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心去了半日,方才回来,宝钗也回来后就去与惜春通气去了。
蕊心一回来,还没等去与贾琮复命,就被巧姐派人叫了过来,蕊心心中一喜,复而一惊,想着今日自己却是轻狂了些,不觉有些胆怯,可又想着自家小主子的性子,必然不会因为自己埋汰了大观园一家。
却没想到,到了巧姐这里,不止有巧姐,贾琏也在此处。
巧姐因问:“为何去这一日?”
蕊心变打起精神笑着将方才的原故细细说与他听了。
巧姐听了,果然大喜,大肆的赏赐了蕊心,还承诺将来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蕊心跪地谢恩,却迟迟不敢起身,直到贾琏道:“带着姑娘的赏赐下去吧,自己去找慎刑嬷嬷领罚”蕊心才欢欣鼓舞的下去领罚了。
等到蕊心走了,巧姐嘟着嘴问贾琏:“父亲为何罚蕊心。”
贾琏回到:“你赏她是表明你的喜好,我罚他是告诉大家我的态度。就如同我们对湾湾一样,看他们的政论节目,恨不得两颗邱小姐炸平哪里,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对于哪家人家,我们说说骂骂就好,却没有让别人欺负的道理的。”
巧姐不歇的切了一句道:“可是父亲,你知道吗?和朋友讲道理,就是朋友不想处了,和领导讲道理就是工作不想干了,和父母讲道理就是忍不了了,和老婆讲道理就是不想过了,和自己讲道理,就是不想活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和你讲过道理啊。”
贾琏又被巧姐噎的无语了,这玩笑话怎么这么有哲理啊。
巧姐见贾琏不回答笑道:“为什么这探春大家都说他好,可惜她命薄,没托生在太太肚里。为什么我就看不出好来啊。”
贾琏笑道:“你这说胡涂话了。好不好还不是人嘴两张皮,大家可惜她没托生在太太肚子,不过是他自己的自怨自艾,大家捧场罢了。她自小是当家太太养大的,向着养母当家太太,鄙夷生母,和射雕英雄传里的杨康有什么区别?这年头就是如此,大家都说好的,就跟风说好,大家都说不好的,就跟风骂,谁真的想过到底好还是不好了。”
巧姐叹道:“父亲真说的事歪理,杨康那等事上跟着民族大义哪?那是认贼作父。”
贾琏道:“大义才是歪理,若真论民族大义,我汉族就该在河南府两岸好好活着,为何侵占了这么大的底盘,靠的是大义吗?到现在了我们都承认蒙古统治的元朝是正统,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法理上我们可以侵占更多的地盘。大义这东西,用得上的时候再拿出来,没用的时候别扯他,容易招人烦。”
巧姐道:‘父亲这样,也会招人骂的!’
贾琏道:“没事,招人骂,也想说几句,总不能让韭菜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韭菜吧!”
巧姐道:‘说这么有什么用,国人何曾知道感恩过,以前饿肚子的时候叫农民为农民伯伯,后来生活有保障了,就叫农民为农民兄弟。现在生活质量好了,就叫农民农民工了。大米饭喂饱了狗,掉头过来就是一口。有奶便是娘,这就是人性啊。’
贾琏摇了摇头,道:“好吧。你说的对,韭菜就好好当韭菜就好,人这一辈子,不能不知道自己是愚蠢的,但是也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蠢。”
巧姐又道:‘这就对了吗?那么愤青干嘛,你也过了那个时候,过了那个年纪了啊,有这时间没事做,不如操心操心这府里的姑娘的出嫁,还有姑娘没许人家哪?’说着,又向贾琏笑道:“父亲你说这几年大观园这家人家生了多少省俭的法子,为什么日子还是过不下去啊。”
贾琏道:“你哪里看出来这家人家节省的。他们家里花出去的多,进来的少,凡百大小事仍是照着贾母手里的规矩,却一年进的产业又不及先时。
多省俭了,外人又笑话,那些个老太太、太太们也抱怨受委屈,家下人也抱怨刻薄;何曾有一时料理省检之事,再几年就都赔尽了。他家的省检的法子,就是在亲戚家找补,可这借钱过日子,日子能好过了。”
巧姐道:“可不是这话!钱可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
贾琏道:‘这满满的毒鸡汤的味道,开源节流本就是一个事,但是节流容易,开源难啊!若你连储蓄的习惯都养不成,哪你这辈子就快快乐乐的就完事了,千万别有什么大志向。
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得不承认最残酷的现实,不管哪个国家,不管哪种体质,不管是古代还是今天,贫富的比例永远都是二比八,当你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天,回到家里觉得应该好好犒劳自己的时候,玩下游戏,搓下麻将,追一下戏剧,逛一下集市等等一系列行为,靠最低的成本就获得了短暂的快感的时候,你就该警惕一下了,这就是温水煮青蛙,消耗你的精力,稀释你的资产。资本主义叫这个为奶嘴效应,古代叫这个为玩物丧志。当你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想要拼搏一把的时候,你发现你可能已经废了。
而你要想改变这一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节流,不要因为你赚的少就不存,赚的再少也要存钱,你要知道,任何人都有开源的办法,而缺的却是开源的第一桶金,而普通人想有第一桶金,靠什么,靠天使投资吗?只能是靠自己辛辛苦苦的攒出来,千万别找到了开源的办法在想搞钱,那时候开源的办法就不是你的了,先节流搞钱,攒的少没关系,只要你坚持,账户增加的快感,会更加刺激你攒钱的动力。他会给你带来安全感,自信,底气。更重要的是能让你自律。
别的不说,真要遇到生老病死了,你查一分钱试试,真是的世界远比说的残酷,你要知道,你要想过的不差,只能靠自己的。’
巧姐笑道:“我也虑到这里。你又开始教育我,我又不用攒钱,我就是天使啊,钱在哪里会自己拐回来别人家的钱的。父亲有心教育我,不如操心下家里,大姑姑的及笄办了,还有惜春大姑姑的哪,看我的面子,黛玉的你不给办吗?惜春的面子宝钗你也得操心下吧。还有琮三叔叔的婚事,还有师兄的结亲,你都的操心啊。”
贾琏道:“等你母亲出了月子,自然会操心的,林黛玉的嫁娶有他爹哪,用不着我操心。大姑娘是大老爷那边的,我只能是帮衬。”
巧姐不等说完,便笑道:“父亲合着如今万事不操心了啊。怎么了,你也觉得你打了半辈子仗了,还不能享受享受了,继续奏乐,继续舞了。”
贾琏笑道:“我是恐怕你心里眼里只有了我,一概没有别人之故,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今天拉吧那个,明天拉吧这个,你要明白升米恩斗米仇啊。”
巧姐道:“偏要管,什么恩布恩,仇不仇的,由父亲在谁还敢和我和我起性子不成,那些年,说着大义灭亲的一些违心的话,都觉得自然而然,有些是说给别人的谎言,有些是演给自己的欺骗。终究发现有些话是有道理的,这世界上没什么人对你感同身受,没什么事是理所应当。
道如今也是如此,既然我谁都不懂,有何必在乎懂不懂哪,让别人来懂我就好。”
贾琏儿笑道:“你啊,千万别在回去了,不然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啊。”
说着,心儿等三四个小丫头子进来放小炕桌。只有四碟子精致小菜,一份鱼,一份粥。心儿便将两人的四样份例菜端至桌上,与巧姐盛了饭来。屈一膝于炕沿之上,半身犹立于炕下,伺候巧姐吃了饭,服侍漱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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