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一冷哼一声,没想到孔学溪最后居然反应过来,转身就想跑。想在他手底下逃脱,门都没有!
嗖!
一道白影自余天一手中射出。
咔擦!
“啊!”
孔学溪惨叫一声,旋即扑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小腿肚。一只白色杯碟嵌在他的小腿里,而他的小腿竟然呈现诡异的直角状,断骨已经刺穿皮肤,露了出来,鲜血直流。
极乐坊里立即是炸了锅,那些赌徒吓得四下逃窜,两个人贩子却是纹丝不动,却听得余天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两幸亏没有逃走,不然在你们出门前,你们便会身首分家。”
两名人贩子相视一眼,皆惊出一身冷汗,刚才二人差一点就要准备逃走,却深深压下了逃走的**。
极乐坊的赌徒都已经跑完,掌柜的面色阴沉如水:“这位朋友,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想你今晚很难走出这个大门。”
余天一瞥了他一眼,缓缓走到正在努力往外爬的孔学溪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裤腰,将他拎了起来。
看着余天一拎着孔学溪,仿佛提了一件衣服那么简单,极乐坊掌柜瞳孔一缩,心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确认他就是孔学溪?”余天一将孔学溪丢在地上,朝两个人贩子问道,二人连连点头。
余天一在孔学溪的腿上点了一下,将其流血止住,旋即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将云杏儿给卖了?”
一旁的掌柜脸色一变,心道不好,当即准备要溜走,余天一却是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不是要我解释的吗?”
掌柜的眼角一抖,连忙拱手,面露微笑道:“误会误会,完全是一场误会。”
说话间,却是只见一张契书从他袖口里落了下来,余天一单掌一摄,便抓在了手中。
“完了。”掌柜的心中咯噔一下。
余天一一开始并未打算查看契书,他没有窥伺别人**的兴趣,只不过扫过掌柜的眼神,发现对方好像很惧怕自己看到这份契书。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余天一不由好奇打开一看。只见他脸色变了数次,只不过花了几个呼吸时间,余天一便看完了契书的内容,面色阴沉地将契书贴身收好。
“你准备一辆马车,跟我一起去云家。”余天一冷冷道。
掌柜只觉今天极乐坊里的暖炕烧得很热,额头的汗珠已经开始往下滚落,心道这次真完了。他刚才命人去云老头家带走云杏儿,去的人不知道是否已经得手了。若是人没到,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到了,结果他不敢想象。
“掌柜的,弟兄们已经到齐了,只待你一声令下,兄弟们立刻剁了这王八羔子。”先前得到掌柜动手手势的汉子,身后带了七八十口手持刀枪棍棒的打手,似乎一言不合,就会一拥而上。
余天一冷冷瞥去,那汉子只觉心中一惊,后背的汗不由自主地往下流。掌柜连忙朝他挤挤眼,那汉子倒也是心有七窍,立刻高声道:“兄弟们,搞错了,那王八羔子刚才逃走了,我们快去追!”
七八十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现在又呼呼啦啦地出了极乐坊。
“那少年的眼神好可怕,仿佛能杀人!”为首的汉子出了极乐坊,便开始大口喘着气,顿觉后怕不已。
马车已经备好,极乐坊掌柜命人将孔学溪抬上马车,自己和两个人贩子一起上车,余天一坐在马车里,却没人敢跟他坐一边,好在这个马车足够宽敞。
轧着路上的冰碴子,马车吱呀吱呀地往东城而去。车速并不快,极乐坊掌柜却是心急如焚,因为一路上没有看见他派出去的人。
走了有半个时辰,才到了东城云老头家门口。只见他们家的三间瓦屋房门大开,一名老汉歪倒在长条凳边上,进孔学溪确认,正是云杏儿的父亲云老头。云老头的后脑勺貌似磕到了长凳尖部,余天一一探鼻、脉搏,发现云老头已经身亡。检查一番后,并没有发现明显外伤,应该是脑袋被磕,导致脑出血而死。
“谁的人?”余天一冷冷道。
“应,应该是我,我的人干的。”极乐坊掌柜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
“你的脑袋暂且寄存在你的脖子上,你本打算将云杏儿安置在何处?”
“我,我在东,东城的一个宅子。”极乐坊掌柜支支吾吾地说道。
云杏儿既然被极乐坊的人抓走,余天一只得驾着马车,直接朝极乐坊掌柜的东城宅子扑去。
东城,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烛光闪动,四五个彪形大汉,目露淫邪之光,围着一名面露惊恐之色的少女,正是被这帮歹人强行掳来的杏子。
杏子被麻绳捆住手脚,一块洁白的方巾蒙住她的樱桃小嘴,只见她眼角满含泪水,口上呜呜叫个不停。
“老大,你说掌柜的什么时候来?”一名猥琐汉子盯着杏子说道。
“不知道,应该很快。”为首的汉子瞥瞥他,他知道这家伙是所有人中最为好色的,不由出言提醒道,“不要急,掌柜的会让兄弟们尽兴的。”
猥琐汉子闻言连连点头,眼神却是一刻都没从杏子身上移开。杏子看到他的眼神,只觉浑身汗毛倒竖,若不是担心家中被这群恶徒推倒的老爹,她早就咬舌自尽了。
“爹,余大哥,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杏子这辈子就再也不能伺候你们了。”杏子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就是这里?”马车停稳,余天一看着眼前一座普通的宅子,冷声问道。
“是,是的。”极乐坊掌柜闪烁着眼神,连忙说道,心中却是祈祷,手下的那帮混账东西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情,不然他就小命不保了。
轰!
