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头,不用消除他的记忆吗?”
孟彦坐在一张木椅上,把两条长腿搭在桌角,椅子的两条前腿悬空,只剩下两条后腿支撑着平衡,吊儿郎当的看着办工桌对面的中年男人,第八精神病院的院长。
“被A-2-104影响过的人,灵感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他是无法适应现在的生活的,所以他会回来,正好我们这里缺人手。”留着八字胡的院长手中握着保温杯,自信满满的说。
“你又知道了,有人说过你们这种神棍很欠揍吗?”孟彦晃晃拳头,不屑的对院长说。
“什么神棍,我只是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罢了,还有,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姿势不安全吗?”院长猥琐一笑,反问孟彦。
在他说完之后,孟彦的椅子竟然失去了平衡,向后仰躺过去,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好疼!你个老阴比又耍阴招坑我!”
孟彦从地上跳起来,指着院长叫骂,骂了一会儿后又坐了回去,语气严肃了几分。
“不过说起来,A-2-104到底是怎么失控的,又为什么出现在我们的辖区,上面的人没个说法吗?”
“白龙河省的调度者直接给我发的消息,一个月前上京的荒诞物品仓库遭到盗窃,一小批荒诞物品失窃,其中就包括A-2-104。”
“啧啧,上京都丢东西了。”
孟彦干笑了几声,然后脸色就沉了下来,上京市是整个华府大区猎魔人力量最强的地方,还出现了失窃,那些怪物越来越猖獗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失窃事件由忏罪者‘剑仙’亲自负责,应该可以解决,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看孟彦担忧的模样,院长补充了一句说。
孟彦看着天花板,眼睛放空,略有憧憬的说:“忏罪者……我什么时候能成为忏罪者。”
“别想了,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的。”丁院长毫不留情的对孟彦说。
“呸呸呸,你这个糟老头子能不能说点好话。”
“老夫才三十五岁,才不是糟老头子!”
……
郑经穿好衣服,收回自己的东西,拿起自己的手机,随手按动两下,摇了摇头,这手机已经没电了。
在联邦,手机的普及还不到五年,大多只有一个黑白显示屏,只有打电话发短信这两个功能,和岳传真记忆中那种大屏彩色手机没法比,郑经甚至觉得那都不能算是手机了,应该叫掌上电脑才对。
被一个黑衣人送出大门,郑经算是恢复了自由,转头一看,只见门口的铁架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招牌,芙蓉河市第八精神病院,一阵冷风吹过,尘土伴着少量垃圾在病院门前滚动,像是老式电影中的场景。
“第八精神病院,我听过芙蓉河一院二院三院四院,五院就是没什么人去的野鸡医院了,这八院……不过这破败的楼房,简陋的装修,想来也不会有病人会往这里送,作为一个秘密组织的基地倒是蛮合适的。”
郑经用手搓搓脸蛋,努力的把一切超现实的东西都赶出脑海,然后呸了一口说:
“这晦气地方,以后十年老子都绕着这里走,看都不会看这里一眼!”
回家之前,郑经先在附近找了一个电话亭,准备拨打电话,在联邦之中,电话亭还没有像岳传真记忆中那样退出历史的舞台。
“喂,您好,是陈女士吗,我是您委托的那个侦探,很抱歉没有找到您的丈夫,这个委托我实在完成不了,订金我会退给您。”按动了一个号码,郑经打了过去。
“好,知道了。”电话对面的声音很平静。
“实在对不起了,因为个人的原因,我没有办法再追查下去。”
“辛苦你了,订金不用退了。”
郑经还想说什么,电话对面已然挂断。
“哎……”
郑经长叹一口气,他刚刚入行,这个时候放弃委托,对他的职业前途肯定是有影响的,但是他实在不想在牵连进任何和超自然力量有关的事情了。
现在想来,当初自己查到和陈女士丈夫相关的一切线索,其实全都指向一个方向,而在那个方向,郑经被光球击中,差点失去了自我,所以他也不敢确认陈女士和这次诡异的事件有没有关系。
郑经希望没有关系,因为当初他见到的陈女士,是一个憔悴可怜的女人,让他想到了他的母亲。
接下来郑经花了差不多一个左右的时间,转乘各路公交车才终于回到家,他兜里才十几块钱,没有钱打的。
他家住在城市北郊的绿源小区,二号楼三单元303,附近有一个绿源高中,算是本市的一个重点高中,他弟弟郑纶就在那里上学,这处房产属于学区房,价格不菲,算是郑经所拥有的最大的财产了。
他掏出钥匙,手脚有些不灵便的拧开门锁,在十五年前的时候,他家将楼上的403房也买下,然后上下打通成了一个复式房,那个时候他们家还算富裕,而现在,兄弟俩不过是在吃老本而已。
客厅内,一个容貌和郑经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正瘫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看见郑经推门进来脸色瞬间一变,并开始火速收拾他这么多天产生的生活垃圾。
“你……你走的时候说要走五天吗,这才第三天你怎么就回来了!”青年一边快速打扫,一边有些紧张的问郑经。
“所以……郑纶!我不回来你就不收拾是吧!”
看到杂乱的房间,郑经气就不打一处来,连自己刚经历过的恐怖事件都顾不上想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懒呢!
“那当然,你要是按时回来,家里保证你走的时候什么样子,你回来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子。”郑纶理直气壮的说。
“现在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郑经疑惑问。
“学校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大批没人要的,粗制滥造的假艺术品,在进行装修,所以今天放假。”
“好吧,不逃课就好,先不说你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竟然又在偷偷打游戏!
马上你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还不赶紧复习,不考个好大学怎么对的起爹妈,怎么对得起你的老师,怎么对得起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我,你老哥我这些年都没取媳妇还不是为了你……”
郑经碎碎念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意犹未尽的停止。
他今年二十四岁,而郑纶也就是他弟弟今年十七岁,在十年前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父母外出工作出了事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这十年的时间,郑经一手把他的弟弟拉扯大,所以在这种事情上面,他和很多家长一样,喜欢唠叨两句,因为郑纶是他唯一拥有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