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斌是个聪明人,眼角已见陶修文起疑,便轻松地说:“有一夜我正好出城,看见一群蒙面人朝这个方向鬼鬼祟祟的来,我便跟了过来,没想到他们是到烧房来捣乱,幸好我及时赶到把他们吓退了。”
这么一解释,倒也说得通,只是陶修文是何等人,他还是半信半疑。
只不过任文斌也不是什么坏人,况且刚才还救了如烟,他也不能再说什么。
“陶老爷,那我……”赖二发还被绑着,他想让他们这就放了他。
“任掌柜,你看呢?这个赖二发该如何处理?”
任文斌故作为难说:“陶老爷,看在他老实坦白悔过的份上,家里还有老母要孝敬,那便……”
“对对对,家中老母也已等我几日了,我若没有回去,恐怕是没米下锅了。”让赖二发赶紧抢着说。
并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任文斌说:“那行,我们可以放了你,但是若有你那雇主的消息,你知道他是谁,定要立即来告诉陶老爷!”
“会的会的,你们放心!”
赖二发恨不得立即就走,无论什么问题他都敢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你若是能把对方告诉我,我会赏你。”陶修文也附和。
“真的?”
“我陶修文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算数算数,陶老爷一言九鼎,在咱县这地面上,陶老爷可是顶天立地啊。”
“无需你奉承了,快滚吧!”
陶修文话音刚落,赖二发便真的滚了起来。
但由于他还被绑着无法走,真的只能滚。
任文斌忍住笑,走过去往他身上的绳子一扯,松开了。
然后拿着绳子在赖二发生上狠狠一抽:“快滚!今后若敢再对于如烟小姐不轨,小心我把你的脑袋劈了!”
“不敢了,不敢了,您放心吧,再也不敢了!”
赖二发连滚带爬跑出了烧房的大门。
如烟流着泪,看着那无赖的背影远去,心中非常委屈。
明明抓着他了,为什么陶老爷和任大哥要放了他呢?
陶修文像是知道如烟心里在想什么,转过身来问道:“如烟,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任掌柜放了赖二发这事儿不妥?”
“是……”如烟擦了擦眼泪说。
“陶老爷和任大哥这么做,自然有你们这么做的道理。如烟虽然不知,但是也能明白。”
任文斌一笑,走过来摸摸如烟的后脑勺说:“如烟,你放心,我这么做呀,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因为连赖二发都不知道那个雇他的人是谁,我们若是把他交给官府,岂不是在打草惊蛇告诉那个人要小心嘛?”
如烟这才明白了,为自己误会了他们感到愧疚。
“走吧,如烟回去吧,你不是还约了伙计们在酒楼等着你呢?”陶修文想到这事儿。
如烟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差点儿误事了。
约好今晚请伙计们吃饭,可不能失了信用。
三人便离开了烧房,任文斌回他的东街药铺,陶修文回到府上。
而如烟则赶往订好席的酒楼。
宴请完烧房的伙计之后,罗燕又匆匆赶回了陶府。
府里静悄悄的,这个时候陶老爷和妙香也早已歇息了,正合如烟心意。
她可不希望这个时间遇上妙香,她心里抵触妙香,不想与她打招呼。
她径直朝兰香苑走去,正要推开院门,身后一个声音喊住了她:“站住,等一等!”
如烟连忙回过头,月光下,妙香站在路中间,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这么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家的深更半夜和一群伙计喝酒,竟然还敢喝到现在才回来,像什么话?”
妙香端着长辈的架子,如烟不想和她计较,微微一笑说:“原来是太太,夜深了,外面凉,您先回去歇息去吧,有什么事儿明天我陪您说,现在我也累了。”
说完,转身推开门进了院子。
妙香一个人站在外面,气得看着着如烟关上的门跺脚。
这天夜里,如烟睡得起好,一夜无梦,或许是太累的缘故,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赖二发的事过去几天,如烟这几日一直在兰香苑哪儿也不去。
这是任文斌交代她的,让她在家好好歇着,反正烧房也暂时给伙计们放了假。
陶修文也反常地没有外出,每日就是在书房里看看书、写写字。
妙香倒是依旧该上哪儿上哪儿,该出去还出去。
如烟闲得无聊,便哪起一件褂子缝了起来。
这是她想做给任文斌的,为了感谢他的几次救命之恩,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好送给他的。
自己的女红做得好,做件衣衫送他更好。
“如烟姑娘,如烟姑娘,快下来!”翠翠在楼下大声喊。
如烟连忙探头出去:“翠翠,什么事儿?”
“姑娘快下来,老爷叫你立刻去书房,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