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赐从浮麟县几位老人口中得知了第二高峰这些离奇的传说,立刻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这些正是他想要的信息。他让苏克萨哈带着一队人前往第一高峰搜查,自己则带着另一队人去寻找第二高峰。
巫山一带植被茂盛,虽然不像南疆雨林那么遮天蔽日,但也给唐天赐一行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此外第二高峰所处地带的地形比当地人形容的还要复杂,山高谷深,河流纵横,脚底尽是碎石滑土,稍有不慎就会从半山腰直接摔到山脚。山中偶尔有豺狼虎豹等凶兽出没,不过这些凶兽面对一群拥有高端武器装备的现代人,就显得不堪一击了,对他们造成最大影响的还是地形。
唐天赐找了个叫刘看山的年轻人带路,刘看山是浮麟县山阴村人,能辨山认路,绰号“小地图”,长得高高瘦瘦,有一双乌黑机灵的眼睛。唐天赐非常喜欢这种聪明又努力的年轻人,交流起来轻松愉快,从他口中知道了不少当地的传说故事。
唐天赐得知刘看山曾经也想勘测和挑战第二高峰,但是因为装备落后,准备不足,在河里给不知名的生物咬了一口之后,便只能选择放弃。刘看山至今都不知道咬伤他的是什么生物,他左边小腿上还留着一圈黑乎乎的牙印,没有上下排之分,非常奇特。
因为早就料到进了巫山山脉需要翻山过河,队伍里每一个人都配有一双特制套鞋,材质坚韧紧实,就连老虎鳄鱼都不可能咬穿。刘看山原本并不想再来这个地方找罪受,唐天赐给了他一袋碎银,又分了一套装备给他,他做了测试之后,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连续翻过了几座大山,子书明月有点体力不支,大家便在原地稍作休息。边上就是一条一米深的小河,唐天赐和几个士兵砍了竹子,将匕首绑在竹子上做成鱼叉,叉了几条又肥又大的鱼做鱼泡饭。
刘看山随身带着一个酒葫芦,每顿饭必须喝上两口,否则就吃不下饭。唐天赐向他讨酒喝他也不给,说是自家老母酿造的壮胆酒,不可给外人喝。唐天赐才不信他的胡话,说到底就是小气。不过刘看山家里是真穷,这酒对他而言就是黄金珠宝,舍不得给别人喝也在情理之中,唐天赐也不会和他计较什么。
正当大家在河边聊天吃饭无比尽兴的时候,一个还在河里叉鱼的清军士兵忽然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河里,丢掉鱼叉捂着小腿哀嚎起来。
唐天赐看见河里冒出一股股的鲜血,就知道士兵伤得不轻,他和刘看山一起把士兵从河里架出来,脱下他的套鞋一看,两毫米厚的特制套鞋竟然被咬穿了。林泷玥把士兵的裤腿剪开,发现他的腿上也有一圈红红的牙印,和刘看山腿上的一模一样,而且伤口更深,几乎咬到了骨头。
唐天赐咝了一声,皱眉道:“什么鱼的牙齿长这样,就像一根前端长满刺的圆管,一下就把套鞋刺穿了。”
刘看山眼见如此结实的套鞋都挡不住鱼的牙齿,不禁萌生了退意:“哎呀,各位军爷,这水里的怪物比几年前更厉害了,连套鞋都能咬穿。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一带的东西都很邪门儿,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忧。”
唐天赐道:“不怕,水里有怪鱼,我们可以做几个竹筏过河。比这更恐怖的鱼我都见过,最后还不是变成了腹中餐。”
刘看山有些别扭,想做逃兵,但詹姆斯一亮手枪,他立刻就怂了。士兵们在后面的山上砍了一堆竹子和藤条,开始扎竹筏。有了在秦墟扎竹筏的经验,大家已经知道怎样扎竹筏才不会散架。仅仅过了二十分钟,十个竹筏就已经完工,每个可以坐五六个人。
一行人安然无恙地渡过了小河,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鱼类,唐天赐认为那种危险的鱼类数量肯定不会多,否则其他鱼类都无法在河里生存。大家把竹筏绑在了河边的几块大石头上,回来如果还是走这条路还会用到它们。
刘看山拿着罗盘辨认方位,根据他的记忆,第二高峰大约还在五公里开外,今天是到不了了,他们只能再前进几里路之后,选择一处开阔的地方安营过夜。
唐天赐就跟在刘看山后面,他渐渐发现那条小河就像一条分界线,小河那头阳光普照,这头却是阴风阵阵,连生长的植物都被镀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
唐天赐问刘看山对这一带了解多少,刘看山只道:“五年前我也是被河里的一条鱼咬伤之后,就没有继续深入山区。但应该不是这条河,我碰到的那条河比这条要宽得多,所以这片山区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我当时也带了罗盘,大致的方向应该是不会错的。”
子书明月道:“我们可以留意一下水流声,当地的老人不是说,第二高峰上有九条瀑布,加起来水流声肯定很大。”
“这的确是一个方法,希望过了这么多年,瀑布还没有干涸,否则就算第二高峰就在我们面前也认不出来。”
刘看山道:“其实吧,我一直觉得关于第二高峰的传说不太可信,九条瀑布一齐注入一个水潭,水潭的水不会溢出来,肯定是有别的出路,也就是说那是某一条或者几条河流的源头。而第二高峰的高度意味着瀑布之水的来源不会是河流或者地下泉水,只能是雨水,除非那三座山的山顶都有蓄水池,否则无法持续提供九条瀑布的水量。可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三座高度相似的山峰,山顶刚好有蓄水池,还各自形成了三条瀑布。这样的地貌景观如果真的存在,也算是世界奇观了吧。”
唐天赐笑道:“你可别怀疑大自然创造奇迹的能力,壶口瀑布、长江三峡、云南石林、雅鲁藏布大峡谷,哪一个不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奇景。所以就算第二高峰真是三山九瀑之貌,我也不觉得奇怪。只希望这样的地貌没有被破坏,我们还能有眼福一睹奇景。”
“希望如此吧,不过军爷们找那第二高峰到底是为什么呀?如果只是为了看自然景观,那比第二高峰有名的自然景观太多了,何必冒险到这种未知的深山老林来。”
唐天赐咳嗽了一声,心想这刘看山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不明白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幸好他碰见的是自己,要是这种问题当着焦大帅的面问出来,他八成也没命回山阴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