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脸皮太薄做不得官,可真正做过官的人却清楚,若是这官做得大了,那脸皮当真是越来越薄。【高品质更新】
王哈儿犹豫再三,临了还是没能厚着脸皮跟着薛守信进入薛府。这运势在,脸皮当然要厚,说得难听点那叫度量,说得好听点,那叫胸襟开阔,可一旦走了背运,脸皮还像原来那般,这在旁人看来就叫“厚颜无耻”。
王哈儿还是堂堂的京都影卫总领,他自然担不起这样的名声。
“王大人不一起进府吗?”
回头看了一眼王哈儿,故作困惑之状的薛守信朗声问道。
“不进了,不进了,此行便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既然我那老丈人安好,王哈儿也就放心了,进不进去却也无甚要紧。”
看着王哈儿悻悻走向大车的背影,薛守信已经凑到嘴边的询问又再次收了回去,也许那个给王哈儿三条法则的高人并不出奇,若当真有些本事,这王哈儿不该是当下这般光景。
“气运若不可逆,暂避之!”时下的京都你能避去哪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当慎之又慎!若有人也似方胜那般被人罩着,再谨慎又有个屁用!
“生死际会,不过利尔!”如今倒真个是生死际会,可那“利”却全被单勉搬进了皇城,你王哈儿便有天大本事,如何尔尔?
摇摆的腰翘与丰盈的臀部很快就吸引了薛守信的视线,一年多的杀伐决断让薛守信几乎忘了这世间还有一类生物叫做“女子”,可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夜的薛守信感到异常亢奋,他全然没能意识到,出现这种亢奋的并不只他一人,那些跟随他一起进入薛府的军士此刻也好不到哪去,他们绿幽幽的眼瞳,几乎就快要喷出熊熊烈焰。
天天都在死人的京都从不缺乏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可既是能为了一两粒迷陀丸出卖自己的**,这样的女子难免瘦骨嶙峋,少有哪个军士愿意对着一堆“骨头”耗费精力,一来那不值得用少的可怜的军粮来换,二来若是换了,哪个敢保证明日登城厮杀,自己会不会在紧要时双腿一软。
可是真当众人面对这个叫“明心”的薛府丫鬟,军士们忽然觉得,那“一来二来”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妩媚一笑,薛府丫鬟明心扭头回望了薛守信一眼,待见其人目光盯得不是正经去处,一时间竟被羞得满面通红,其人小嘴微翘,嗔怒之色直让人心猿意马,而那柄被其人题在手中的灯笼,似乎也在这嗔怒下出现了一些抖动。
将提在身侧的灯笼前移,那片被灯火映照着的丰盈当即暗淡了下来。
“将军在往哪里看?再看明心便要恼了!”
带着颤音的言语终于让薛守信身边亲卫留意到自家将军的变化,一阵狂笑当即在薛府中响起,出生入死的经历总是会轻易拉近彼此距离,只要不是征战,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卫们素来对薛守信缺乏像样的尊敬。
然而这一次,自家大人真就沉下了脸,并且阴沉的有些可怕,看到自薛守信想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军士们的笑声开始变得极其怪异,那状况就如同于沙场上便打边退,而随着薛守信冷哼一声,笑声当即戛然而止。
“看明心姑娘的行止,应当是会些武功吧!”
“见过无耻的,却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这大抵就是亲卫们心中最想要说的一句话。
然而,亲卫们明明涨红了脸,却没人再敢发出任何笑声,自家将军既然转了心性,天晓得会不会恼羞成怒动了真火,若是不给面子当即点破,那薛义的遭遇便是下场。
在城头上熬煮粪便腐肉,这样的境遇便是想想也让人感到恐怖。
似是真相信了薛守信的说辞,这叫“明心”的薛府丫鬟神色微微放缓,随即开口说道:“明心弱质女子,哪里会什么武功,将军如何会生出这等想法?”
“许是前些时日见得刺客太多眼力欠佳,明心姑娘莫要责怪,不会便好,值此乱世,本领多了未必是件好事!”
