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刘长惠从十里地看不到一个红绿灯的山沟沟里考上大学,从竞争激烈的国内杀到国外险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到如今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回来,不是为了跟个男人纠缠不休的。
她扶住额头:“可别,分了就是分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立回枫兀自微笑,像个预知命运的神棍:“那长惠师姐有什么吩咐,师弟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刘长惠也不吞吞吐吐:“我在国内没什么人脉,现在刚回来,有些事打理不了。听说我哥在东水买了房子。我天,我工作这么多年都不敢说能买下那里一间厕所。他一个小职员这么壕,是中了彩票还是遇着了贵人。”
“我问他,只说是业绩好老板赏的。我信他个鬼。”
立回枫点点头:“是了,现在像你哥那么普通的公司职员,能在郊区弄个自建别墅就不错了。还得是毛坯房。”
住在毛坯房的谷书琳打了个喷嚏,不知所谓,觉得自己最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于是继续盯着莫小爱阴恻恻的笑。
裴度在一旁发邮件,听到这句话竖起了耳朵。他显然比立先生要忙很多,百忙之中抽空出来插话:“刘总不介意,我帮你把事情查一查。”
刘长惠很感动:“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吧。公司附近的羊肉泡饭,买二送一,新用户满减三十元呢,算下来每个人平均只要二十三块钱呢。”
裴度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刘总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能交个朋友,上赶着还怕来不及呢。”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回涓云别墅,倒是拐了个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车还在市中心不远,但越走越僻静,天价地皮在这里不再如外界宣传的那么夸张,绿植密密麻麻,两侧的房子隐隐约约露出个红顶或白顶,连车流好像都少了些。
车子停下,身后的铁门缓缓贴合,没发出一点声音。裴度掏出钥匙:“老爷夫人还没搬过来,不过也就这两天的事。房间已经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住人。老爷子也要来,那么远走一遭,得受不少累。”
受了累的老爷子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羸弱不堪,反正他比两个年轻人警觉的多,在立回枫和裴度进门之前,气势汹汹移步一楼,堪堪停在大门不远处,盯着微微打开缝隙的门页,仿佛一个门神。
见到来人那一刻,老人家咧起了嘴:“孙孙回来啦。”
裴度开门的手一抖,钥匙差点“啪嗒”掉在地面上。
立回枫自从长大以后,越发消受不起这份肉麻,就连最消沉的那几年,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会反射性的把皮绷紧:“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