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宝原本的设想之中,他将东厂分为了五司,第一司掌情报,第二司掌财,第三司掌人事,第四司主暗杀,第五司主刀兵。
这五司如今一二四五都有了主管,唯有第三司空缺。正如当年江烨所说的,情报、财、人事,这三者是东厂最紧要的三个部门,不是真正忠诚可靠而且能力出众之辈根本不可能出任这三司的主管。
曾柱和楚橘自然不用说,徐宝不在的时候人事就是李玄亲自操持着,可如今李玄不在了,按理说应该是徐宝来接管,不过徐宝却并没有这个打算。
怎么说呢,一个组织的人事调度是及其复杂的一件事,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上下职位安排。哪怕后世的那些大小公司,稍微有个几十号人就得准备出一个专门的人力资源部来。更何况对于东厂这种下辖数万人的大组织来说更是繁复,徐宝不擅此道不说,真要是潜下心来亲自将东厂的人事管起来,那今后他也就不用做别的事儿了。
第三司主管人选需要慎重自不用多说,在今天之前,徐宝心里还在发愁,手头实在是缺人,只想着自己勉强顶一阵子然后抓紧物色一个像样的。而现在嘛,想吃冰下雹子,让自己撞上了一个刘瑾。
忠诚可靠?
自己与刘瑾之前没有任何的交集,硬要说有什么交情那就是今天自己算是举手之劳救了他一条小命。
能力出众?
以后不知道如何,反正之前的刘瑾只是直殿监里一个打杂扫地的小宦官,混到今天也是个打死没人管的可见人缘处的也不怎么样。
那徐宝看中了他什么呢?
很简单,就是他的名字而已。
刘瑾,一个能够名留青。。。嗯。。。应该说遗臭万年的人物,绝对值得自己往他身上押一宝。
这就好像后世那些穿越小说之中,每一个回到三国里的都会想方设法的收卧龙凤雏于麾下,也不管人家多大年岁,本事学的如何。
当然了,徐宝还是很谨慎的,因为这天底下姓刘的很多,单名一个瑾的也不少,万一自己认错了人呢?
所以在给他富贵之前徐宝要给他几个考研。
第一个考研很简单,而且已经结束了。不论是谁,也不管是什么目的,能在地上咣咣的磕三个时辰的头而不放弃,就这份心性、毅力、还有狠劲儿那都是值得佩服的,毕竟自己可没给他任何承诺。
徐宝左右看看自己的四位主管,笑道:“怎么样,咱家就说他是个狠人吧?”
曾柱赞同道:“确实是个狠人,但有些事儿只是狠却没什么用。”
楚橘哼了一声,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但却也没说什么。
江烨起身走到刘瑾的身后,停了片刻,随后猛地拔出腰间宝剑,寒光一闪,直劈刘瑾的顶上天灵。
刘瑾此时是跪在地上的,徐宝没说话他也不敢起身,不过身后有人拔剑这“仓啷”一声想他能听到,随后脑后的恶风不善他更是清清楚楚,然后呢?
刘瑾没有躲闪,只是猛地闭上了眼睛,攥紧了拳头,浑身也绷的紧紧的。他倒不是不怕死或者笃定身后的这位不敢杀自己。要知道,这里是东厂,在座的五位随便哪一个,想杀自己都不过抬抬手的事儿,而且不用给出任何的理由付出任何的代价。
至于杀自己的原因。。。
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杀人还需要理由?
不顺眼可不可以?
中午的菜咸了可不可以?
自己进门儿的时候先迈了右腿说不定就是自己的取死之道。
江烨的剑停在了刘瑾的头顶只半寸的距离,随后又缓缓归鞘。
徐宝笑道:“为何不躲?”
突然就这么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刘瑾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木了,冰冷冷的直打摆子,裤裆也微微湿润,可徐宝问话他哪敢不回,只哆哆嗦嗦的道:“不,不敢。。。不敢躲。”
徐宝点点头:“很好,知尊卑,懂上下。”
此时苏鹤行也站了起来走到刘瑾的身后,他倒没再拔剑来砍刘瑾,只是伸手在刘瑾的头道:“根骨一般,中下之资,而且年岁也有点儿大了,根骨已成,武道一途难有成就。”
徐宝摇摇头:“这不算什么,有咱家在,自然对他有一番安排。”
楚橘在一旁道:“此人心性确实上佳,既然督主您心中坚持,我等也没有意见,不过能力上还要有一番考量才是。”
“正是如此。”徐宝点点头,随后看向地上的刘瑾:“刘瑾?”
“奴,奴婢在!”刘瑾此时心里虽仍为刚才那一剑而后怕,但听几人说话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是鲤鱼跃龙门,再一步就能登天了,心中的狂喜顶着眼看的脸都红的发紫。
徐宝笑道:“你想认咱家做干爹,呵,咱家收你也没什么。而且不止如此,东厂五司,咱家还有意让你去第三司做主管掌东厂上下人事调动。
之后东厂上下,论权柄地位,你只在咱家一人之下,与其他四司主管平齐。
先别高兴,你此前只是宫中直殿监一个扫撒宦官,初来乍到的咱家若只凭一言便委你重任总还是不合规矩,也难以服重,所以咱家有一桩差事要交给你,不管你手段如何,咱家只看结果,做得成,你便是东厂第三司主管太监,做不成,你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咱家就不留你了。”
略顿了顿,徐宝问道:“前不久,江南的税银失窃,被白莲教的反贼劫走了,你可知道?”
“奴,奴婢知道。”
这事儿刘瑾当然是不知道的,宫外除了东厂和锦衣卫便只有内阁辅臣还有户部的一尚书两侍郎知道,宫里边儿则只有怀恩金宝还有皇上太后四个人知情,刘瑾的身份地位哪里可能知道此事?要是他真的知道那这里边儿的问题可就大了。
徐宝从他闪烁的眼神中也看出了他在撒谎,或许只是顺嘴搭音儿不想在自己面前摇头,但这不重要。
“啪!”
一声脆响,刘瑾的左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疼,但不敢喊也不敢捂,只咣咣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督主恕罪,求督主。。。”
徐宝甩甩手:“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咱家不喜欢受骗,尤其是这种低劣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