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上重伤的国字脸大叔,不得不因此而放慢了脚步的我们又在王奇的带领在温泉村复杂的环境中艰难的步行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本来就不怎么爱锻炼的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引路的王奇终于停下了他的脚步。
“呼,到家了啊~”
拿手象征性的擦了擦根本就没有流出一滴汗的脑门,只用一只胳膊便毫不费力的托住大叔沉重的身体的王奇指着路边一栋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三层小楼道。
“啊,到、到了吗?”
听到王奇的话后如释重负的我长长舒了一口气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战场上的抬担架的医务兵为什么一个个都长得膀大腰圆的了——抬着个人到处跑无疑是一件体力活,尤其是像我们这种连个可以省力的担架都没有的情况之下。
“啊,不过我们还待先上三楼~”
回过头,面对阳光笑容的王奇眨着眼睛向我补充道。
“三、三楼!?”
我缓缓的抬起头向上仰望着,不知为何,面前这座明明只不过三层的民居在我看来却在突然间变得将泰山一样巍峨,而渺小如巨人脚下蝼蚁的我刚刚鼓起勇气向前迈出一步,又突然现上楼的路线居然比陡峭的华山还要危险。
“才三楼而已嘛,不如让我们无敌的龙傲天大人展现一下自己强壮的体魄让他一个人把这个大叔搬上去啊?”
踮起脚尖从身后将自己套在袖子里的小手往我的肩膀上一搭,凪像是一眼便看穿了逞强的我已然是强弩之末的事实似的戏谑的反问道,不过她这样主动站出来嘲讽我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在装逼下去了。
“好吧,我投降。”
将紧紧抓住国字脸大叔的双手一松,我像是丢垃圾似的把这个袭击我和雨婷的人渣扔到地上,举起双手喘着粗气道。
“其实我根本就没那么多力气。。。。。。”
垂头丧气的我朝身边的雨婷尴尬的一笑,鼓起了勇气向她坦白道。
“其实我们大家早都看出来啊哥,只不过是为了维护你的面子所以才。。。。。。”
一脸同情的看着我的雨婷说出了我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我当然知道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看出来了,不过既然想要维护一下我的面子就至少在现在也给你老哥装傻啊魂淡!
“闭嘴,咳咳,雨婷啊,其实我刚刚之所以坚持要抬着这家伙走,只不过是为了在你面前逞强罢了。”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把自己想好的台词全部说完!
“呃。。。。。。”被我孩子气的举动搞得有些无语的雨婷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道,“嗯,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拿老哥没有办法呢。。。。。。”
经过这么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屁股上被凪狠狠的踹了一脚的我终于老老实实的跟在一个人便将国字脸大叔轻松抱起来的王奇身后踏入他所租住的这座公寓楼之内。穿过因为被打碎了而无所谓关不关上的玻璃大门,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将破旧的家具像小山一般高高堆在中间的宽敞大厅。大厅两侧的墙壁上对称的挂着两排一多半已经停走的白色时钟,而在这些时钟的上方,则或长或短的标注着九州大6乃至海外蛮夷之国的著名城市的名字,看起来它们像是用来标注不同地区的时间的。
“这里原来也是座旅店吗?”
将视线从这些积满了灰尘的时钟上收回来,我猜测着向王奇提问道,这种将显示着不同时区的时钟挂在同一间屋子里的举动一般来说只有旅店的前台大厅里才会见得到,虽然它们的本意是方便来自不同地区的人们调整时差和校对时间用的,不过大部分情况下这些钟只不过是拿来为旅店提升逼格的罢了。
“是呢,不过因为原来的老板被连续杀人狂砍死了的缘故倒闭了,继承了这家店的老板娘也带着自己的女儿搬到外边去住了,当做公寓被出租的这里放假可是低的可以忽略哟!”
点着头的王奇毫不避讳的跟我谈起了这家店曾经生过的黑历史,难道他是凭着炮弹不会落到同一个弹坑里的理论判断连续杀人狂绝对不会对同一家店的人下手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住进来的吗?
“喂!那这家店岂不是、岂不是死、死过人的吗!?”
本来还一脸淡然的雨婷在听了王奇的解释后脸色突然变得灰白起来,她像是着了魔似的伸出手猛地抓住向大厅今天的楼梯口走去的王奇,大惊失色地叫道。
“啊,是的,你看老板的牌坊不还工坊在那边的前台上吗?”
不知道雨婷为什么会在突然间这么问自己的王奇先是一愣,然后拿手一指不远处摆放着槐木排位和香炉的木桌道。
“怎么了?这种地方才不是人待得啊魂淡!”一把推开用无辜的双眸注视着自己的王奇,雨婷转过身拉着我的手焦急地叫着,“哥,我我我们赶紧走吧,回学校也好回家也好怎么样都好了!”
欸?这是个什么情况?低下头,我看着正像撒娇的小孩子似的摇着我的胳膊的雨婷,这家伙上次这样子跟我这么亲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嗯,好像是小学时的试胆大会?说到试胆大会的话,我突然想起了我这个平时看起来无懈可击的妹妹并不是毫无弱点来着。。。。。。
“哥~哥~哥!”
明明正在拉着我的手求我,可是雨婷却像是很心不在焉似的朝着房间中各处黑暗的角落左顾右盼着。
哦,这家伙似乎怕鬼来着。
拿手往自己脑门上一敲,我总算是从自己尘封许久的记忆中找出了雨婷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的真相,因为在她的生日和九州大6传统的鬼节重合的缘故,所以我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在雨婷六岁生日的那天借了一大堆恐怖片录像带作为生日礼物和我们一起在半夜关上灯看了一晚上。那时比雨婷大一岁的我才看了一点便被吓得跑回自己屋子里蒙上被子睡觉了,而雨婷却和老爹一起看了整整一晚上,我本来以为这是她勇气可嘉的缘故,不过后来我才从她口中得知那晚上她根本就是被吓得麻木了,连动都不敢动的她就跟受刑似的和嚼着瓜子喝啤酒的老爹享受了一整晚的恐怖片套餐,然后,理所当然的给她留下了不可泯灭的心理阴影。
“放心吧,就是被变态杀人狂干掉的老板也只会在土壤中降解成无害的蛋白质,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鬼魂跑出来吓唬你的!”
拿手一拍雨婷的脑袋,我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安慰着在我身边瑟瑟抖的雨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