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禾跟着郝飞就这么走进了大厅,只是一进来,却是现大厅内不只是一个杨侗,连上次把自己整治得很惨的月容公主也在!不知道为何,一看到月容的脸,万禾就想起上次挨的那顿打,后背就一阵阵犯疼,连月容那副花容月貌也入不了眼了,一个哆嗦,脑袋就低沉得更低了!
快步走上前来,对着杨侗和月容就是一礼,说道:“万禾见过公主殿下!见过越王殿下!”
万禾怎么说也算是杨侗的人,杨侗自然不会这么客套,立马就是上前将万禾给扶了起来,笑道:“万禾,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侯爷了,用不着在我们面前那么约束!再说,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讲究那些俗礼吗?啊!对了!刚刚李靖将军来时曾说过,你遇到刺客了!可有受伤?”
“什么?你遇到刺客了?”还未等万禾回答,原本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月容却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是跳了起来,喊道:“是谁这么大胆?敢行刺你?你没事吧?”
月容的反应让万禾和杨侗都是吓了一跳,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容,却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w≈ww.月容也是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正常,脸颊立马就是羞得通红,大眼珠子嘀溜一转,忙是解释道:“那个!他怎么说也是堂堂大隋侯爷,竟然有人敢行刺他,那岂不是意图谋反吗?本宫,本宫这是在为大隋考虑!”
对于月容这几句牵强的解释,万禾和杨侗也都是被弄得一团糊涂,但也不可能去质问她了,干脆也就不再多嘴。万禾对着月容和杨侗两人一礼,说道:“多谢公主和王爷的关心!总算是运气不错,没有让刺客得手!只是受了点惊吓罢了!有惊无险躲过了这么一劫!”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月容先是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是板起了一张脸,继续摆出那副高傲的姿态。而杨侗也是露出了放心的表情,点头说道:“我说嘛!你可是在辽东都能连取大捷的常胜将军,区区刺客,哪里能够伤得到你?哦!对了!那刺客的来路,你可知道?”
问这话的时候,杨侗的脸上露出了很关心的神情,而看到杨侗的模样,万禾立马就是想起了之前李靖对自己所说的话,心中一紧,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哪知道啊?我这人一向与人为善,平常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突然想杀我呢?”
万禾说这话的时候,在门口的郝飞嘴角一阵抽搐,以前万禾和杨侗刚刚结交的时候,他可是奉命去查了万禾的老底。万禾的那点底细郝飞可是一清二楚,什么与人为善,他要是善人,那整个洛阳城就没有歹人了!也亏得万禾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郝飞对万禾的话心里暗自吐槽,而杨侗却是若有所思,似乎从万禾的话语中想到了什么,当即杨侗便是连连点头,说道:“你说的对!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我自会督促洛阳尹彻查,一定会把刺杀你的刺客以及幕后黑手一并揪出来!姑姑!你说是不是啊?”
“嗯!”月容虽然极力想要表现出那种高傲高贵的姿态,可是她那举手投足中所夹杂的青春幼嫩那是怎么也隐藏不住!听得杨侗的话,月容用力握了握小拳头,在空中一挥,嘟起个小嘴巴哼道:“这是自然!竟然敢刺杀大隋侯爷,这件事本宫也一定要去禀告父皇,让他也去督促洛阳尹才是!”
万禾一听,那心顿时就是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杨侗还算是好的,月容这位姑奶奶可是要把事情往天上捅啊!不过想起李靖先前的话,万禾的心又给放了回去,妈妈咪的,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搞出来的,本少爷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哦!到时候杨广要来算账,那也是来找你们,和本少爷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万禾心里打着算盘,却也没有忘了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忙是对杨侗说道:“呃!那个,王爷!马上就要开始春闱了,我这次奉了圣上之命,一定要参加这次的春闱!就是不知道,这次春闱的主考官是哪位,王爷你可知晓?”
