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的人。”
话音刚落,那神秘武者便化作一道灰影,朝那无生剑宗老者杀去,那老者面色一变,想不多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惊得他连忙抽身飞退,旋即向山林里蹿去。
“哼,想逃吗?”
那神秘武者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这里就剩余天一和贺婵儿两人。
“你怎么样?”余天一满脸关切地问道。
“不要紧,只是小伤,你怎么样,我看你刚才都吐血了,所以才有些着急,被对方钻了空子。”
贺婵儿说的一点都不假,确实是因为他看见余天一被那老者一脚蹬飞,所以她才有些心神大乱,对方眼疾手快,一脚踩在了自己的胸口。
“我也不要紧。”
余天一点点头,二人互相搀扶着,快速向密林外走去。
过了好半晌,那灰衣神秘武者才再次回到了他们先前所在的地方,见余天一和贺婵儿都消失不见了。
“这两个家伙,居然不告而别。”灰衣人有些忿忿地说着,旋即在四周观望了一圈,顺着一个方向掠去,而这个方向,正是余天一和贺婵儿离开的方向。
灰衣人突然出现,让余天一心头狂跳,对方出现地毫无征兆,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还帮他们将无生剑宗的七重天赶走了,但是对方既然蒙着面,不敢以真容相见,他们也没有原地等他的理由。更何况,万一对方突然发难,反而会让自己陷入险境,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人一路上不停歇,速度不快,主要是为了将他们经过的痕迹消除,待出了密林,一望无际的平原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这不是余天一先前经过的地方,不过他知道,这个平原是潜龙门北部区域唯一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名为穿天泽。
平原却叫穿天泽,因为这个地方非常诡异,别的地方不下雨,这里却是经常下雨,而且一下雨都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使得这里的野草长得非常茂盛,但是野草下,却是一个个看不见的泥潭。
普通人根本不敢进来,而一般的武者也都会选择避开此地,据传这里穿天泽被一座法阵笼罩,似乎在守护着什么东西,亦或是封印着什么,进去的大型动物都活不下来,只有一些蛇虫鼠蚁能够在里面生存。
“穿天泽。”余天一深吸一口气,“这里恐怕不好过去。”
在大于的地图版块里,唯一的一处绝地,便是这穿天泽,至少玄极的七重天想要从这里经过,不死也得掉层皮,而且此生都不敢说出这里的情况。
“那怎么办?”
贺婵儿的伤势已经被压制下去了,面容也变得清冷起来。
“看看那人是敌是友,如果对方是敌人,那我们就只能冒险从穿天泽走,如果对方是朋友,倒是不必冒这个险。”
余天一心中盘算着,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但是毕竟贺婵儿还在他的身边,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了贺婵儿着想。
“你去哪我就去哪。”
贺婵儿紧紧抓住了余天一的手,二人就这么静静等待着,只是等了有小半柱香时间,还不见那人追来,正在两人疑惑之际,前方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陈渚,你敢坏我好事!”
一声惊天怒吼,那人似乎有些怒不可揭,二人只觉得剧烈的能量波动,已经将他们周围的草丛压趴下,他们本人也在运气抵抗着二人交手所造成的威压。
“哼,无白老鬼,你一个武林前辈居然使诈,想要骗取我银月楼弟子的信任,好谋取他身上的东西,我看你也是活到头了。”
陈渚的声音传来,余天一面色一喜,没想到陈渚居然亲自前来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陈渚不现身。
“走!”
余天一暂时无法确认陈渚是否是本尊亲至,但是其声音却是错不了,只不过他现在有些怀疑陈渚的动机,只能带着贺婵儿,沿着穿天泽的边缘向北继续突进。
嘭!
一阵气浪掀过来,余天一和贺婵儿连忙调动真气抵御,这时却异况突起,只见两根黑不溜秋的藤蔓,直接缠住二人的腰身,将他们拖进了穿天泽。
“不好!”
余天一暗惊,一直防备着面前的威胁,却忘记了穿天泽才是最大的敌人,现在他们瞬间被拖进穿天泽,就算是陈渚想要救他们,却也是来不及了。
“滚!”
陈渚一拳轰开灰衣人,面色异常难看,在接到自家长老的信之后,便已经知道余天一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但是陈渚却依旧一个人悄悄跟了过来,并未露面,直到被称为无白老鬼的江湖“前辈”现身,他才知道,余天一早已被其他七重天盯上了。若非对方为了考察余天一是否是身怀融合真气心法,又忌惮无生剑宗的报复,恐怕早已出手将其拿下。
而今,余天一和贺婵儿已经从他的气机感知中消失了,他便知道坏事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余天一他们不是自愿进入穿天泽,而是被拖进去的。
“还真是大江后浪推前浪,当初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今居然已经成长到这一步。”
无白老鬼的面巾已经被陈渚摘掉了,露出一副满是沟壑的面容,最诡异的是,对方的眼珠居然没有眼白,仿佛猫眼一样,但是与猫眼又有所不同,不得不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是中了寄生猫灵之后又被人给救下来了。
陈渚根本不理会他,直接飞身往穿天泽的边上飞去,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打生打死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当然,练会了融合真气和没练会融合真气的那又是两说。
“哪里去!”
无白老鬼横在陈渚行进的路上,似乎有意要拦他,陈渚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
“无白老鬼,你确定要这么做?”
“呵呵,老夫躲起来这么久,终于听到一件好事,却被你给破坏了,你说,你不应该赔偿我吗?”无白老鬼冷笑道,“我知道那小鬼是你的不记名弟子,但是融合真气心法,有能者得之,那小鬼的境界太低了,还不如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先学会了,然后再带动他们,岂不是更好?”
