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看着地上散乱的头发,欲哭无泪。
好端端的,头发被剪了。
不过,这是李振带头,他只能在心里面稍微叹息,然后尽快的调整心态,曾国藩的心里面并不看好李振推广剪发的事情,微笑道:“大总统,若是您不采用强制的方式,恐怕难以实施下去,无数的士兵,都不愿意剪发,会继续保持目前的状况。”
李振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这,可不一定啊。”
曾国藩微笑道:“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李振的目光一转,看向左宗棠,沉声说道:“季高兄,立即拟定告示,张贴在军营里面,就说军队鼓励士兵剪掉头发,当然,必须要说清楚剪掉头发的目的是为了让士兵更有精神,能更好的战斗,同时,还要配一张图,作为剪掉头发的标准,让士兵明白头发剪短到什么程度。”
“是。”
左宗棠抱拳应下。
李振又接着说道:“除了黄士海的第一军,以及左宗棠麾下的第二军,其余分步在其余地方的各军各师,但凡地方驻军,都要得到剪掉头发的告示,最开始执行的地方,是位于北京的第一军和第二军。”
“大总统放心,我立即去办。”左宗棠说道。
李振点头说道:“去吧,记住,明天内,一定要把这件事完成,后天,我会带着所有领导视察军队,当然,我们下去视察的事情不用提前告知,这件事保密,到时候突击检查,我相信效果更好,会让士兵有不同的感觉。”
“啊。”
左宗棠眉头一挑,但下一刻,浮现出恍然之色。
厉害。
厉害。
左宗棠心中连连称赞,明白了李振的做法。
李振先下达号召军队士兵剪发的命令,是先给士兵打一个预防针,让士兵有一个预先的了解阶段,在这个短暂的阶段,很多的士兵因为沒有接触过,沒有彻底的把辫子剪掉,肯定有抵触,有抵抗,一旦李振视察后,效果将发生截然的变化。
领导带头,尤其是李振亲自带头,效果肯定不同。
左宗棠停下來,转身朝李振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大总统英明。”
说罢,左宗棠转身离开了书房。
曾国藩说道:“大总统考虑事情周全,我心服口服。”
显然,曾国藩也认同了李振的做法。
赵烈文站起身,说道:“大总统,我负责筹划的最高法院方面还很陌生,自身的了解也不够,任务很重,我先下去,和我们这一个体系的人仔细琢磨琢磨,争取把计划完整起來。”
李振点头同意,等赵烈文离开后,左宗棠等人也纷纷提出离开。
书房中,只剩下李振一个人。
“警卫员,请韩來玉來一趟。”李振吩咐道。
“是。”
站岗的警卫回答一声,然后去通知韩來玉。
时间不长,韩來玉走了进來。
此刻,韩來玉也已经开始透出苍老之色,他很小就阉割了身体,自身的身体有缺陷,故而苍老更早,身体的小毛病也更多,看到李振后,韩來玉一撩衣袍,立即准备跪下來,即使李振变成了大总统,但韩來玉依旧行礼。
李振连忙摆手,示意韩來玉不用下跪,说道:“韩总管,咱们之间不用虚礼,况且,皇帝彻底退位后,已经不需要礼仪,坐下吧,我们说说话。”
“谢大总统。”
韩來玉恭敬的坐下,说道:“大总统找杂家來,有什么事情吗。”
李振竖起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说道:“找你來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情是韩总管累了一辈子,和我也相知相识这么多年,我琢磨给韩总管下半辈子找一个归宿,或是收养一个孩子,或是在我的府上养老,随便韩总管选择,第二件事是关于小皇帝和两宫太后的事情,她们最近的情况如何。”
韩來玉听后,不急不忙的说道:“回禀大总统,我愿意留在大总统的府上养老,反正我也沒有去处的,至于两宫太后和小皇帝,现在她们无所事事,沒有事情做,都是很清闲的,而且现在也沒有雄心壮志,当然,这只是皇帝还小的时候。”
说到这里,韩來玉的语气沉重起來,沉声道:“若是孩子长大,肯定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一旦小皇帝长大后性格沉稳,做事果断,皇族之人恐怕会不甘心,若是小皇帝沉溺玩乐,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肯定沒有希望的。”
李振说道:“韩总管说得如此的透彻,我明白了。”
韩來玉想了想,沉吟片刻,继续问道:“杂家想替其余留在宫中的太监、宫女等问一问,王爷准备怎么安置她们呢,毕竟,现在已经沒有皇帝。”
李振沉吟着说道:“既然韩总管提及这件事,那交由韩总管处理,你去统计愿意留在宫中的人,愿意留下來的人负责宫中的打扫,维护宫殿的安全;想离开的,都给予安家费遣散,太监和宫女都按照这个政策來。”
“多谢大总统。”
韩來玉顿时笑了起來,躬身感谢。
旋即,韩來玉起身离开。
李振又喊了人來,让人监视慈禧和慈安太后。
李振确定手中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然后起身离开,朝莎娜波娃居住的地方行去,自从李振出征到现在,已经是接近半年时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出了中南海,來到了莎娜波娃的住处,大门口,沒有士兵站岗,大门也紧闭着的,李振身边的警卫上去敲门后,大门很快打开。
开门的人是一个丫鬟,并非莎娜波娃本人。
丫鬟看到警卫,然后又看到了李振,惊呼道:“夫人,夫人,王爷來了。”
李振听到丫鬟还称呼‘王爷’,轻轻一笑,沒有去纠正,大步朝院子中行去,当李振进入了院子后,一个人影风一般的冲了出來,出现在李振的视线中。
这个人,正是莎娜波娃。
莎娜波娃看到李振,眼中有惊喜,有高兴,但眼中很快湿润,豆大的泪珠刷刷的流淌了下來,已经是梨花带雨,她冲到李振的身前,抱住了李振的腰,无声哽咽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來到北京,无亲无故,沒有什么事情做,想念最多的是李振。
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