“啊!你也要参加春闱?”一听得万禾的话,月容的脸上满是兴趣,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万禾问道:“就你这本事,也要参加春闱?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靠!打人别打脸啊!姑奶奶,你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啊!”听得月容的话,万禾的心里立马就是蹦出一声埋怨,只是这话却不敢当着月容的面说,只能是苦着脸说道:“我也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可这是圣上的旨意啊!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啊!”
“嘿嘿!”看到万禾苦着一张脸的模样,月容却好像很开心,那张精致的脸仰得老高,哼道:“你想要通过春闱,本宫且来考考你!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这句话作何解?”
万禾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容,过了好半晌,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我不知道啊!”
“这都不知道?好!那本宫再来问你!”一看到万禾的模样,月容则是越兴奋,就好像碰到一件极为有趣好玩的事情一般,直接将杨侗给晾在了一边,对着万禾说道:“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这句话作何解?”
万禾的脸色有些白,咬着牙齿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君子之遇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年不能焉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月容摇头晃脑地念了一大通,然后笑着问道:“这一段话又是何意?”
万禾的脸已经是有些扭曲了,最后长叹了口气,还是摇了摇头。
“得了!你没救了!”见到万禾一问三不知,月容竟是欢呼了一声,笑道:“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你还想要参加春闱?别做梦了!”
万禾被月容的这几句话给打击得比较厉害,那张脸已经是黑得跟焦炭差不多了!而杨侗在一旁也是有些尴尬,虽然之前他就知道万禾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没想到万禾的水平竟然差到这种程度!刚刚月容所提的三个问题,就连杨侗这个比万禾小七八岁的孩童都能回答的出来,由此可见万禾的底子有多差了!以这种水平,想要去考春闱,铁定是最后一名了!
这万禾要是得了最后一名,必定会惹得天子震怒,那到时候自己这个引荐万禾的人也会受到连累,那可不是杨侗所希望的结果!不过杨侗突然想起来,刚刚万禾是来问这次主持春闱的主考官是谁,杨侗脑筋一转,也是立马明白万禾的用意了,敢情万禾也是有自知之明,正道走不通,就打算走旁门了!想通了这一点,杨侗也是嘴角一翘,他当然不会去揭穿万禾了,正相反,他还打算助万禾一臂之力!当即杨侗便是从腰间摸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万禾,笑道:“这次的主考官是内史舍人封德彝!此人和我也有数面之缘,你不妨拿着我的玉佩去找他吧!相信他会和你好好谈一谈的!”
听得杨侗的话,万禾简直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他来找杨侗,只是想着最多能够问出主考官是谁。可没想到杨侗竟然会如此热情地给自己介绍主考官!而且听杨侗的意思,拿着这块玉佩,那个封德彝肯定会给杨侗几分面子,说不定,万禾这次的考试危机,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当即万禾马上就是接过了玉佩,对着杨侗就是一礼,说道:“多谢王爷提点!”
“对了!还有一点!”杨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个封德彝原本是杨玄感的堂妹婿,去年杨玄感叛变,封德彝本也要被牵连,但却是得到了宇文大人的帮助,幸免于难!如果你先去找找宇文大人,或许更加稳妥一些!”
杨侗这话一说出,万禾立马就是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封德彝以前是抱着杨素的大腿的,可后来杨素死了,杨玄感叛变,这棵大树要倒了,封德彝又转投到宇文家了!所以,这个封德彝就是宇文家的马仔了!万禾要是先找了宇文述,再去找封德彝,必定是事半功倍!有了杨侗这番提点,万禾自然是有了信心,忙是连连点头,说道:“如此,那我也不打扰公主和王爷了!告辞!”
朝着月容和杨侗两人行礼之后,万禾立马就是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件事就像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不早点解决掉,万禾的脖子就是一直凉飕飕的!而月容眼睁睁看着万禾就这么走了,却又放不下面子留他,最后干脆一瞪眼,指着杨侗就是一顿臭骂,把满肚子的气全都撒在杨侗身上了!可怜杨侗却是完全不明所以,被臭骂了一顿还得老老实实地送月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