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邪这厮指尖轻轻勾着她胸前肚兜的软绳,眼波撩人的朝着陵天苏看来。
手掌轻挥间,屋内烛火熄灭。
但此方并未就此陷入黑暗之中,因为在苏邪的小腿边上,静静地躺着一颗夜明珠,照亮着屋内的春景细腻。
陵天苏四条腿打着摆子,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蹑手蹑爪地朝着自己的小窝中蹭去。
苏邪嘲弄轻嗤一声,眼波迷离间,继而抬手,将身上衣衫缓缓拉低,露出一边浑圆雪白的削肩。
略微上挑的眼梢带出缕缕魅惑,冷月璃眸邪生笑,咬唇诱人轻声缓缓道:“食物送上你嘴边了,都不要吗?好伤心呢,嘤嘤嘤~”
陵天苏心中毛毛的。
可迎上那双琉璃梦幻的桃花眸,不知为何,爪子就不听使唤地一蹦三跳,跳上了床榻。
苏邪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指尖朝着他腰间某个部位轻轻一戳。
陵天苏周身元力波动片许,诚然化作了少年郎的模样软躺在床榻上。
苏邪双瞳之中深深浓浓的醉意彻底泛滥开来。
她邪邪一笑,玉色的小脚轻动将夜明珠圆溜溜地踢下床榻。
光线恍惚,交错不定。
她扯过软被,就将三人覆盖其中。
……
……
黎明拂晓,天边晨光浅浅透过云层,穿过远山重重,将安宁的哑屋照得透亮。
隐司倾二十年来,从未睡得像今日这般头疼欲裂过,宿醉的后遗症隐隐地还残留在脑子里。
被晨光刺醒的她,第一时间想要抬手轻抚阵痛不断的额头。
却是发现手臂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心中蓦然一怔,竟是抬不起来。
睁开凤眸,蒙蒙金色晨光里,竟是一张少年俊秀的下巴,顺着下巴淡扫而去,是那熟悉的眉眼五官,以及……沉睡的模样。
凤眸豁然大睁。
冷汗沁沁!
复而又缓缓闭上眼眸,捕捉着昨夜断断续续的残篇记忆。
是梦,这一定是梦。
隐司倾发觉自己手脚僵麻,难受地动了动,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他紧紧的圈在怀中。
就是这么一动,覆盖在身上的锦被滑落。
陵天苏似是觉得有些冷,就将她抱紧了些。
隐司倾再也无法冷静,用力推开陵天苏的胸膛,差点惊跌下榻去。
她目光涣散地看着满地的衣衫束带,靴子罗袜,心乱如麻。
不可置信地低头一看,果见自己不着寸缕。
她俏脸发白,薄唇轻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掌去掀陵天苏身上被子。
一掀开,隐司倾脑海之中只觉五雷轰顶,天劫一重加一重。
他亦是衣衫不知何时褪去,腰间还圈着一双白皙的纤细手臂。
苏邪紧紧地贴在他身后,细嫩修长的腿紧紧缠在陵天苏的腿上,鼻息间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三……三个人……
陵天苏被她起身动作惊醒,揉了揉眼,打了一个哈欠。
睁开眼睛就看到晨光中的如玉美人,脑海中的睡意顿时逼退得干干净净。
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腰间还缠着一双手臂。
回身一看,又是一个没穿衣服的,惊得差点吓出原型。
隐司倾漠然地扯过锦被,覆在自己身上,凤眸不断来回清扫床榻上,看看是否遗留下什么痕迹。
一番轻扫后,却是发现床榻并非狼藉一片,倒也算得上是整洁平展。
显然,事情并未朝着她心中那个可怕的地步发展。
“嗯~~~”一声绵长的起床慵懒鼻音。
苏邪亦是从宿醉中醒来,漆黑的发丝凌乱地铺在双肩背后,微阖着桃花眸。
她在晨光之中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盈盈一握的腰肢挺出一个惊人魅惑的弧度。
可懒腰伸到一半,她豁然僵住,长大的嘴巴都忘了收回,呆呆地看着眼前二人。
忽然一声惊呼,双手掩胸,目光微恐道:“可怕,发生了什么事?陵陵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隐司倾冷冷地看着她,薄唇微启:“装,接着装。”
苏邪吐了吐舌头,哎呀呀一声,就又往陵天苏那边蹭了过去,抱着他的手臂轻笑道:“这都被你发现啦~”
隐司倾一个眼神朝着陵天苏杀过去。
陵天苏默默低下脑袋,变成狐狸,蹦到榻下去给她们叼衣服。
隐司倾凤眸微掀:“这世上除了你会有如此恶趣味,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人。”
强角落,苍怜早已经醒过来。
