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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一)(1 / 1)

风,声起、雪,如絮、月,初上,

纵使世界万千,曾倾心只为红颜,

风,凌冽、雪,茫茫、月,惶惶,

虽已淡漠江湖,却终究逃不过,

风,骤停、雪,消融、月,抹上了一丝血红,

鲜红的血伴随融化的积雪在这片纯白的大地上汇集成一条血色河流,慢慢的流淌,却不知要去向何处,一袭红衣飘过,苍白的手中一把染满血渍的长刀在这月色雪光中显得格外凄凉,凝重的空气中,满是血腥味……

“绝命山庄,江湖第一刀客绝天命所创,绝家祖上经商,不重武道,乃是富庶人家。绝天命不顾家人反对,六岁习武,十二岁自创绝命刀法,十八岁刀法大成,一年多便挑落武林各门派掌门三十三人,少林、武当、昆仑、峨嵋、华山、崆峒几大门派亦无幸免。”

“绝命刀法、重攻无守、刀刀拼命、刀刀绝命,即便切磋之下亦非死即伤,一时间,整个武林人人自危,生怕无故做了刀下亡魂。偏偏绝天命年轻气盛轻纵武道之心,不肯收手,直到遇到了命里克星!“

酒楼里,一位鹤发童颜,道士装扮,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假道士’说到这,缓缓的放下写着“李半仙”的长幡,徐徐端起面前的茶盏,吸溜一声,回味无穷的长吁一口。

“老头,你这肯定是瞎编的吧,绝命山庄,听都没听说过,少林寺那些个大和尚听说一巴掌能打死头牛还能打不过他,肯定是骗人的。“茶桌旁蹲坐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一脸稚嫩,明明听得入神,却还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咳咳!!”假道士没想到被个几岁的娃娃驳斥,猛地呛到,一口茶水喷到坐在正对面膀大腰圆、满脸胡须的汉子脸上,一副牙痒痒的样子看着脚边的孩童。

“别打岔,快说说这克星到底是啥?”

汉子一把抹掉脸上的茶叶沫,急切的追问道。

“一个女子,倾国倾城。”

假道士边说边眯起眼睛,缕了缕胡子,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说这绝天命一心求武,不到二十岁就开山立祖,一手创立了绝命山庄,可像他这种武痴,一心武道,不近女色,只有倾国倾城之姿才能叫他放下心中之刀,重归田园……”

眼前,层峦叠嶂,一左一右两座高峰直插云霄,留下了狭长的过道,一名竦眉俊目、身形矫健、英姿飒爽的少年躺在道边的青色大石上仰望着天空。

“老和尚果然厉害,若不是年纪大了点,出招的速度慢了半式,这次怕是要被打的满地找牙了。”

少年一边想一边抬起双手在空中比划起来。

“这一刀劈为虚招,沉刀反手改劈为撩。”

“对,这一刀怕是再也无人能挡了。”

他一脸兴奋,忍不住从青石上一个鲤鱼打挺,顺势摸出腰间鞘内的长刀就地演练起来。

这一年多来,少年执刀行走江湖,挑战天下武林各派掌门、庄主、教主数十人,未尝败绩。

起始,无名之辈上门挑战,各家掌门碍于身份,自然是不肯出手。

第一家遭殃的长生门大门都没让进,少年出手痛揍了看守大门的几个门人,刀斩了几十个围攻的喽啰门生,一刀砍断了长生门首徒掌门独子,江湖十大青年才俊之一,水宜然的右臂,水老掌门才红着眼冲了出来。

水无生,四十岁才老来得子,水夫人却难产而亡,从此他立誓,终生不再续弦以奠亡妻。

少年这一刀斩断的不只是水宜然的右臂,更是他的前程,父亲的期望。

水无生压制心中的怒火,抽出佩剑,抱拳施礼,随后举起长剑,剑指少年。

这是追求极致的一剑,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极致的速度、极致的破坏力,他这一生中,曾无数次凭着手中长剑,一剑飞驰,穿心而过。

然而,一闪之后,长剑寸断……

好快的刀法!好快的刀!

无人看出少年如何出刀,或劈、或砍、或刺、或撩,只一刀,破了这最强一剑。此后,少年接连挑战了碧玉教、三生阁、往生殿这几个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太做好的门派,虽伤人无数,却也没再夺人性命。

消息慢慢传开,各门各派倒也看开,无非上门切磋,何必大动干戈,伤了门中弟子,耽误了门派前程,再者,各大门派掌门,或久负盛名,或独霸一方,谁有真怕的了这无门无派的少年,直道是前人败于轻敌之下。

可结果怎一个惨字了得,除了少林寺方丈慧真大师凭着多年内功修为靠着手中金禅杖硬走了三十回合,其余众人皆一刀败北……

少年演练完招式,盘坐在青石上打坐冥想。

忽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山涧原本的宁静。

一架马车飞驰而过,只见那赶车之人右肩中箭、面色苍白,右手缠着缰绳,左手马鞭拼命的抽打着马匹,马车斜后方正有十几个面露凶光的汉子骑马追赶。

“嗖”只听破空声起,一支长箭直冲那车夫后心而去,那车夫注意力俨然都在驱赶马匹,毫无精力顾及身后之箭,噗嗤一声中箭,从车上摔下,缠在右手的缰绳拽着他的身体在地面拖行。

