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莫艳芳心一抖,厉声斥责道:“芷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能对自己的公公怎么样!”
顾芷菱要的就是她失态,立马佯装胆怯地后退了一小步:“三奶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既然你没对太爷爷做什么,让我们进去看看应该也无妨吧?”
“我……”
莫艳芳在这个问题上,本来就是理亏的。
如今顾芷菱又把态度摆得这么逆来顺受,更让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而顾老太太将她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已然明了莫艳芳是有事瞒着自己,沉声吩咐管家道:“把门打开。”
“妈!”莫艳芳顿时心头一紧,又要上前阻拦。
顾老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制止:“给我打开!”
“是。”
管家伸手推开房门,又将顾老爷子病床前的那台心电监护仪器重新通上电。
“嘀嘀嘀……”
机器响了几声,显示屏上的数据很快恢复。
但代表心跳的部分却不像管家以往看到的那样,呈一条曲线,而是变成了一道死气沉沉的直线。
老爷子……死了!
顾老太太心一颤,整个人险些跌坐到地上,还是陶绾云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她才重新站稳。
只是陶绾云也彻底慌了神,难以置信地瞪着里面的一幕:“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爸爸他……好端端的,爸爸怎么会……”
后面的话,她实在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只是捂着嘴转脸擦去自己的眼泪。
而顾老太太缓过劲来,脸上的震惊跟茫然无措也渐渐变成了滔天的怒意,极恼恨的眼神盯着莫艳芳:“你说,你到底对老爷子做了些什么?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突然间就死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眼看老爷子的死讯瞒不住,莫艳芳也只得坦白说出来,“刚才我进来这个房间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我探了下他的鼻息,发现没有呼吸了,怕你们会误会我杀人,这才左右拦着不让你们进去的!”
她这话倒是说得一字不假,只是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顾老太太也没那么容易相信她。
又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来老爷子的房间到底干嘛来了?”
莫艳芳的心里永远只有他们莫家的长辈,即便平日里对顾老太太恭恭敬敬的,又何曾真的把她放在心上过?
更别说是已经成为植物人的顾老爷子了。
再加上,顾老爷子的遗嘱订立本就是不利于老三家的,莫艳芳才因为此事而顶撞过顾老太太,要说这会儿她是来看望顾老爷子的,哪怕傻子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吧?
“我……我是……”
莫艳芳自己也知道,这个借口站不住脚。
可她一时间内想不出更好的,又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目的给说出来,因此吞吞吐吐地“我”了几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顾芷菱见时机差不多了,故作讶异地朝莫艳芳的身侧看了过去:“三奶奶,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莫艳芳的手上。
她受了一惊,更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做贼心虚。
顾老太太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而后沉声命令莫艳芳:“把手里的东西给我拿出来。”
“妈,我手里根本没什么东西。”莫艳芳垂死挣扎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只是顾老太太对她的信任全失,自然也彻底无视了她的话,抬眸看向管家,这是要采取强制性措施了。
莫艳芳只得摊手把东西交出来,是一张沾着红色印泥的纸巾,很明显是从什么地方擦下来的。
顾老太太眸色一凌,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冷笑道:“应该不止这一样东西吧?还有什么,你自觉点交出来,否则闹得太难看了,对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莫艳芳便再也没了法子,只得乖乖地从自己的风衣内袋里掏出一张被折叠起来的A4纸,带着轻微的颤意以及不舍递给了顾老太太。
陶绾云刚才没听懂她们在打什么哑谜,这会儿探着身子瞧了过去,双眼蓦然间瞪得老大。
“艳芳,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陶绾云千算万想,都没料到莫艳芳居然敢伪造遗嘱!
把顾氏集团的继承人换成了自己的儿子顾远博不说,那张假遗嘱上还按下了一个手印,不用想也是顾老爷子的手印。
刚才那张沾着印泥的纸巾,应该就是她替老爷子擦手指用的。
莫艳芳的事迹彻底败露,愤愤而又不甘地冷哼一声:“要不是老爷子不给我们老三家留活路,我至于出此下策吗?同样都是他的儿子,同样流着顾家的血,凭什么老四人都已经死了,儿子却还能继承顾家的产业,可我们呢?就连未来的生活都没有办法保障!既然老爷子这么偏心,我又为什么不能算计他,不能替我自己的孩子考虑考虑?今天不走运被你们发现,我认,可老爷子的死真的跟我无关啊!妈,您一定要相信我,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人呐!”
任凭莫艳芳对天发誓,她的话在众人眼里却再也没有了可信度。
顾芷菱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
“三奶奶,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除了你之外,刚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太爷爷的房间,他老人家又恰巧在这个时候死了,就算你说与你无关,也总得拿出点让人信服的证据来吧?”
证据。
莫艳芳当然拿不出来。
别说顾老爷子的房间里现在到处都是她的脚印跟指纹,就算没有这些,光凭她已经拿到了所谓的“遗嘱”,在顾老爷子死后可以让顾远博直接继承顾氏集团这么个杀人动机,她就洗不清自己身上的杀人嫌疑。
莫艳芳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陶绾云在唉声叹气地摇着头,却半点没有要替她在老太太面前求个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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