没有敲门,没有相应的礼节,很简单的一掌,宅子的院门被余天一拍飞。
“好胆,哪来的狗东西,竟然敢强闯成老爷家!”
正在堂内的头目看见院门被拍飞,不禁又惊又怒,当即怒喝一声,提着大刀就砍了过来。
还未看见来人长什么样,只见一道劲气射来,“咔擦”一声,不知道自己胸口肋骨碎了多少几根,一口老血喷出,彪形汉子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间没了气。
“老大!”
另外几名汉子眼看自己的头头竟不是来犯之人的一合之敌,大吼一声,却是没人敢上前去,只是挥动着手中的刀枪棍棒,那名猥琐汉子更是直接将手中的短刀架在杏子的脖子上。
“住手,你们这帮混账东西!”极乐坊掌柜成飞冲进来大急道,跑到那些汉子跟前,一人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几人见来人是自己的东家,虽莫名其妙挨了打,却只得默默受着,不敢有任何反驳。
“混账东西,还不快撤了你们的刀剑!”成飞气急败坏,见众人还傻站着,又是一顿耳刮子招呼过去,几名彪形大汉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的武器稀里哗啦地扔在地上。
一名翩翩少年,跨过大汉的尸体,缓步走进了大堂,成飞连忙一脸堆笑道:“公子,完璧归赵。”
杏子抬起头,看清来人,不禁热泪夺眶而出,口中呜呜呜地叫唤个不停,示意余天一赶紧走。
杏子只知道余天一会武功,但是却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眼看这里如此多的凶神恶煞般的大汉,自然以为余天一羊入虎口,心道自己没了就没了,余大哥万金之躯,可不能有任何损伤。
“杏子,不用怕,有我在。”余天一淡淡一笑,剑指连动,只见绑住杏子的麻绳节节断裂,就连蒙住她嘴的方巾也是化为碎片,飘然落地。
“余大哥!”
杏子一把抱住余天一,放声大哭,旋即猛的一推:“你快走,这帮人都是坏人,你对付不了!”
余天一脸上挂着微笑,却是纹丝不动,杏子一脸愕然,但见随后进来的几人皆对余天一露出敬畏之色。
“不用怕,有我在,没人伤的了你。”余天一笑着说道,随即脸色一冷,“姚华财,把人带上来!”
两名人贩子闻言精神一怔,连忙走到门口,将还在马车上的孔学溪拖进屋内。
“相公!”杏子一脸惊诧,却是看见孔学溪的一条腿竟然诡异地断了,因为剧痛,脸色煞白,“你怎么伤了?快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杏子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孔学溪却是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强忍剧痛,一把抱住杏子瘦小的身子,连声道:“杏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求求你跟这位公子求求情,放了我,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孔学溪说得很快,杏子只听了大概的意思,但是却是不明白孔学溪为什么要让自己向余天一求情。
“余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杏子一脸不解地问道。
“姚华财,把你的契书拿出来,念给杏子听。”余天一冷声道。
“是,是。”姚华财连忙将袖袋中的契书掏了出来,轻声念了起来。
“大声点,听不见!”余天一斜靠在椅子上,冷哼一声。
“兹有童养媳,云氏杏儿,年芳十四······特将云杏儿卖给姚华财,以作妾室,共计白银五十两······”
杏子听着姚华财读契书,先是一脸震惊,旋即脸色转冷,原本还抓着孔学溪的手也渐渐地松开,看向孔学溪的目光,充满了怒火。孔学溪见云杏儿正在看自己,不由低下了头,躲开她的目光。
姚华财很快将契书读完,成飞却是大怒道:“孔学溪,你这混蛋,你把你媳妇卖给姚贩子五十,居然还卖给我?还狮子大开口,敢要五百两!”
余天一皱皱眉,成飞吓得连忙闭嘴,但是成飞的话,无异于在杏子原本已千疮百孔的心灵上,狠狠的补了一刀,将她对孔学溪一切幻想全部打破。
原本余天一并没有打算让成飞说出孔学溪将杏子卖了两次的事情,但是成飞口快,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杏儿!杏儿!”杏子扒开孔学溪抱住她的手,缓缓起身,孔学溪心中大急,挣扎着想要抓住杏子,却被杏子一巴掌甩开。
“我看你就恶心,别靠近我。”杏子眼睛红肿,却是不再有任何泪水落下,她的心已经完全伤透,她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
“杏子,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余天一停顿了一下,“你爹他。”
“我爹怎么了?”杏子连忙问道,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爹他,去世了。”
“怎么会?”
杏子只感觉天旋地转,一股悲痛自心底升腾而起,一口气没有缓过来,便要昏过去。余天一见状连忙扶住她,将她扶坐在椅子上。
“凡是参与今晚所有事情的人,明天一早,我希望你们去县衙自首,如实交待自己的罪行,如果不去。”
余天一顿了顿,一掌摄起一把短刀,五指轻握,只见短刀竟然被他强大的掌力握成一团铁块。
“如果你们不去,下场便如此刀。”
“虽然杀你们会脏了我的手,但是我不介意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