“嗖”又一支长箭破空而来,把车夫原本就破败不堪的身体狠狠地钉在地面,缰绳突然吃力,马儿抬头长嘶一声,拖断了钉入地面的箭矢,慢慢的停了下来。

“好很辣的手段!想必不是什么善类。”

少年心中一惊,回首望向刚从空中落下立在马背上,手持长弓,凶相毕露的锦衣大汉,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配刀。

“做事。”

锦衣大汉带头来到马车边,一声令下,十几人把马车团团围住,身后一名精瘦的汉子跳下马来,踏上车辕,伸手便要去开厢门。

不曾想,手刚一沾到厢门,便咚的一声带着厢门的碎块一起倒飞出去,一身红衣劲装打扮的少女抬脚从车中跳下,手握佩剑,横在胸前。

锦衣大汉单手一挥,十几名手下飞扑上去,只见红衣少女,剑鞘并用,左拆右挡,闪转腾挪,手挽剑花,一时间,竟不落下风,围攻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被击退倒地。

“好俊俏的身手,看样子这姑娘年纪不过二八芳华,剑法、身法居然已经有这等造诣。”

少年边想边打量着红衣少女。

这少女:

双眸似水,却又闪过一丝狠辣,直叫人心生寒意;

朱唇翠眉,眉头微皱,英气逼人;

肤若凝脂,却被鲜血沾染,韵出一番绝色美景;

身形矫健,却又婀娜似锦,刀光剑影之中略显从容,举手投足间却又风韵万千。“这,莫不是仙女下凡!”

少年痴痴的望着,已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是谁,欲何。

胸中如擂鼓一般,又似烈火焚灼,如此一见倾心,何需春风十里。

少年虽不是玉树临风、貌若潘安,却也是神采英拔、器宇轩昂,游历江湖间碰到的女子不在少数,更何况本是富户出身,早就相亲无数,可无奈,至今未曾有过意中人。

眼前的红衣少女,仿佛一道惊雷,劈开胸中隐藏的情感,让少年躁动不安,忍不住想拔刀,上前相助,却又怯于之后如何与少女交谈,情爱之事,毕竟对于他来说懂得还是太少。

一时间,呆在了原地,在脑海中天人交战。

“她功夫不弱,这几个人定不是她的对手,我这般出手帮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若是她怪我多管闲事,该怎么办?该如何与她开口?若她误会我是恶人又该如何是好?该如何介绍自己?如何问她的芳名?糟糕!她为何在看我这边……”

…………

“不知死活的东西,这点本事居然还敢打我们柳家的注意,快快退去,饶你们不死,否则休怪我下狠手,让你们一个都走不脱!”

红衣少女尽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厉声喝道,可这厉声听起来却依然是如此的美妙。她自信可以击退,甚至击杀所有敌人,但车中之人,不能有丝毫闪失!少女不敢有一丝大意,宁可放虎归山也要护住周全。

眼波流转,瞥到不远的路边青石上,有一名摸着腰间配刀的黑衣少年,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

“对方的帮手?看穿着不太像,这散漫的打扮,与这帮人分明不是一个路数,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出来游历的弟子?看这样子,是要来助我?不对,若要相助为何要在那发呆?罢了罢了,只要不是敌人便好,柳家的事靠我自己便好。”

少女脑中嘀咕一番,回过神来,望着周遭已不敢上前来的敌人,稍稍松了口气。

“哎,这帮人显然不是对手,已有退意,我若这时再出手,怕是要让姑娘误会,是个捡便宜的小人!哎,真是榆木脑袋,为何要想这么多,直接出手相助便好,这姑娘怕是对我没什么好印象了,哎……”

少年略感失落的抽回了握在刀柄上的手,无奈的叹息。

“不管如何,此女子乃是我毕生所求之人,等此事过后,再想办法与她接触,也只能如此了,现在不妨继续这样欣赏完这如此的美景吧。”

少年依然呆在原地,再次望向那一片血红,没错,是一片血红,在不停的往外喷溅……

马背上的汉子出手了!!!

有时,红色象征着吉祥和喜庆

有时,红色象征着热烈和激情

亦有时,红色象征着权势和威严

而此刻的红色,却是少年心中的绝望。

鲜红喷溅、血雾弥漫……

这一刀,很快,虽然没有少年手中的快刀更快,却也让红衣少女毫无反应。

这抹红如此鲜艳、如此扎眼,宛如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色。

少年再也按捺不住狂躁的内心,一个箭步冲来,数十丈距离眨眼便到,只见寒光掠过,地上徒增了十几具尸首。

如此狠辣的刀,刀锋过后,绝无生机!

如此仁慈的刀,身首异处,毫无知觉!

