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神州,广袤无垠。
至天地初开,神州初成,便聚天下钟灵之气,孕育万物。天地浩然,凝神州之气而成灵,遂有生灵,分万物。人类自称万灵之长,不甘寿命百年,个中极具毅力者,逆天而行,独创功法,修真炼道,欲与天地争长短,虽有突破寿命之极限者,也不过区区数百年,俗不知有因必有果,有生必有死,天地轮回,自有其序。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长生更是遥遥,遂古人叹息:世间本无仙,痴儿妄逆天,孤身入天道,魂断空心酸。
但修真炼道之法,追求长生之道,从未停息。随着岁月之积累,时间之沉淀,修炼体系之完善,一些身负大机缘者,在借助外力机缘巧合之下,侥幸突破寿命之限制,破碎虚空,直飞而去,虽未有回来者,但其破虚直飞之事,已被后人子嗣奉为传奇,遂世有飞升之说。于是,更多自负天赋极佳之辈,刻苦修炼之徒,前仆后继,云游四海,遍访机缘,以毕生心血,追求永生大道………
时至今日,修真炼道已是一片盛世,门派、世家数不胜数,而相对之下,修炼资源却日益减少,由此而引发的斗法抢夺,杀人越货已是常事,一些名山大川,资源丰富之地,皆被名门大派,显赫世家所牢牢占据,而小门小派,末流世家,则只能忍气吞声,偏居一寓,真是:名门大派好安身,末流世家无容地…………
寒风呼啸,白雪皑皑,到处一片银装素裹……
屋檐两侧倒悬的冰椎,足有婴儿手臂粗细,一根根晶莹剔透,这一切都显示着,天气早已进入了寒冬季节。
盘龙山,这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小山,位于封州与太阴山脉的边缘处,此刻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有人能站在极高的空中,俯瞰整个山脉,就会发现,整座山脉就像一条盘延弯曲而卧的冰龙,此山也因此而得名。
盘龙山主峰的山脚下,有一座颇有些规模的庄园,依山而建,正是此地三大世家之一的杜家。
整座庄园占地千亩,大小房屋建设不记其数,虽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富甲一方,可见也非普通世家。
庄园东北角的一间偏房中,站着一位一身白衣的中年人,剑眉朗目,头扎一条白玉丝带,美如冠玉,手里拿着一本略有些发黄的书籍,眼睛却没有停留在书籍上,而是透过窗帘望着不远处的较技场。
在那里,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少年,一动不动的站在风雪中,目视前方,手持一柄厚重的阔剑,显得有些单薄,一张清秀,尚带着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坚毅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与之年龄不相符的睿智。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冰雪,犹如无数刀刃划在身上,少年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突然,少年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快,仿佛这把剑太过沉重,少年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又好像剑自己通了灵性,想要挣脱束缚一样。
可离的近处,就会发现,随着少年手中剑的颤抖,剑尖处的风雪也跟着颤抖,并且随着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而逐渐蔓延到整个剑身,到最后,甚至少年周身的风雪也跟着颤抖起来。
从白衣中年人站立处看去,好像少年身上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断了风雪,显得十分诡异。
“天赋不错,也很用功,就不知对杜家来说是好是坏……”白衣中年人喃喃了一句,声音却越来越小。
少年轻轻地闭上了双眼,脚下步伐随风而动,手中阔剑迎风而舞。
说也奇怪,本来是刚猛厚重的阔剑,在少年手中却如灵蛇般轻盈,飘然若无,又似游鱼般敏捷,往回穿梭于风雪之间,所到之处,风雪也跟着舞动。
少年就像一个大漩涡,不断的吸引着周围的风雪。
“看来这小子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但要想感应天地灵气,还是差了一点。”白衣中年人叹息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看不出其是高兴还是惋惜。
“铮……”
一声洞穿金石的剑吟声,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剑,平托于胸前,一团头颅般大的雪球立于剑尖处。
“咯咯~咯咯……”
“羽哥哥好厉害……咯咯……”
一个有些稚嫩,又带着些许调皮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其中还夹杂着轻微的脚步声。
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高一矮的两个少女,正向自己走来,高个的少女大概十六七岁,一袭蓝色劲装,突显出高条的身影,配合着秀丽的脸庞,也是个绝美之人,只是眉宇间的那一丝清冷,却不知让多少男人望而却步,此女穿着如此单薄,可见也非普通人;矮个的少女大概十一二岁,一身鹅黄裘衣,头扎两个冲天小辫,面色红润,一双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个不停,一副调皮可爱的模样,此时正‘咯~咯……’的笑着,显然刚才说话的正是此女。
“原来是颖师姐和柳儿师妹。”
“什么师姐师妹的,叫我柳儿妹妹就行了。”矮个的少女嘴巴一撅,一副就要生气的样子。
不过眼珠一转,又接着道,“至于颖姐姐……就随你便了,叫颖儿也不错哦!”