一阵抽气之声在亲卫之间响起,自己将军的脸皮当真厚到了一定程度。
偷偷望向薛守信双目,这明心眼中似充满困惑,可就是这一分神,其人脚下忽然一绊,立时便向着前方跌倒。
坚实的臂膀随即探出,款款扶在了明心的腰间。薛守信的动作很快,快到了众人还没有看清,那只不规矩的手掌便已在明心腰侧扎扎实实摸了一把。
手掌的触摸令明心身躯瘫软,在靠向薛守信怀中的那一刻,更是发出了一声令人销魂的呻吟,周围的亲卫见状,齐齐侧转身形,那惊讶的表情就似能将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
熟悉自家将军性情的亲卫们不方便让人看到自己下体的反应,可他们在紧张之余也多少感到有些纳闷,自家将军方才的话肯定不对,似这等本事,横竖还是要学上一学。
爽朗地笑声自前方传来,一名青衣老者不知是从哪里冒了出来,而就在此人现出身形的同时,道路两侧居然出现了无数颗脑袋,那瞬间挑出的灯火更是耀人双目。
“将军真乃性情中人,老朽听闻将军前来,特意准备了酒菜,可于当下看来,这最好的一道菜将军倒是提前用了,明心,还赖在将军怀中做什么?将军大人既是对你有意,还不回房张罗一番。”
……
无需询问,只看气度薛守信便已猜到了这老者的身份。出于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薛守信也不做作,当即上前抱拳施礼。
“小将薛守信见过薛柱国,深夜到访实是形势所逼,未能早些拜会,诚望薛柱国海涵!”
人群中出现了一些小声议论,对于薛府的下人来说,有军中将领拜会主家却没有使用军礼,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全然没有一点想要责怪的意思,薛绍坦荡荡向前紧走两步,那脸上的笑意愈发显得浓烈。
拉住薛守信手臂,薛绍笑呵呵开口说道:“老朽业已退老,如何能担得起柱国二字,薛将军莫要自谦,且随老朽前往正堂,此处既无酒肉,多少有些不方便,将军辛苦,即到得老朽府上,总需款待一二!”
听闻“酒肉”二字,薛守信眼眉微挑,但面上的笑意同样没有任何消减。
“如此也好,薛柱国诚意至此,薛守信怎敢不从,薛柱国先请!”
“老朽如今一介布衣,怎能抢了将军的彩头,左将军先请!”
笑声中,薛守信任由薛绍拉着自己的手掌前行,下人让出的通道间再次出现了罕见的一幕,两位柱国左将军亲近的就好似一家人,且无分先后,并肩而行。
……
薛府的正堂明显比薛守信预想中要小一些,可青砖铺就的地板一尘不染,包金彩绘的门窗梁柱更是气派非凡,而楠木制成的桌案摆放的就好似军中大帐,最让薛守信觉得眼热的是对面悬挂的一张巨匾,那上面书写的“忠义仁勇”四个大字,笔锋飘逸却不失周正,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闹心。
薛守信去过安平王府,论华丽,薛府正堂并不出彩,可若是论别致威仪,王府的正堂尚有不及。
分宾主落座,酒肉随即摆上,然而薛守信只看了那些酒肉一眼,一股怒火便油然而生。
酒是真酒,肉是真肉,可这,正是令薛守信动容的原因。
这多时日,薛守信何曾品尝过真正意义上的肉食?便是单勉赐宴,所用也不过是些熏肠腊肉,而薛府的肉食,看上去却无比新鲜。
“国难当头,将军可是以为老朽私藏,若说粮食和酒,我这里真就不缺,左右每日皇城内都会足量送来一些,至于这肉,原是老朽府上之物,将军既是军伍中人,自然识得这肉的来历,何妨放胆一试!”
听闻薛绍提及皇城,薛守信心中的困惑愈发强烈,听闻城外叛军中曾有将领以侍妾之肉款待同僚,那名叫明心的丫鬟到了此刻还没有出现,莫非已被人做成了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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