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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老爷(1 / 1)

张伯丰正在睡觉呢,他听说这事情,马上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是个大事。是个比较棘手的难题。当他站在大门口时,叫声住手,然后一声不发,还是那样镇定自若。气势压倒在场所有的人。

董兆发,开口叫叔叔。因为刚来这里时,董家老爷还在,两人谈买卖时论兄弟。他说:“张叔,董家来到宝塔镇是外乡人,多亏您老人家赐宝地安身。我家三弟有伤也多亏张家借钱,把伤治好了。董家二小子也是您家的伙计,今天回家探亲被您家狗咬伤,我没亲眼看见过这么狡猾的狗,但董原林说得很真切。他的一条腿被咬烂了,狗咬伤了以后,可能几个月都不能再干活了,而且可能留下后遗症,听说好了以后,还可能在几年以后得疯狗病。您是这里的长辈,请您定度。”

董原林被叫到张老爷面前。董原林说:“老太爷,您还记得去年过年前你家仓库的狗的事情吗?那时候我们和狗打起来,是因为狗到仓库里偷东西被我们看见,才被三爷调走看粮仓,那天狗狠狠瞪我,我就吓够呛。”“今天我走过玉米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人跟着我……”他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在场的人都听得呆了,他把情节描写得细致入微,所有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认为是说谎。说谎没有编得这么贴切的。包括一直认为董家是讹诈的卢美萱都信了。董原林最后道出了证据,不信,你们找一下,它背部被我划伤了,另一只狗腿已经被我掰折了。

董家的意思是,现在一只狗已经死了。但另一只狗绝对不会善罢干休。它受了伤,但狗腿恢复得快,很快就会复原。不除了它,以后还会找董家报仇。

这狗是大爷张有谅的狗,进一步说,曾经是卢家的爱犬。卢美萱从娘家要的高档外国狗。大东家怎么处理呢?

张老爷让大家先找狗。那条狗被打折了腿,中午大门关着,大院里进不去,只能在院外。不一会,狗被找来了。它就像被打了败仗的将军,搭耷脑袋,并没有走向任何一位亲人,包括老赖头和卢美萱。一走一叫,样子十分可怜。

张家大老爷说到:狗在这,交给你们处理吧。董兆发的两个儿子,董原方和董原直拿着木棒向狗打去,曾听说爷爷是张家做买卖害的,他们原本对张家没有好印象,正好打狗出气。现场一阵乱叫,张家人看不过去了,打狗还看主人呢,所有的邻居都觉得董家有些过分了。但话说回来,恶狗留下祸根,也是没法不除掉。

在一边的虎锁看张家人尴尬的样子,再看张满堂,不好意思了,他叫两位哥住手!大家都停下来,等待这位少年对大家说些什么。狗已经打得奄奄一息,虎锁拿着刚刚在那条死狗身上找到的短匕,用十分麻利的动作,将那支狗已经断了的腿切了下来,他对大家说:

现在狗腿已经断了,它不会再伤人了,我们放了它吧。

方才凝固和压抑的气氛被缓和了,大家都赞叹这孩子想法独到。董家人也觉得有些过了,张家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狗腿断了,但还可以活下来,如果是一个通人性的动物,它留下来或多或少给主人一丝安慰。

虎锁当众断狗腿,即保住了张大东家的爱犬,保住了少东家的面子,又解除了董家的后顾之忧,避免了不必要的纠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佩服少年的聪明和果断。虎锁感觉到一双手搭到了他的头上,一双温存的手,无限的爱抚之情,顺着手向他的全身渗透,他仿佛瞬间就被这种温柔征服,融化在手的世界里了。虎锁6岁便失去了娘亲,父亲为他娶了个后娘季双双,还总是要跑,终于在逃荒的过程中失联了,在虎锁记忆中,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虎锁抬起头,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浑身散发花香,正用充满慈爱和有穿透力的目光看着他。这个人正是三少奶奶杨伊云。杨伊云回来过中秋,恰巧从此路过,刚才发生的事全看到了,立即对虎锁更加产生了怜爱之情。

她对张伯丰说:“老爷,我要这孩子做义子。”

其实,这不十分合规矩的举动,本不该当众说出,但杨伊云可能是太喜欢虎锁了,一时忘了情。

原来,张友达十四那年,为了救老爷只身挡猎枪,他纯孝的举动却落了不孝的后果,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杨伊云十四岁的少女照旧嫁给了张三少爷,过着读者可以想象的生活。

从免费读书到上学来多方照顾,董家人十分感谢杨伊云,但想认孩子为义子,这是不一般的事情。张伯丰和杨伊云的言在先,无论她看好谁家的孩子,都可以领回家养活,继承财产。张伯丰先是听说满堂为了这孩子能借钱而甘心受罚;后来听说他学习好,在学校多受褒奖,拒绝和别人一起过,单独支撑铁匠铺;方才又是果断出手化解两家的矛盾,他一时也心动了,这孩子如果是他的干孙子,将来办事也会给张家祖上争光。

