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精心筹谋了很久的一场刺杀。”身在殷广波宅院里屋的赵兴文拍桌而立。
殷广波听了赵兴文的话,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虽坐在椅上,还是忍不住双手扶住了把手,不可置信的道了一句:“不可能吧?”
刺杀皇子,这个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前日早上,赵兴文拍开他的房门,问他要古皖城军和官兵的调动手册。
虽不知赵兴文是何用意,但见他神色凝重,殷广波也是麻利的换好衣服,便领着他去府衙里翻阅。
“府衙里的官兵是定然没有异动的。”殷广波对着正在翻阅手册的赵兴文汇报。
这几日里,所有的官衙人手都被派出去找郑中光了。
“军册呢?”赵兴文一边翻阅着官册一边问道。
“已经去通知了,城军指挥使麦振金一会便亲自过来呈上。”殷广波对着赵兴文回禀。
他心中纳闷,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去寻找萧梓穆的下落么,在这等着翻阅城军调动有什么用?
加上今日,萧梓穆都已经走了四天了。
人就这么消失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殷广波担忧不已,见着赵兴文还在那里细细察看官册,不由试探着问道:“赵将军,莫不是想要派出守城军去搜寻殿下?”
赵兴文皱着眉头道了一声:“不用搜寻了,殿下如今被困在南门外的山顶上呢。”
“山顶?莫不是被山匪给掳了去?我知道那人哥哥是谁,下官这就去寻他来仔细问问。”殷广波突然想到那个挖野菜的大哥。
他弟弟可不就是山匪吗?
萧梓穆处理丘保才弟弟事件的时候,他那会正在府衙大堂重新定制粮价一事。
所以丘保才的弟弟,萧梓穆究竟是如何处置的,他尚不清楚。
只是隐约记得,当初丘保才跪在府衙门口,求着萧梓穆说他的弟弟是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站住。”赵兴文一声呵住了撩了衣袍就要往外跑的殷广波,对着他接着道:“三日前,翻过南门山脚的官道上,发生了一起刺杀。按照殿下身边人的回禀,对方乃是军中之人,所以我才想要查阅军册。”
既然萧梓穆一开始派了边兆下来寻找殷广波,想来也是殿下信任的人。
是以,赵兴文也不打算再瞒着他了,对着他详细说了昨日里边兆交代的一切。
殷广波当时听完人就傻了,在古皖的地界出了这种事,他居然毫不知情。
而且这几天派出去搜寻郑中光的衙役,也没有得知半点风声。
直到麦振金前来呈交了军册,殷广波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听着耳边赵兴文在询问麦振金附近知县的城军情况,这才附到赵兴文的耳边,小声的问道:“会不会最近正在缉拿什么人,误伤了殿下。”
赵兴文闻言点了点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打算让麦指挥使带着我去知县查阅一下城军,你就呆在府衙,看顾好周边吧。”
“赵将军安心去吧,下官在此等你的消息,也会看顾好周边的。”殷广波心中会意,知道赵兴文所指的,一是山脚下派人盯着,二是宅院里还有着苏浅安和边兆。
赵兴文去了两日,马不停蹄的查阅了附近所有的军册,今日方才赶了回来,在边兆的房中,对着他们三人道了一句:“这是精心筹谋了很久的一场刺杀。”
“这是一支私兵,目标就是七殿下。”赵兴文对着刚刚出声喊着‘不可能吧’的殷广波面色肯定的道了一句。
他这两天没有发现任何调遣的迹象,唯一的可能,这是私自训练的一支军队,不为人知。
“养私兵可是谋逆的罪名啊。”殷广波口中喃喃自语。
“刺杀皇子这种事都敢做了,何妨再添加谋逆之罪。”赵兴文面色凝重。
“可是,谁会对殿下有着如此深仇大恨呢?”殷广波不解。
之前他或许会认为是潜逃的郑中光,可是之前赵兴文已经告诉他郑中光被殿下给接走了。
除了郑中光,他实在想不到出来,萧梓穆在古皖究竟还和谁结下了这么大的仇怨。
“如今我们应该先行救下殿下才是,至于是谁动的手,想必殿下心中应该清楚。”苏浅安对着赵兴文沉声提议。
“古皖城军我未曾调动,怕会打草惊蛇,我已经从各个地方都调遣了一些人手,凑在一起约莫也有两万人,等天色暗了在南门城外集结,一举围剿那支私兵。”赵兴文自从确定了那是支私军之后,便已经做好了打算。
“我可以上山去通知丘保华,以赵将军信号为约,上下夹击。”边兆从床上起身,对着赵兴文请命。
“如此虽好,可是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我担心你日后落下病根。”赵兴文关切的看着主动请缨的边兆,面带为难之色。
“属下的职责便是护殿下平安,如今殿下被围困在山顶,我又岂能安心在此养伤,再说这山上还有丘保华设的陷阱和阵法。换一个人前去,其一未必上的了山顶。其二,他们也未必会信任上山之人。这送信的差使非属下莫属。”边兆跪地不起,决心昭昭。
“既然如此,我便全了你的忠义之心。”赵兴文点头应允。
边兆谢恩起身。
殷广波见着此番情景,一时间只觉着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委实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只能先行退了出去帮他们准备好膳食。
等殷广波再回来之时,边兆早已离开,先行潜去山顶。
苏浅安见着殷广波端着膳食进来,倒是走上前去笑着接了过来道:“殷大人真是周到,让我和赵将军吃饱了好打仗。”
赵兴文露出一丝苦笑,自嘲了一句:“我一直在边境打仗,从未想过有一日,竟然还要围剿自己人。”
殷广波更是叹了口气道:“眼看着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委实心中焦急,只能在此等候二位,将殿下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了。”
苏浅安一边扒着饭,一边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