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不敢置信的愣了半天,然后同情地叹了口气“可怜的,是憋的委屈与恨意太多了呀,只是可怜高小姐,唉,阿弥陀佛。”
张雪莹却瞬间想到了老王头,只是不知道老王头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许松乖乖就范,言听计从呢?临死还要担了杀人的罪名,这可是一生的污点啊!
不过却放下了担忧许久的心来,许松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潜在的危险敌人,一头步步紧逼的恶狼。
他的死对自己而言是有利无害,些许的惊诧过后,她便对此事选择了忘记。
还有三天便要过年了,再过四天便是自己满十五的日子,她与梅氏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第二日起来,神清气爽的张雪莹已彻底把许松的死抛到了脑后。
正与梅氏在正厅用饭时,二人突然听到隔壁吴大夫家传来一阵悲凄的嚎叫之声。
梅氏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的张妈妈。
张妈妈会意地转过身子,飞快地向院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张妈妈带着一脸复杂走了进来“唉,夫人、三小姐,真可怜哪!高少爷昨晚被吓晕了过去。一直不曾醒来,高夫人一大早便抬着高少爷到吴大夫医馆求医。可、吴大夫也束手无策啊!”张妈妈眼里闪动着同情的泪光。
“这、唉,真是个可怜的人!”梅氏说着,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向外面走去。
“我陪您!”张雪莹一边感慨那位英俊高大的傻公子命苦,一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忙也站了起来。
来到吴大夫医馆,就看见高夫人披头散发、不顾仪容得号啕大哭着,一边苦苦哀求着吴大夫“吴大夫,我求求你了。我女儿惨死,儿子虽是个傻的,但好歹有人后继香火啊。如果、如果他也去了,我、我也活不了啊,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他吧。”人几欲晕厥过去。
吴大人满脸的为难与愧疚,不停的搓着手“高夫人,我也求求您哪,不是我不肯医治,实在是在下无能为力啊。”干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差没磕头了。
高夫人绝望的悲呼一声,终于崩溃了,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一旁服侍的仆妇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扶她一边呼天抢地,医馆前顿时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梅氏挤上前蹲下身子,轻声唤道“高夫人,高夫人,您醒醒啊,千万保重身体。”说完这一句,就再也找不出安慰这个可怜人的话了,皱眉苦脸的叹息不止。
“大家不要围着高夫人,让她透透气吧!”张雪莹见百姓围得里三层的外三层,迟疑了一下,终是开了口。
“是呀,是呀,有什么好看的,散了,都散了。”一旁的吴大夫回过神,挥了挥手。
又对一旁的药童说道“你们帮高府的人把高公子与高夫人抬到里面去,我再想想办法。”
高家仆妇一听,黯然失色的眼睛一亮,急忙使出吃奶的劲把两个主子抬进了吴大夫的医馆。
梅氏想了一下,也抬脚走了进去。
“唉,我先施针把高夫人唤醒吧!”吴大夫看了看一左一右躺着的两母子,眉毛皱成了倒八字。
张雪莹悄悄移动了一下步子,走到高俊床前。
嗯,脉博并无明显改变、体温也算正常。她轻轻收回手,古代的衣服就是好,宽大的袖子一遮,自己轻轻松松拉了高俊的小手。
她看了看桌上那碗冷茶,悄悄走过去拿在了手里,转过身子,一手握住高俊的两颊,一手倒茶水进去。
不错,有少些茶水咽了进去,她又扒开他的眼皮,角膜反射与瞳孔对光反应也算正常。
她轻轻退到一旁,看来只是浅昏迷而已呀,为何一直不醒呢?!
一旁的吴大夫收回银针,高夫人嘴里发出一声模糊的**,人也慢慢睁开了无神的眼睛。
梅氏欣喜的迎上去,体贴的安慰着。
吴大夫看了一眼仍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高俊,摇了摇头向外面走去“高夫人您先歇着,我要去看看先师手札去,看看有没有相似病例。”
张雪莹暗自翻了翻白眼: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胖胖的张妈妈与另一个高府的中年仆妇围着自家夫人,不时捧场的吸吸鼻子、拭拭眼泪。
根本没人注意张雪莹。
张雪莹眼珠子一转,慢慢蹭过去将吴大夫放在书案上的银针拿在了自己手里。
一针扎向眉冲、一针扎向承光、一针扎向五处。
高俊稍稍动了一下,这明显是谵妄和小小的躁动。
张雪莹差点乐得笑出声来,哇噻,拿这个傻子当试验,搞不好会成功哦。
她看了看旁边,张妈妈与高府仆妇仍像座屏风遮住了高夫人与梅氏的视线。
高夫人正满脸追忆与伤心地说到高俊刚生下来是如何的白胖可爱,嗯,看来这回忆录起码还要一个时辰。
她又向外面看了看,吴大夫的影子都没见,药童像个木柱子一样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她深吸一口气,拔掉了三根银针:傻子啊傻子!吴大夫都去问书本了,不如让姐来试一下吧!如果治不好,你可不能怪姐啊,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暗自说道,将手中的银针如闪电般往高俊的通天、络却、玉枕、天柱扎去。
高俊轻轻嗯了一声,她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子站直。
“噫,我听到俊儿的声音了。”正沉浸在回忆录中的高夫人准备无误的发现了。
“是吗?快,快去叫吴大夫!”梅氏惊喜的抬起头向张妈妈吩咐道。
张妈妈胖胖的身子显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与敏捷,旋风似的刮了出去。
高夫人则又哭又笑地扑到了高俊面前“俊儿,俊儿,听到娘的话了吗?好孩子,快醒过来,娘不能再失去你了。”
张雪莹在一旁身子发僵,银针还没拔出来啊,怎么办?吴大夫就要进来了。
她苦着脸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叫你犯贱。“张小姐你怎么了?”正抱着儿子痛哭的高夫人听到清脆的声音不由诧异的抬起头来。
“哦,蚊子。”张雪莹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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