“你恐怕搞错了,不是他不想将心法公布出来,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陈渚面露嘲讽,“你混迹江湖一百多年,不知听没听过四象门这个宗门?”
“四象门?”
无白老鬼若有所思,忽的面色巨变,那是尘封在他记忆深处的恐怖事情,因为当初他的宗门,就是因为得罪了四象门,最后被四象门夷为平地,若非当时他外出历练,否则的话,也跟着宗门一起成为历史。
而他之所以知道四象门,是因为宗门内的一名幸存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那名幸存者不久之后,就因为伤重不治,最终也撒手人寰。
“你是说,是四象门的人逼迫他不准将功法外泄?”
无白老鬼有些不淡定了,四象门的存在,可以说凌驾于整个玄极武林之上,他们对玄极武林各个宗门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不为别的,就因为人家实力足够强,高手足够多,你打不死他,他反而能灭你整个宗门。
“不是不能外泄,而是有限制的传给一些人,受到邀请的,自然是在传功之列,没有接到邀请的,自然也就无缘。”陈渚知道无白老鬼的过去,所以也拿出四象门这个隐秘来打消他的**,“如今,四象门有两位高手就在三山盟,如果你够胆,可以去讨一份请柬。”
最后一句话,令无白老鬼浑身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去找那帮杀神要请柬?还是算了吧,自己没多少年好活,他可不想重蹈宗门的覆辙。
“咦,不对?”无白老鬼忽然面色一喜,想到了一种可能,旋即看向陈渚,“是不是只要有请柬,便可以学到心法?”
“自然。”陈渚点点头。
“嘿嘿,那就把你银月楼的请柬交给我吧!嘎嘎!”
无白老鬼怪叫一声,直接探手朝陈渚攻来,他居然打起了陈渚身上请柬的主意。
倏!
原本正欲前行的陈渚被无白老鬼一拳轰飞,不过他一直都有防备,并没有受什么伤。
“你来真的?”
陈渚凌空而立,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无白老鬼就是这种人,在江湖上没有好名声都是自己做出来来的。早年宗门被灭,无白老鬼带艺拜师,学成之后,又将自己的师父给杀死了,后来在江湖上,数起灭门或是其他恶劣的惨案,多多少少都有他的影子。
“交出请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无白老鬼也知道陈渚难缠,但是按照陈渚的意思,去动手抢别家的,且不说对方有七重天武者坐镇,就是七重天在旁边吆喝,让六重天动手,也有可能将自己耗死。现在陈渚落单,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我看你是老寿星吃毒药,想不开了。”
陈渚面无表情,忽的双手向大地一按,只见数道冲天光柱亮起,瞬间罩起一座法阵,将无白老鬼罩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布下的法阵?”无白老鬼一惊,对于陈渚法阵师的身份,他事先一点都不知情。
其实不光无白老鬼不知道,银月楼内知道他法阵师身份的人也不多,所以陈渚的实力,很少有人真正见识过。
“你猜。”陈渚淡淡一笑。
“原来你早就存了杀我的心思。”无白老鬼沉声说道,“你肯定是在这里预先布置好的。”
“这么说也没错,无白老鬼,若不是你的修为高,这几年又忙着躲命,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陈渚笑笑,“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只见陈渚双拳一握,整个法阵光幕开始收缩,无白老鬼也感受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手脚并用地朝光幕攻击起来。
五品法阵可以困住七重天,但是也并非绝对无法以力破之,但是这个法阵和那种五人操持的法阵不一样,陈渚一直在旁边,单手凌空刻画法阵符文,融入到法阵光幕之中,修补无白老鬼所造成的破损。
法阵笼罩的区域越来越小,无白老鬼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过仅凭五品法阵就像要杀掉一名七重天武者,陈渚他并没有这个信心。
“嗬!”
无白老鬼爆喝一声,旋即全身真气鼓荡,四肢身体都在隆起,陈渚眉头微皱,这不是自爆,而是一种提升实力的秘法。
“开!”
只见无白老鬼全身白色真气一震,那些围过来的法阵光幕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密如蛛网的裂纹。
“破!”
咣!
法阵光幕破碎,无白老鬼脱困,陈渚在法阵破除的一瞬间,手上寒光一闪,化作一道黑线,划过了无白老鬼的腰际。
无白老鬼的上半身来停留在半空中,下半身已经往下坠落,紧接着上半身失去真气的支撑,也开始向下掉落。
“你!”
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无白老鬼的气管就被鲜血堵满,只能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啪嗒!
两半尸体落在了林间,陈渚低头看了一下:“人老了果然就怕死了,原本可以再多活几年的,现在多一天都不行,何至于此。”
陈渚一回头,快速向余天一二人消失的方位掠去,待来到两人最后所立的位置,面色相当难看。
“青冥幽藤,这玩意居然还没灭绝,而且看其样子,应该是达到六品之阶了,否则的话,以余天一的身手和警觉性,就算是植物系灵兽伪装再巧妙,也不可能偷袭他俩得手。”
穿天泽边上,陈渚立在一旁,面色阴晴不定,因为穿天泽的凶险他是知道的,就算是以他现在的实力独闯,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完全穿过这片诡异的区域,更何况是要去救两个人呢?
“根据情报记载,一旦进入穿天泽,天地就会大变样,看样子,这里确实是一片法阵无疑,只是这座法阵的等阶已经超过了我的认知,想要依靠破阵将他们救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一旦陷阵,就没有所谓的距离远近概念了,可能在外界看来是一丈距离,在法阵里可能就是数十里的距离。”
“哎,试试吧,年轻的时候想闯没闯成,现在有一些实力了,却不敢闯,难道我真的老了吗?”
说罢,陈渚缓步走进了穿天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