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筝见他脸上表情阴沉,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甄翰宵,你去哪里?”
甄翰宵手臂用力竟然也没能将自己的衣袖从娄筝手中抽走,他只好深吸口气,压抑道:“我心中难受,想要出去走走。”
娄筝瞥了眼窗外,见夜色都起了,冬日外头又冷,还走什么走。
“外面冷,别出去了。”娄筝软着声音与他道。
甄翰宵胸口那口郁气憋闷的实在是难受,恨不得大喊一声泄出来,可是他舍不得在娄筝面前怒吓到她,只能这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憋着。
那额头的青筋都因为极度的压抑一跳一跳的。
衣袖上的力道突然消失,甄翰宵的心也跟着一沉,就在他忍不住要再次迈步离开,腰部突然被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臂环住。
后背贴上了一个温软的身躯。
甄翰宵沉沉的心突然跳的飞快,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情不自禁攥了起来。
“甄翰宵,你怎么这么笨!我要只是同情你,干嘛一定要站出来管你的闲事,你又与我非亲非故,还有,我是为了肖大少才来的松江城没错,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如你想的一样,这么多日子,我为什么不直接暴露了女子之身,嫁给他呢?”
娄筝心里叹息一声,甄翰宵有时候真是笨的可以!
娄筝其实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但是她更不喜欢误会,如果只是为了一个误会让两人生了嫌隙那多亏。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娄筝心里就有个声音不断的蹦出来,叫着让自己赶紧与甄翰宵解释清楚,有些事情是用语言无法解释的,这个时候,娄筝宁愿相信自己心里深处的抉择。
甄翰宵那颗冰冷的心脏好像又被救活了一样,瞬间活蹦乱跳,而且还比以前跳的更加欢实。
他双手也不再犹豫。覆在娄筝交叉握在自己腰间的小手上,出口话语都带着喜悦的颤抖,“阿筝,你说的都是真的?”
娄筝赌气般的想要抽回双手。却被甄翰宵一把拉住,他转了个身,面对娄筝,“阿筝,你不知道我现在多高兴。”
娄筝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出去吗?”
“外面冷,我的大貂还没拿出来,不出去了。”
他低头见娄筝不说话,忙更用力揽了她,“阿筝,是我不好,我小气,胡乱猜疑,你莫要生我的气。”
甄翰宵猛然得到娄筝承认,其实心中患得患失。早年失去的东西太多,怎么也不敢想自己能够得到这么一个好姑娘。
正是因为得到过,并且拥有,才会更害怕失去。
娄筝瞧他这样,突然起了一丝玩笑的心思,“甄翰宵你现在这样,如果以后我再嫁给别人,你要怎么办,杀了他吗?”
这个奇葩大宋朝,娄筝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探探甄翰宵的底儿。要知道,这可是有律法在那戳着呢!
女子二十岁前必须嫁满三夫!
刚刚还满心舒畅欢喜的甄翰宵顿时全身一僵。
这几日时光实在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乍然能与娄筝一起,并且得到他的承认。他几乎一颗心全部扑在娄筝身上,竟一时将这些全部忘记了。
忘记了娄筝作为女子以后除了他还要嫁给其他的男人,而且不止一个。
只要一想到有别的男人要与他分享娄筝的感情乃至于身体,他就要愤怒的狂。
第一次,他是如此讨厌这个社会,讨厌大宋的律法。
他的阿筝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阿筝,我不允,你是我一个人的,总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如果真有那样找死的男人,他不介意使用手段将他弄死。
娄筝不知道甄翰宵心中真正的想法多黑暗,她只是一瞬想到大宋律法中男女婚嫁的特例。
女子若是只想嫁与一夫,也并非不可,但先夫君必须是朝中三品及以上大员,且女子十九岁前必须诞下女娃,方可免除三夫条例。
先只说男子的条件,恐怕举国上下能够满足此例的、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也没有二十人。再说女子,就算是十五岁及笄就成婚,到十九岁,不过四年不到的时间,即便是连着有孕,也只能生下两胎。而女婴的出生率低的可怜,岂是那么好生的。
这条件整个大宋朝恐怕都没有一对夫妻能够达到。
以前甄翰宵从来没考虑过这样的事,因他在那样的家庭,都二十七了连成家都未曾真心考虑过,以前就算想着成婚,也不过只是想随意娶个看的过去的女人就算了,孩子都没想过会不会有。
可是他现在却迫切的想要成婚,想要与娄筝生个软绵绵的乖巧闺女。
娄筝已经十六岁了,他现在虽有银子,却只是个普通人,三年时间,只有三年时间留给他,若是想着娄筝只能守着自己一个人,他只能拼一把!而且是只能成功!他不接受失败!
“阿筝,你答应我给我时间,好不好?”甄翰宵用力抱紧了娄筝,生怕她出口的话是不同意。
娄筝知晓他想法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片刻后,她轻应了一声。
两人话都说开了,不管是甄翰宵还是娄筝都松了口气。
可是真正的事实娄筝不能和盘托出,最后甄翰宵问到娄筝为什么要帮肖哲时。
娄筝也只能说是家中长辈过世时最后的嘱托,至于其中因由,她也不大清楚,甄翰宵不疑有他,既然是娄筝家中长辈遗言,他作为她未来的夫君自然也要帮她分担。
不过甄翰宵现在有了目标,而且是极为迫切的目标,年前这段日子,他必须要先规划好日后几年的计划。
肖府后院一间厢房内,中年侍卫不安的在室内走来走去,不时将目光落到门口。
终于门口响起脚步声,他回头就看到他派出的人快步走进来。
“如何了?可打探到了?”
男子双手朝着中年侍卫抱拳,“领,属下查到那男子原是松江城甄府的大少爷,已余前些日子自请出族了,眼下正在城西一宅院中住着,定亲的女子名叫娄筝,不过十六岁。”
中年侍卫眉头拧起,“好好的为何会自请出族,你与我说说清楚,还有这甄家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