她双眸失神而呆滞,也不知何时跑出去了一趟,摘了十几片大大的碧绿荷叶,放弃治疗般的戴在小脑袋瓜子上。
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老娘不该吹牛喝酒的,老娘……老娘……”
说着说着,小嘴一瘪,两眼汪汪似是蕴满了池水,一副要哭却为了身份面子强忍着的可怜巴巴模样。
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老娘的小妖儿,被别的女人给睡了,一睡……还是两个。”
妈的,心肝儿抽得疼。
苏邪抢先一步穿好衣服,路经隐司倾的时候,还不忘再度添油加醋地吧唧一下,在她雪嫩的面颊上香了一口。
她轻笑道:“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是有分寸的人嘛。”
隐司倾目光冰寒似剑:“滚。”
苏邪不怕死地又香了一口,小媚眼儿抛地飞起:“闷骚的死鬼~好啦,我去给你做 爱心早餐,吃完别就不准生气了哦。”
隐司倾眉宇低蹙,对于那‘闷骚’二字很是反感。
苏邪踩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儿:“倾倾捧脸哼哼哼,陵陵揉揉嘿嘿嘿,她要玉笛哼哼哼,酸了不认哼哼哼,丢起鞋儿哼哼哼,榻上羞滚哼哼哼~”
隐司倾墨发如烟云,凤眸低垂,睫羽微颤,握着锦被边缘的十指都在苏邪这磁性沙哑的调调小曲儿中蜷缩拽紧了起来。
……
……
尘封的大门缓缓开启,幽寒裂骨的寒气自殿门翻涌而出,数十丈高的巍峨大殿里悬有四方神柱。
五曜霄映,素灵夜叹。
四方神柱皆被施下无上术法,各自盘旋四象神兽。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虽然皆为雕刻而出的死物。可这四只盘柱而悬的神兽,各自一双石眼皆镶嵌两颗血珠,颇具画龙点睛之妙,为其赋予了某种强大可怕的魂灵气息。
五曜星辰相连于大殿上方,构建出一方天地宙宇,闪烁着恢弘的星辰之力。
四方神柱不断与五曜之力辉映相交,释放出的恐怖镇压之力,却是朝着大殿中央生生汇集出一个填海之势的黑色旋涡。
大殿灯火通明,却给人一种另类幽深如渊的心悸感。
空荡荡的殿宇之中,并无过多的装饰之物,唯有中央,设有一方玉池清泉。
而那四方神兽,五曜星辰盘旋出的镇魔旋涡,正是为这一方看似不起眼的清泉而设。
绣鞋踏入殿内,一道倩影,自光影交错中缓缓而来。
她一身青裙华袍,绣着青狐戏莲精致镶边图案的裙摆长长曳地,铺于女子纤长身影之后。
她面上覆着一个金箔面具,将她容颜遮掩得神秘,只余挺俏鼻梁下一眼惊鸿的点红绛唇。
那别有风情的完美 唇瓣,便可推演而出,这佩戴面具的女子,定是一个倾世美人。
而事实上,她的确是个美人,纵然几百年来,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敛去容颜,不再以真容示人。
可陆姬晨这个名字,却永远都是妖界第一美人的象征。
纵然几百年间无人得缘一见其面具下的容貌,可凭借着遥远的几百年前,妖界画师所画的美人丹青,可谓是被亿万妖族子民疯狂临摹流传。
这妖界第一美人的名头,一挂便是千年。
纵然妖族美人一代皆一代,惊艳岁月,可至始至终,无人能够撼动陆姬晨三字。
因为她,便是岁月之中最动人的传奇。
名动天下的,不仅仅是她那无双美丽的容颜。
她还是妖、灵两界之中,最强大的女人,引得无数至尊人物尽折腰。
她缓步来到玉池清泉旁,池水碧绿透青,充盈的灵气浓郁结出一片薄幕,烟霭朦胧。
池水将她青裙身姿倒影清晰,指尖微抬,却是触上池水上方悬挂着的,四条血迹斑驳的锁链上。
玄黑的锁链沾染着粘稠的血,血迹已经斑驳变黑,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锁链并不粗大,只有两指粗细。
铁链之间却是布满了玄奥暗纹,纵然被某种力量强势摧毁,不再散发着玄纹光辉,黯淡而残缺。
可那残缺暗纹之间,隐隐流露出的一抹残息,彰显着这四道铁链曾经是拥有着多么可怕的禁锢力量。
陆姬晨轻声一笑,收回指尖,褪去一身青色衣裙。
令天下人为之疯狂的娇躯渐渐没入清池之中。
一颗浑圆殷红的血色珠子,刹时间自池底缓缓漂浮而出。
珠内翻涌着腾腾如龙的妖气,整个清澈的池底瞬间沸腾血红。
受其珠内妖力的影响,变得好似一滩沸腾燃烧的鲜血火焰,腾腾翻涌不休!
四方神柱强大的气息瞬间暴涨至了极点,四只血红的眼珠子不断在石像内疯狂打转。
天地玄力牵引着星辰五曜大势,陆姬晨头顶盘旋着的漆黑旋涡渐渐凝出一道古老的镇灵神台。
煌煌灵威逼得那颗殷红似血的珠子逐渐淡色褪去,转为通透地琉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