虎锁听说杨伊云要认他做义子,他当然愿意,这些天,他已经在医院里把她当成娘亲了。何况父亲明显跟杨老师关系融洽。他过去向大伯问,我想跟杨老师过,我愿意给杨老师养老送终,行么?董兆发不十分乐意,他说但明显是孩子愿意,人家现在自己过,与其他家没抚养义务。他只能说,张叔,我家老三在省里当差,现在虽然杳无音信,但肯定会回来的。另外,听说您家三弟(指张友达)也不在身边,这事情,能不能等一等。张伯丰向来是做事情不认死理,灵活多样的人,他知道董兆勇失联的事情,虎锁又没娘亲,但这孩子外表憨厚,内蒧机智果断,给人忠厚踏实,可亲可爱的感觉,将来不可限量。他想了想,说,我家孙子也有十来个(已经有七个,四男三女),这孩子不用认祖归宗,如果董三回来,你们还接回去过,平常还是你董家的人。他能给张老三夫妻养老送终就行了。董兆发想不出更好的拒绝的理由。所以他只能点头同意。

张伯丰正要说话,张家另一处窝棚有人插嘴:“是呀,这老三没在家,这怎么也得张友达回来再磕头认亲哪。

张伯丰看好了这孩子了,他说:“老三是我儿子,这孩子我认下了,给我磕个头吧。”虎锁犹豫了,他只想认杨伊云,没想到冒出个爷爷。但想到自己管满堂的爷爷叫声爷爷也不吃亏,就跪了下去磕头叫了。张伯丰从来不因人下跪而吃惊,他很习惯被跪拜。几千人也不止,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他从方才的尴尬中解放出来,他低头看着虎锁,说:“孩子,爷爷家里是读书人,你给我对几句:

张老爷说“沉舟侧畔千帆过”,虎锁对:“病树前头万木春。”

张老爷说“接天莲叶无穷碧,”虎锁接一句,“映日荷花别样红。

张老爷说”不求富贵名天下,”虎锁对“但求子孙个个贤。”

张老爷说,认我做爷爷是一个新开始。我听说你娘亲早逝,父亲失去联络,有过一些经历,但你不是病树,你是个孩子,需要发新芽;这第二句,接天莲叶就是在人群中,知道谁是说了算,要遵守规矩,这样才能别样芬芳。这第三句是我们读书人家训,你虽然没过继到张家,但这样的空规要遵守。愿意这样做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是赞不绝口,个个都羡慕不已,老亲家杨林儒是张伯丰请来过节的,也觉得这教育方法十分地道。不知又多少少女看热闹的又被张老爷的风采所倾倒。

杨伊云想着当年自己少女时光,就淹没在这虚无缥缈的幻想之中了,肚子里也许就是他的骨肉,是什么东西让他可以那样对待所有人,把世界上规则全部掌控在自己手里。

虎锁点头称是,认了董家的孩子,他从对立中成为胜利者,高兴得不得了,当既叫张福取三十个大洋做见面礼,给虎锁,这才让虎锁起来,虎锁接过钱,问,我可以把这钱还给我哥吗?

满堂最高兴了,他可以千真万确地叫虎锁弟弟了,他真的早就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张友谅见父亲欢喜,拉着卢美萱回去了,卢美萱把钱拿到手,心中也觉得高兴,顺便叫家人把狗腿包上,好好照看。

张伯丰接着走过来详细看了董原林伤势,说,张山,你带他们到任先生铺子去看病,记我的账,董二(董原林)和李十一(李长立)以后不用到我家做长工了,我们两家已两不相欠。

明明是董家欠张家的钱,张伯丰用两不相欠一词,给足了董家面子,但把孩子认走了,不知倒底谁吃亏谁占便宜。董兆发觉得一直放心不下虎锁,这下有人管了,虽然从家族利益上觉得有些吃亏,但让孩子一个人过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老三。现在老三不在家,杨伊云能照顾孩子,他想拦也有点费劲,也只好这么办。张家同意治病,原林和长立不再去出苦力,这好处不小。

还有一个问题是,张家三爷回来,他会乐意收这个儿子么?

中秋晚上,张家要举行一个迎中秋的活动,各路窝棚的大人小孩几十口,聚到河边花园来赏月。

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满堂拉着虎锁对河边玩耍。

满堂给虎锁介绍,过节请人唱戏,说书。讲说唐传。每年张家长辈要考孩子们学业,张家孩子都做些对对子、猜迹语、对句的练习,奖励不少。兄弟边捞鱼,边想晚上必须写一首诗准备着。

这一河段江水最深的地方就三四尺,而且是沙子底的,比较安全,兄弟在一起,用农村常用的提栏捞鱼,两个人都无法表达喜悦的心情。听到杨伊云叫他们回去吃饭,满堂说,弟弟,我想起一首诗:顺便拉长语调吟道:

兄弟出游未有期,

母传晚饭到江堤,

日落彤云沉江底,

风过玉手皆指西。

虎锁也十分高兴,这是他这几天,仅次于父亲脱险时那么放松的事情,想起和满堂做兄弟,他也吟道:

母传晚饭在东河

秋草应风颂秋歌

苦折黄花为君赏

且忆夕阳影婆娑

兄弟笑得你余晖满江,天宽地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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