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似乎阴森森的,里面空无一物,连最基本的床和桌椅都不知所踪了。
但大武丝毫不觉奇怪,他现在很亢奋,提着刀就挥洒着刀气。刀气将整间房破坏的乱糟糟的,劈穿了地板,砍烂了窗户,剁碎了房梁。突然一具尸体从上面掉下来。
这具尸体已经死去很久了,白嫩的蛆虫在其身上爬动,寻找着养料。他身上满是疮孔,似乎是被万箭穿心。而最致命的是其胸膛上的一道刀伤,这一刀将其心脏整个破碎。他胸膛上满是焦痕,这是火属性真气在其体内肆虐的结果。
而尸体的脸却与大武长得有八九分神似,最大的不同是其嘴角的一道陈年旧伤。
“小武!”大武惊呼出声,他看着小武,感觉到小武也在盯着他。小武死不瞑目,他那张已经不忍直视的脸上隐藏着无尽的怨恨。
大武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你你你,不要来找我。我对你这么好,我只是不想死。把生的机会让给哥哥吧。”
“对,处处都是哥哥让着你。这次你让让哥哥有什么不对。哥哥只想活下去。”突然大武崩溃的神情中爆发出怨恨,他对着这具尸体砍了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尸体的浆液溅到他的脸上,而他浑然不知。
直到整具尸体变成一摊焦炭,大武才喘着粗气,放下刀。他感觉到身体很痛,伤口中渗出血液。大武吐出一口瘀血,感觉到脑袋晕晕的。
他没有停下来休息,也没有想到要离开,而是接着去搜刮。支配着这具身体的不再是一个善良的灵魂,而是贪婪与私心。
大武走向下一个房间,他破门而入。这个房间与先前的房间相同,他一样的收获颇丰。而当他心满意足地转身,想要离开这个房间时,一个身影从他眼前闪过。
大武隐约间似乎又看见了小武。那是一对怨毒的双眼,仿佛在质问他。为何要毁我尸体,大哥。你活下去了,为什么连一座墓也不给我盖!
大武狠狠地甩了几下头,将杂念抛出脑后,然后准备向另一个房间走去。他走到走廊上,突然这间走廊都暗下去了,然后瞬间亮起。
一眨眼的功夫,大武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走廊现在挤满人了。他们都背着大武,但大武一眼便看出这些人是谁。
他们都是死去的小武,因为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是自己送给他的。然后右肩膀上有因为先前小武为自己扛了一刀后来打起来的补丁。
这些尸体一窝蜂地扑向大武,大武本能地挥刀看去,一刀又一刀。他不停地重复,不停地杀着小武。最后大武浑身是血,累得趴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一丝真气也不剩。
这时候,鲤龙儿出现了,她也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但眼眸中坚定的眼神是她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了。鲤龙儿摸到大武背后,一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
在生死濒危之际,大武感觉到眼前出现一片无尽的深渊,在凝视着他。
当你在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一切的一切,如果说是鲤龙儿精心布置的圈套,倒不如说是大武自己的贪婪在作怪。毕竟鲤龙儿只是操纵着龙王宫中的禁制,变换了下空间,诱导了下幻觉而已。
修者(无论是武者还是练气士)皆是逆天而行,掠天地供养,抢世间灵气归于己身。当修者三魂七魄离体,躯体身死之时,体内真元便是归于天地,此为世界循环之道。
大武体内的真气逸散之时,这些无主的精纯火元素真气却被强行汇聚,化为一条长线,引导至楚云所化的茧中。
这茧变得越来越炙热,到达一个极点,然后碎开了。这些茧壳一点不剩得被其吸收到体内。楚云醒来了。
他的伤势全部都恢复了,额头上多出了一个七彩的凤凰纹身,为他坚毅的脸庞增添了几分阴柔。
“辛苦了,我睡了多久?”楚云将一脸疲惫的鲤龙儿抱在怀中。他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三天两夜了。”鲤龙儿不知为何,见到楚云苏醒,眼泪夺眶而出。
“她们两个怎么样了?”楚云立刻想起二人是中了剧毒的。
“吃了药,他们暂且没事了。但是要想解毒的话,必须要去河神庙。从赖皮蛇身上拿解药”鲤龙儿的神情有些复杂,她停顿了很久,决定将事情的一切告知楚云。
原来村子里发生的这一切中有一半是是鲤龙儿策划的。河底并没有任何宝物,只有她的家。
此地叫做汉村,村外那条奔涌的长河叫做汉河。汉河的河神便是鲤龙儿的父亲。
相传远古大夏王朝之时,天子封禅九州,设立了诸多山神,河神。
大概在一个月前,鲤龙儿一家还在河中幸福快乐的生活着。那时的鲤龙儿因为自小便是父亲的掌中宝,从小身边的人对其毕恭毕敬,宠溺有加。故养成了娇纵任性的脾气。
这也正常,谁年幼的时候还没有叛逆期呢?华盛顿小时候还砍了他家的樱桃树呢?只要本性善良就好。
当然每个人在叛逆期的时候也会做一些傻事,比如轻信于别人。其中的细节,鲤龙儿不愿多说。总之结果就是她因为轻信赖皮蛇。搞得家破人亡,汉水河神神位被夺,只有自己和两个家仆带着龙王宫逃了出来。
对了,那个时候来夺神位的是两条蛇,一条白蛇,一条赖皮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