王门首席家老,跟你争嘴上功夫,反而落了下乘。
且让你再放个臭屁看看。
花独秀环顾四周,大气凛然道:
“我们纪宗是名门大派,念泽师妹是不世出的奇女子,容貌倾城不说,又知书达理,钟灵毓秀,风华绝代,温文尔雅,亭亭玉立,眉清目秀,秀外慧中,风姿绰约,冰清玉洁,明眸皓齿,千娇百媚……”
鲍青纲终于忍不住,大手猛拍桌子,桌上青瓷茶具震飞摔在地上,碎成六七八九十块。
“够了!”
哪有你这么夸人的?
嫦娥啊?
洛神啊?
九天玄女啊?
花独秀问:“怎么了?青纲师兄,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你觉得念泽这丫头不好,配不上令郎吗?你拍桌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对这桩婚事如此不满吗?”
鲍青纲大声说:“当然不是!”
花独秀摆摆手:“那就对了嘛。刚才拍桌子那事,我就当恍如未闻,视若不见,不计较了,咱们别坏了彼此深厚的友谊。”
鲍青纲:“……”
“青纲师兄,我师妹如此优秀,你觉得,豹王门该准备多少彩礼合适?”
鲍青纲一愣。
话题转换如此不着痕迹,简直让人恨不得闪着个老腰。
看鲍青纲一时说不出话,花独秀又问一遍:
“青纲师兄,想要迎娶我家念泽,你们豹王门准备给多少彩礼啊?”
这话一出,谁也不能再骂他胡说八道了。
先前,鲍青纲要跟纪撷岱谈谈订婚流程事宜,其中重要一项,就是提前确定好双方的彩礼跟嫁妆。
这是重头戏。
当然,江湖门派,看中的不是钱财,而是武学秘籍。
豹王门有当世顶尖拳法,豹王拳。
纪宗有当世顶尖功/法,一气化双流。
这桩婚礼,最重要,最核心要谈的,其实就是这一部分。
只是鲍青纲没想到花独秀话锋一转,竟然直接提出这个问题。
“这个嘛……”
鲍青纲重新坐回椅子,看了纪撷岱一眼。
显然,这种事不适合大张旗鼓的谈。
更适合屏去左右,私下来你争我夺,最后定下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码。
嘴上都是主/义,心里都是生意。
花独秀说:“别这个那个的,我师妹如此优秀,没有这个数,我们绝对是不嫁的。”
说着,花独秀又深了一根手指头。
鲍青纲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一整套拳法?
还是只要第一层境界?
鲍青纲问纪撷岱:“紫师叔,花公子的意思是?”
他以为,花独秀是按照纪撷岱的意思,来提出条件和价格。
纪撷岱也蒙了,不知道花独秀唱的哪一出,只好朝花独秀看去。
花独秀大声说:“一万两!纹银一万两!少一文钱都不行!”
花独秀长身俊立,他英姿勃发的站在会客大堂,左右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他。
鲍青纲颤声问:“你说什么?”
花独秀说:“青纲师兄,我说啊,贵派迎娶我家念泽的彩礼,至少要一万两纹银才行!”
“你们豹王门,出得起嘛?”
鲍青纲吞吞口水。
尼玛。
你还真是要“彩礼”啊?
大家都是江湖门派,江湖儿女,你给我谈钱?
还一张嘴就是一万两?
你怎么不去抢啊?
纪念泽哪怕是仙女下凡,哪怕是一顾倾城,还能是镶金裹玉的不成?
就算是个纯金的人儿,称称重量,换算成钱,也不值一万两吧?
嘿,还别说,一万两,折合黄金一千两,差不多就是一百斤。
还真跟纪念泽体重差不多。
你是个神坑啊?
花独秀说:“出不起吧?这就是我说的第二点,你们豹王门,太穷!连彩礼都出不起,还想娶我家念泽?”
鲍青纲咬牙切齿,却无法反驳。
女方提出彩礼数额,男方出不起,这怎么反驳?
你少要点行不?
我家分期付款行不?
打欠条行不?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豹王门实际不缺钱,毕竟是传承数百年的名门大派。
但是这里是漠北,不是困魔谷,名门大派大都没有经营产业的习俗。
豹王门所谓的不差钱,只是衣食无忧的层次。
但让他们一口气拿出一万两纹银,哪怕是卖了豹王门这百亩祖宅怕也不够啊。
花独秀又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点,一豹师侄长相丑陋,身体畸形,领出来丢人,藏在家里恶心,完全彻底毫无疑问的配不上我家念泽!”
此话一出,连纪撷岱都想跳起来揍他一拳。
嘴太毒了!
鲍一豹吼道:“花独秀,你找死!”
他双拳猛然凝成黑紫之色,狠霸一拳就要轰下!
满堂劲风,几个老头的胡子都吹起来了。
花独秀也吓了一跳:我去,你这一拳下来怕不是要把我的帅鼻梁骨打断啊?
鲍一豹其实不想打断花独秀的鼻梁骨。
他想一拳把花独秀的脑袋轰碎!
碎成不能再碎的碎渣那种碎。
纪撷岱头皮发麻,赶紧抬手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尼玛。
谁特么想动手啊?
能动嘴说得过花独秀,谁想动手?
话虽如此,鲍一豹刚冲到花独秀跟前,最终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爆炸性的怒气。
鲍一豹气喘吁吁,眼睛红的跟野兽一样,恶狠狠瞪着花独秀,恨不得把他撕碎吞下。
花独秀说:“你看看你看看,就这个狰狞似鬼的表情,就这比我大腿还粗壮的双臂,这虎背熊腰罗圈腿,完全符合我刚才的论述啊。”
鲍一豹真的要忍不住了。
老天爷,我真的好想打死这个满嘴喷粪的王八蛋小白脸啊?
行不行,行不行?
就打一拳啊!
纪撷岱赶紧下场,好说歹说把鲍一豹拉了回来,按回到椅子上。
纪撷岱回头严厉道:“花独秀!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胡说八道!”
花独秀赶紧说:“好好好,那我就不过多举例分析,不过多考察论证了。”
“下面,我说第四点!这是一豹师侄不配娶我师妹,我师妹决不能嫁给一豹师侄最重要的一点!”
说罢,花独秀朝天伸出第四根手指!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甚至都忘了阻止他说话。
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
说完后,会不会立刻马上分分钟引发不可逆难以挽回的血案现场?
还是作案过程最残忍最不人道的那种?
花独秀微微一笑,另一只手竟然抽出了小红剑——雅卓!
“第四点嘛,哼哼,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