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陈泽在如何伤脑筋战功空缺的问题,此刻在克坦城外也是忙碌非常。
派肖度回去搬救兵自是为了更好的夺取南特行省,既然有了后备力量,郑元郧心中也有了底气。
肖度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之前一时的疏忽算是个失误,但也不必就此否定掉他这个人。
郑元郧对肖度的宽容正是因为对方的能力,他相信在经历了上次的失误之后,肖度一定会加倍小心,而这一次,他不会再失误。
再者,谁能想得到郑元郧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跑回去搬救兵?
南特行省的三大主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在这边,就算有朱炎帝国的密探知道了这一情报,他能去向谁禀报?
三大主城周边的附属小城么?
那些小城眼下自顾尚且不及,哪还有余力可以协助密探去处理那些斥候?
换句话说,谁不知道青阳帝国那边必然会源源不断的增兵来此啊?
既然知道,那处不处理这些斥候又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想处理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这些斥候又不是往南特行省内部潜进,而是在往安洛行省跑。
要处理这些人,那就得先秘密潜伏到三大主城的内部,这个难度有多大?
现在有这个能力的,估计就是那位手握重兵的欧阳厉行了,可惜这人却已带着大量的兵力赶赴了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正可谓鞭长莫及。
而另外一个不想他有援军赶来的人就是陈泽了。
可眼下陈泽被困克坦城,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不说,就算他想要这么做,又哪里会知道郑元郧会在什么时候,派出什么样的人,去到哪里搬救兵?
肖度向陈泽告密?
这更是不可能的,肖度一直是他的心腹,且直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见过陈泽哪怕一面,要说背叛,谁会傻到在这种局势下去背叛强势的一方而选择投靠弱势的一方?
所以搬救兵这事看起来非常急迫,但就这件事本身而言,郑元郧并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困难程度也为零。
是以他很放心,并不认为这件事会成为什么难点,他现在在做的,便是开始部署进攻南特行省的事。
欧阳厉行那边已经很明确地定下了策略,就是要占据几座城池来作固守之用,随后便以这几座城池为据点,用以接收后续能够赶来南特行省支援的朱炎军队。
时间上是来不及了,郑元郧只能尽可能快的发兵,尽量在与欧阳厉行碰撞之前拿下更多的城池,最好的结果就是只给欧阳厉行留下那三座郑元郧鞭长莫及的城池,然后就此固守,等待后续的兵力赶到,再与欧阳厉行大决战。
这是在失了先机之后郑元郧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甚至他不惜为此而甘愿牺牲掉部分利益出让给邻近两省,以换取对方的援兵来援。
这本身没有问题,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就算是陈泽处在郑元郧的位置上,他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否则这夺取南特行省的大计就将会泡了汤。
可惜郑元郧万万不会想到,他的计策虽说,可笃定的陈泽并不知道实情的他哪里知道,他这里的一举一动根本就在陈泽的监视之下。
于是这个万无一失的计策,在打从一开始时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郑元郧这边布置得很快,究其根本还是想在援军赶到之前更多的抢占下城池,如此待得援军赶到后,他好歹手里握着的筹码会多出不少,分出去的利益自然也就会少一些。
于是就在肖度领着众斥候出了兵营不久,郑元郧这里也准备妥当。
大军拔营!
出于稳妥起见,郑元郧并没有部署带走全部的士兵,毕竟克坦城这里还有陈泽呢,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陈泽离开!
他手里两次增兵带来两百万的兵力,再加上从杨明忠那里收回的五十万,总兵力数在两百五十万左右。
这次拔营他预计只带走其中的两百万,留下五十万的兵力依旧封锁四处城门。
固然兵力的缩减会让陈泽有着可以突围出城的可能,但,陈泽真的可以出城么?
郑元郧有令,陈泽乃至他手里的近十万兵力,如今的任务就是固守克坦城,有这个命令在,即便外面没有那五十万的军队,陈泽也不可能当真说走就走。
不管怎么说,郑元郧乃是此间的最高统帅,而他下达给陈泽的这个任务本身也并没有什么错,陈泽如何能够不执行?
好,你陈泽不顾命令擅自离开克坦城,这更是郑元郧所希望的。
如此他才更加有理由去治陈泽的罪,甚至于当场就可令留守的五十万大军追杀陈泽,根本不会给他离开南特行省的可能。
陈泽敢走,这就更加名正言顺,郑元郧还巴不得在他发起总攻的时候先行解决掉他这个麻烦。
这五十万大军,并非是为了看守陈泽而留,更多的却是为了截杀陈泽而留!
一切准备停当,郑元郧大手一挥,率领两百万大军开营拔寨,往离克坦城最近的一座附属小城而去。
两百万的大军,莫说是攻打一座守军人数不足十万的小城,就是直接推平了碾压过去也是毫无问题,出发之时,郑元郧显得气足意满。
另一边,克坦城桥头,以一人之力对抗郑元郧上千士兵的孟羊打了个哈欠。
他指指大军离去的方向,百无聊赖道:“你们的主子都走了,还杵在这里干嘛?”
“不跟上去摇尾巴么?”
“孟羊,你不要太过份!”
这么久的对峙,对面的将领已是早收到了关于孟羊的所有情报,固然是深知这人不好对付,可也还没气弱到被人奚落都不敢开腔的地步。
闻言长枪厉指,道:“你这家伙,在这里耍泼还要耍到什么时候,老子奉劝你一句,要么早点滚回去,要么滚过来与咱们一战,少作无赖之举自己弱了自己的名头!”
孟羊揉了揉惺松睡眼,嘿嘿笑道:“你这又是滚过来又是滚过去的,倒不如,你滚过来试试怎么样?”
眼角微瞥,他看到了就在护城河下,有一道淡淡的影子正匍匐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