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长安大饭店吃西餐。
往来有很多外国人，穿着都很正式，属于高端场所中的高端场所。
连接待的小哥都是外国人，说着蛮夷味儿的中文。
让宁雅梦有点紧张。
“咱们穿得这么随意，我还以为会不让进呢。”落座之中，宁雅梦好奇地四周打量，很小声地说。
周不器笑笑，“不至于。”
宁雅梦眨了眨眼，很奇怪地说：“我看电影里都这么演。”
“港片吧？”周不器笑着解释了一句，上下打量着她，越看越欣慰，“港府那边是这样，穿得太随意，都去不了高档餐厅。大陆这边不一样，这里是二环啊，那些达官贵人谁敢那么高调的出席高端场所？”
宁雅梦点了点头，“嗯，也是。”
还有一点，就是接待的小哥都很有眼力，周大老板穿着虽然随意不正式，但人家这一身行头可价值不菲。普通人看不出来，人家迎来送往都练出火眼金睛了。
宁雅梦有些脸红，“姐夫，我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会儿别给你丢人。”
“什么丢不丢人的？”周不器又好气又好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有个女朋友叫温知夏，我俩刚恋爱的时候，去吃路边的西餐。嗯……就是比较低档的西餐厅。我那时候把钱都用来创业了。点餐的时候，温知夏点了八分熟的牛排，结果女服务员就很不屑很鄙视的样子。”
宁雅梦惊讶道：“牛排没有八分熟吧？只有七分熟和九分熟。”
周不器道：“后来又去吃西餐，那时候我也有钱了，就可以去高档餐厅了。温知夏点的还是八分熟的牛排，女服务员始终保持着最甜美的笑容，没有任何异样。后来上的牛排，的确比七分熟的牛排老一些，比九分熟的牛排嫩一些。”
宁雅梦听懂了，眼眸里闪动着光彩，轻轻一叹，“姐夫，我明白我姐为什么会跟着你了，你太有魅力了。”
周不器轻声说：“高层次的人能理解、尊重低层次的人，可是低层次的人不能理解高层次的人。低层次的人看不起高层次的人，而且低层次的人不认为他低，反而认为自己高高在上，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上。雅梦，如果你是明白人，就千万不要跟那些人一般见识，除了惹一身骚之外，什么也捞不着，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好了。”
宁雅梦很感动，“谢谢姐夫，我明白了。”
周不器道：“活好自己，跟过去保持距离，更没必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宁雅梦眼眶微红，连连点头。
宁雅娴坐在她旁边，轻柔地拍拍她的后背，然后温柔地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周不器。
这个小男人，还真的挺暖心呢。
妹妹婚姻不顺，离婚后跟青梅竹马的男孩恋爱，也无疾而终……作为姐姐，她知道内情，她知道妹妹这一些都没有错。
可那又怎样呢？
社会就是如此，对于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总是那么地残酷，会一次次地在伤口上撒盐。
点餐的时候，周不器特意要了八分熟的牛排。
还要了一瓶红酒。
周不器举杯，很热情地说：“雅梦，过去的就过去了，眼睛向前看。不一样的圈子，有不一样的世界。”
宁雅娴感同身受地说：“是的，不一样的圈子，大家的思维方式也不一样。离过婚了又怎样？在这个圈子里，没人会在乎这一点，有的只是尊重。”
周不器道：“没错，在首都，你会走进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宁雅梦深吸了一口气，动容地说：“谢谢姐，谢谢姐夫。”
三人举杯相碰。
吃饭的过程中，周不器多听少说。
从她们姐妹俩的对话中，也知道了一些宁雅梦的情况。那段婚姻很失败，是因为双方是相亲认识的，两人在婚前的了解不够多。所以，离婚之后，宁雅梦交往的男友，是跟她青梅竹马的小学同学。
这就很熟悉了，关系一直很好。
读书的时候，那人也一直很喜欢宁雅梦。
虽说那人条件不太行，但宁雅梦毕竟离过婚，自身的要求也降低了，考虑到两人过往一起长大的岁月，也就答应交往了。
结果，后来还是分手了。
新男友想跟她上床，她说什么都不同意。几次下来，他就忍无可忍，觉得自己被骗了，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把宁雅梦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宁雅梦很失望，就分手了。
这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很大，差点抑郁了。
姐妹俩同仇敌忾。
周不器却有点不一样的想法。
换位思考，人家新男友真的错了吗？要是换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怎么做？
有一个暗恋多年的女同学。
