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医有些动容,赵淑再接再厉,“您想想啊,您的医术不比张院判差,然而人们一提到当代杏林高手,想到的都是张院判,尤其是在您百年后,更是没人记得了,您的子孙后代也会因为您的不争,而矮别人一头,大家都是医香世家,凭什么您要受这委屈,我都替您不平……”
嘚吧嘚吧一大通,连永王都觉得有些过了,听着听着,竟然也觉得彭老太医太冤。??? 小說網w`w、w-.-8`1zw.
老太医被赵淑忽悠得像个中二青年似得,顿时斗志昂扬,誓要为自己正名,为子孙扬声。
在很多年后,想起这一日,都还有种热血沸腾之感,并不是赵淑的话是多么的激荡人心,而是因为赵淑,他成了一代传奇。
那时他已经成人瑞了。
赵淑乘热打铁,默写出几张方子给彭老太医看,这几张方子都是一些疑难杂症的药方,在默写中,还故意写错一味药。
“彭老,您给我看看,这几张方子都是我按照医术里关于药材的药性配的方子,您老是行家,还请指点。”
彭老太医心里是不信赵淑能自己配药方的,不过刚才他还觉得赵淑委实是个好孩子,此刻便不便拒绝。
瞄了一眼,药方拿捏得很高明,只是有一味药太烈,不适合,“这位药换成柴胡会更好。”
“和解表里,疏肝解郁,升阳举陷,退热截疟,果然柴胡更合适,还是彭老您高明。”赵淑忙不迭夸奖。
彭太医捋捋那不算长的山羊胡,脸上得意,笑容也和蔼了许多,越觉得君郡主是个乖巧的好孩子。卍八?一§?中文§?网w、w`w`.、8、1`z-w.
“没想到郡主也通医理,这倒是难得。”彭太医得意完,惊讶的说。
赵淑羞涩,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就觉得医道博大精深,很是好奇。平日里无事,便胡乱翻看,倒也记得几味药的药性。”
嘴里说得轻松,其实学这些东西一点不轻松。为了能记住那些药材的药性,她日日早起背书,晚上睡前还要回忆一遍。
到了后来,背书和回忆所背内容,都成了生活习惯。
这孩子。好学,谦虚,还有天赋,彭太医心里开始将赵淑夸上了天,对赵淑,他是越看越觉得乖巧懂事,若是男孩,他定要收为弟子。
“郡主过谦了,通晓医理,总没坏处。刚才老夫听王爷说,要配洗方子,郡主有什么好想法?”
看了赵淑的几个方子,除了某一味药用得不恰当之外,他现这些方子,都是以前没见过的,行医几十年,对药性,他怕是懂得比赵淑还要多。
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方子是否可取。
不自觉的,便生出了期待之心。实在是在他的所见所闻里,洗头还需要什么方子?淘米水,皂角,草木灰。木槿叶,猪苓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难道不好?
女孩子爱美,用不惯皂角、草木灰,木槿叶和猪苓洗后会散清香,他家孙女就惯用木槿叶和猪苓洗。
“天色已晚。卐卍中文?◎◎卐?网§ 卐? w、w`w、.`8-1、z、w-.-c`o、m、彭老,您不如先休息?或者陪我父王下下棋。”赵淑示意绿萝将白玉棋盘摆上。
将来还要长期合作,必须让老太医对自己父王改观,不然合作起来会摩擦很多。
对于永王,老太医是不愿得罪的,但,也是不屑于‘同流合污’的。
不过,他既然觉得赵淑是个可爱乖巧懂事的孩子,自然便不会不给面子。
白玉棋盘摆好,他便气鼓鼓的看着永王。
永王早已不生气了,刚还觉得自己女儿把人老人家忽悠得有些过,对彭老太医心生怜悯,此时竟又能做师父教人下象棋。
立刻给了个大大的笑脸,“彭老请坐。”
与人来往,就像谈恋爱,总要有一人先妥协,俗语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彭老太医别扭的拱拱手,“王爷请。”
永王坐定后,彭太医才坐下,白玉棋盘摆开,他一窍不通,想问,永王却先问赵淑了。
“不是拿去还给你皇伯父了吗?”
赵淑点头,“我又借了,然后皇伯父说交予女儿保管,但没说保管多久,也没说何时还。”
“如此甚好,方才管家来说,府上拮据,怕是姨娘们的月银要减半才得起,为父还想着没了白玉棋盘,该如何度日,没想到竟又回来了。”
永王说这话的时候,福伯刚好来找赵淑禀报事情,听了这番话,顿时尴尬,不由得拿眼去偷瞄彭太医,府上穷成这样,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永王没想那么多,没钱又不丢人,而赵淑则想着,传出去好,把永王府传得越穷越好。
“福伯可是有事?”她问。
福伯一一行礼,礼过后看了一眼彭太医,不知该不该在此处禀报。
赵淑看出他的顾虑,道:“可是为了府兵之事?”
“是,王大人说彭小将军已率兵驻扎在城外,明日一早便护伤残年迈府兵归乡,一应盘缠和军饷补助均也已放完毕,归乡的府兵们的明日想亲自向王爷和郡主辞行。”
看到那些伤残年迈的府兵,捧着银子,老泪纵横,他也忍不住动容,那些说王爷和郡主不好的人,简直就是瞎子。
“彭小将军?”赵淑记忆里并没有这号人物,在关于府兵计划里,确实有让人护送伤残年迈府兵归乡。
如今这个年代,二百两银子,算是巨款了,被人骗了抢了,岂不是白费了王府的苦心,于是赵淑便想找人护送他们回乡。
没想到的是,卫廷司和王继阳竟能请动彭城军。
同时,那些伤残的府兵,每年还会有补助,统一由王府放,亲自送到他们手里去。
“是,彭城军主将的嫡子,此次听闻王府如此宽待老兵,对王爷和郡主心生敬佩,亲自来护送老兵们归乡。”福伯低眉顺眼的说着。
一旁看似认真看象棋的彭太医,实则已经一句不落的将福伯的话都听在了心里。
赵淑想了想,对于府上的府兵,她早已不再迁怒,做出这番安排,除了想落个好名声外,也是想收服留下来的人,道:“老兵归乡,让莫大人负责即可,他是统领,父王与我信得过他。”
“哎。”福伯得了话,便闭声了。
有外人在,他总是很不自在。
天色已晚,秦嬷嬷和毕巧相携而来。
“奴婢给王爷、郡主请安。”两人同时行礼,齐声道。
永王摆手,让二人免礼后,又给彭太医行了礼,毕巧这才道:“郡主,谢府给您下帖子呢,谢三姑娘邀您明日去府上赏花。”
赵淑挑眉,谢府?“可是中书令谢家?”
不等毕巧回答,她已心里有数,谢三姑娘谢锦瑟,林秀雪的手帕交之一,前世的那些日子里,这位世家贵女,没少羞辱自己。
林秀雪总说,锦瑟素来都是心直口快,其实心地善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心生不忍。
是,不忍踩死蚂蚁,却忍对她赵淑落井下石百般羞辱!
“确是中书令谢家。”毕巧答,她心里气极,凭她们是什么人,竟然今日才送来帖子,郡主连新衣都没准备好。
赵淑冷笑,“去,怎么不去。”不去,这台戏,还怎么唱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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