说完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被称作颖姐姐的少女,脸色微红,白了柳儿一眼,转头道:“我比你年长一岁,你叫我颖师姐,我叫你羽师弟。”
声音婉转细腻,悠扬动听,犹如幽笛一般,萦绕耳边,让人听了十分舒服,只是这表情……
这位颖师姐明明长的清秀靓丽,却整天一副对男人不苟言笑的表情,若不是因为她年纪尚小,杜羽还真会以为她被哪个负心男人抛弃过呢?
呃……貌似自己比这位冷艳的颖师姐还要小一岁,怎么整天都是些过来人的想法,好像自己经历过似的,想到这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摇头苦笑。
一旁正笑个不停的柳儿,看到杜羽这副模样,笑的更欢了。
杜羽这才意识到,以自己的年龄,做出这福举动,好像有点不适合,赶紧转过头去。
“爹也真是的,既然收羽哥哥做了义子,还赐予杜氏一姓,那干嘛不让羽哥哥叫他义父呢,非得叫什么师傅。”柳儿终于止住了笑声埋怨道。
杜羽听了却暗暗咋舌,整个杜家的年轻一辈敢如此说师傅的,恐怕就只有眼前的这位小师妹了。
“既然师傅这么做,那肯定有他老人家的原因,柳儿妹妹不必埋怨师傅了。”杜羽赶紧接过话题,免得这位小祖宗再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有损师傅的话来。
柳儿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哼,我看就是爹偏心他那个宝贝儿子,杜熠那家伙有什么好的,整天一副傲慢无礼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讨厌。”
杜羽听了这话,心里苦笑,扭头看了看一旁无动于衷的杜颖,又看了看那一副天真无邪的柳儿,这回彻底无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这杜家,要说谁最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那无疑就是柳儿的那位哥哥杜熠了,可能师傅收自己为义子,让这位杜家未来的继承人有些误会吧!
杜颖好似看出了杜羽的为难,转头对柳儿道,“知道你不太喜欢你那个哥哥,但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二伯做事一向考虑周全,不然祖爷爷也不会把咱们杜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二伯了。”
柳儿一听,小脸一扬,不乐意了,“三叔和四叔一个整天闭关,一个喜欢云游四海,我看呢,祖爷爷也是迫不得已。”
杜颖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杜羽一眼,表示我也无能为力,但转过头来,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对柳儿道,“你就不怕你大哥听见了打你屁股?”
没想到柳儿听了此话,更加不乐意了,“哼,那个臭小子上次竟敢当众打我屁股,我还没跟他算账呢!爹也真是的,竟然不给我做主。”
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杜羽听了此话却一脸愕然,感情这位小祖宗是因为这个啊!还真是让人苦笑不得。
“好了,别忘了正事,羽师弟,我们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声,二伯让你去祠堂一趟。”杜颖转移了话题,看来也是对这个活宝无可奈何。
“祠堂……?”
正处于惊愕中的杜羽听到此话,又是一脸疑惑,愣了一下道,
“那师弟我就先走一步了”
不等二女再说什么,杜羽就两手一抱拳,转身向较技场外走去。
只是快到场外的时候,看似随意的往一侧的偏房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怎么,最近老是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目送杜羽离开的背影,杜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们也走吧!和杜楠约定好的时间也快到了,可不能耽误了那件事。”
说完也向较技场外走去,一旁的柳儿也跟着走去,只是小嘴撅着,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一位一身白衣的中年人出现在三人刚才站立处。
“这小子明明还没有感应到天地灵气,怎么也有灵识,还这么灵敏,好像感应到了有人在暗中观察他,真是奇怪!”
中年人当然不知道,杜羽虽然是个孤儿,甚至连自己生父生母是谁名甚,都不知晓,但从小就感官灵敏,再加上后天特意培养的小心谨慎的习惯,才能略微感应到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否则以其一个外人在杜家如此多年,早就被杜熠等人暗中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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