可她嫌弃自己家庭条件不好，跟别人结婚了。结果她婚姻不幸，离婚之后想找自己接盘。接盘就接盘吧，毕竟喜欢了那么多年，也就认了。
可是，好上之后，不让睡！
这不扯淡吗？
连睡都不让睡，这人到底有没有诚意啊？是不是在故意戏耍，在骗自己的感情啊？
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都离过婚了。
睡一下又能怎样？
碰都不让碰，一看就不是一条心！
这种情况还结婚，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只要不是死忠的舔狗，绝大多数男人恐怕都没法承受，分手是必然的。
周不器从男人的角度出发，没觉得人家的做法有什么错，唯一的错……大概就是不应该用恶毒的语言侮辱人，这太没教养了。
不过……
看到宁雅娴气呼呼的样子，周不器很困惑。
不应该啊……
宁雅娴多贤惠、多知性、多懂事啊，就算是亲妹妹，也不至于为了袒护她而丧失了基本的是非判断。
看宁雅梦的样子，也不像是矫情的性格。
难道说这里面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
第二天，周不器去了公司，准备上楼找老张。
带着宁雅娴走楼梯。
“跟雅梦说了吗？”
“没有。”
“怎么还没说？”
“不知道该怎么张口。”
宁雅娴很为难、很勉强，把自己的男人介绍给妹妹，这种事还真的不那么容易。以前是想想还成，真到执行层面，真是难以启齿。
周不器道：“有什么不好张口的，就说我相中她了，直说呗。又不是小姑娘了，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宁雅娴白她一眼，“你也有身份歧视。”
周不器轻咳道：“不是身份歧视，是我觉得到了雅梦的年纪，还有她过去的经历，很多事都看开了，应该跟那些涉世未深又充满幻想的小姑娘见识不一样了。”
宁雅娴轻咬嘴唇，“我考虑考虑吧。”
“我算服了你。”
周不器很无语，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好像本老板不配拥有你们姐俩似的。
唉！
世俗的价值判断太深入人心了，都形成了自我约束了。殊不知跟在本老板身边，已经跳出世俗的圈子了。
去了楼上，老张都准备好了，在亲手泡茶。
大杯小杯，大壶小壶。
茶香浓郁。
“来尝尝，新茶。”
张朝洋只瞥了一眼，就又埋头摆弄起来，大有一种秀茶艺的气派。
周不器才不给他面子，“行了，别卖弄了，跟你说正事呢。”
张朝洋不搭理他，很殷切地倒了一杯茶，笑着端过来，“宁秘书，来尝尝我这茶，新出的龙井。”
宁雅娴抿嘴笑笑，“谢谢张总。”
周不器翻了个大白眼。
就觉得这个老张真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看着架势，至少得在茶上浪费20分钟时间。
刚巧这时候来了个电话，是张一明，应该是有一些重要业务要汇报。
周不器索性就在张朝洋的办公室里工作了。
接听之后，张一明问道：“你没在公司？”
周不器道：“我在楼上呢，跟老张谈点游戏的事。没关系，有事你就直说。”
张一明赶紧道：“我就怕你去楼上呢，我通知你个消息，除了钻石坑位卖给了《征途》，另外两个黄金坑位也卖出去了，一个是网易的《梦幻西游》，一个是网龙的《魔域》。这俩公司反应最快，昨晚才发去的通知，今天一大早，他们就确定要买坑位了。”
周不器笑笑，“说明人家有眼光。做战略嘛，最怕的就是优柔寡断，谁能先人一步地抢占先机，谁就能占据有利位置。”
张一明道：“搜狐那边你注意点，别把黄金坑位许给他们了。”
周不器道：“放心吧，昨天我就给老张说过了，他们的《天龙八部》要买下一个白银坑位。这个老张，抠着呢！”
另一边，老张就冷眼瞪了过来，骂道：“没见过你这么黑的！黄金坑位每年3000万，《天龙八部》是新游戏，一共也没赚多少钱。”
张一明那边接着说：“除此之外，九城也跟咱们联系了。”
周不器笑道：“不奇怪，九城是咱们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他们肯定会加入。我还以为《魔兽世界》会买一个黄金坑位呢，看来朱老板这是把钱都花在足球上了。”
张一明道：“不是《魔兽世界》，是《奇迹世界》。”
“嗯？”周不器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张一明道：“九城没为《魔兽世界》购买坑位，只是出资2000万，为旗下运营的韩国游戏《奇迹世界》买了一个白银坑位。”
“为什么？”
周不器很费解。
九城玩的这是什么把戏？
目前国内最火爆，能够同时在线超过百万玩家的大型网游，一共就三款，分别是《征途》《梦幻西游》和《魔兽世界》。
《征途》斥资4000万抢到了钻石坑位，《梦幻西游》也花了3000万买了黄金坑位。
《魔兽世界》怎么回事？
连一个1000万的青铜坑位都不买？
不至于吧？
朱老板都去投资足球了，不说成不成功，这战略魄力绝对是顶级的。总不至于像盛大的陈老板那样，因为太贵而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