……

“在下追魂刀李天霸,敢问阁下何人?为何阻碍我杀生楼办事?”

血海中,尸首围了一圈,只剩持刀的锦衣大汉站立在中央,眉头紧锁,看似不卑不亢、沉声问道。

少年来的速度快,出刀的速度更快,李天霸没有一丝信心,能接下少年一刀,若不是有意放他一马,想必此刻地上只会再多一具尸体。

这少年,出手狠辣果敢,此刻,李天霸只想赶紧亮一下身份,哪怕有一丝机会,让他知难而退,保全自己的性命。

在他看来,少年杀他易如反掌,却只斩掉自己的手下,独留他一人性命,大概是不想把事情做绝,让李天霸心里多了一份侥幸,此时,越显得从容淡定,活命的机会才越大,倘若不顾脸面跪地求饶,只怕是自寻死路,不仅丢了命,还得丢了脸。

行走江湖不易,做杀手不易,尤其是一个有名气的杀手,不仅需要功夫够高,耐性够好,还需要察言观色,揣摩目标的心理。

李天霸,

名字霸气,出手也大气,长相粗狂,内心却很细腻。

作为杀生楼这个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的十大杀手之一,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眼前的少年,一直盯着地面的血肉,一言不发,没有任何动作,让李天霸又多了一份活命的希望。

“看来天不绝人命,生还的机会越来越大,何况柳家之人,仍在马车中安然无恙,只不过射杀一名马夫,斩掉一个持剑的婢女,还留有一丝余地,就算是柳家的帮手也不至于赶尽杀绝,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不会平白无故,为自己结下这么大个梁子。毕竟杀生楼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在武林中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地点,亦不像别的门派收徒传教,但却是江湖中最不可忽视的一只力量,一只最恐怖的杀手机构。”

外界都盛传,杀生楼的杀手数万,没有不敢接的任务,没有不敢杀的人,被杀生楼盯上的人,就算一时侥幸不死,终生也要活在不断刺杀、追杀的阴霾之下。

江湖中曾有十几个名门正派联名,要彻底毁灭杀生楼,可结果惨不忍睹,杀生楼不过损失了十几个接头的地点,死了几十个负责内事的门人,报复却如踵皆至,联名的十几个门派,三代以下的弟子被暗杀无数,更有甚者,整个门派除了掌门和武艺高强的长老们所有弟子被暗杀殆尽。

杀生楼行事,百无禁忌,只要完成任务即可,下毒、放火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也因此杀生楼恶名在外。

这恶名此时便成了李天霸活命的又一丝本钱,李天霸脑中迅速飞转,想象着各种可能性,努力的想把自己生还的几率提到最高。

“你!!!该死!”

刀是从上而下,完美的均匀,左右两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完美的可怕。

想必,就算找来市集上的摊贩过称,也会是分毫不差,比起李天霸的刀法不知强了多少。

纵使李天霸想好了一百种说辞,盘算好了一万条退路,再也无用。

“霜儿!”

随着一声惊呼,马车中,一位白衣少女急切的探出身来,看到眼前红衣,剧烈的颤抖起来,纵身往前一跨,却被车上的缰绳绊倒,跌落在地上,浑身沾满了鲜血和泥泞。

她泪眼婆娑,并没有起身,手脚并用,就势向前爬去。

直到红衣面前,想伸手去抱,但无从下手,颤抖的双手在空中久久不能落下,惨白的嘴唇被牙齿咬出鲜红的血印,泪水不断滴落在红衣上面。强烈的血腥味刺激下,再也坚持不住,转头呕吐了起来。

少年双眼猩红,面向前方,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要斩斩斩,斩尽眼前一切之物。

顷刻间,所有马匹都遭了秧,化作一阵血雨洒下。

他懊悔自己,为何优柔寡断,为何不能早些出手,为何明明这么在意,却要碍乎与自己的怯懦,哪怕会被误解,哪怕开始不会有想象中那么顺利,他也不想要永远失去了开始的机会。

忽然,一道闪电劈下,暴雨随后而至,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少年,一时魔障丛生,手中的刀在空中疯狂的挥舞。

这一刀,他想问天,为何如此薄情,对自己如此不公,

这一刀,他想问情,到底为何如此让人痴迷,

这一刀,他想问心,心却只剩下杀意……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把刀插入地面,仰面朝天,合上双眼,让雨水冲刷着自己,血腥逐渐退去,理智也渐渐恢复。

身后白衣少女,一直呆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眼神涣散,眼角已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被雨浸透的发丝贴在脸上显得格外的凄凉。

少年转身,眼眸里透着无限的悲伤很悔恨,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到白衣少女面前。

“她叫什么名字?”

少年咬牙皱眉,狠狠地问出这句。

白衣少女没有回答,依然呆呆的坐在原地,任由雨水一直击打着自己。

少年见状,不再理会,解开身上的腰带,慢慢的蹲下身去,

一只惨白的手突然抓住少年伸向红衣的左臂。

白衣少女,怒目而视,一言不发、一阵颤抖过后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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