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之后,谢绝的腿伤已经基本上好了,那伤口流了一晚上的脓血,奇痒难耐让他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饶是如此,他还是紧紧跟随在陈华身边,林子里稍微有一点不对劲,他马上就会把手放在刀子上。
山路难行,前面三百里地没有半点人迹,可是手底下的兄弟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
外人只知道青蛟军的风光,却不知道青蛟军背地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整整四十天,四十天长途跋涉,所有人都瘦了一圈,总算是能够看到一个小小的部族村落了。
这个村落很奇怪,人都是住在树上的,要不是看到那边冒出炊烟,陈华他们还真无法分辨出这是一个村落。
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陈华决定自己和谢绝先过去打探一下情况,其他人则悄悄潜伏到村落的周围埋伏起来,如果有不对劲,马上全部出来。
走近了之后,陈华才看到这些树屋的真正面貌,参天大树的枝桠上建造起来的房子,有一些还颇为壮观,上下全部都是靠着一根树藤。
有两个陌生人接近,村子口子位置的人马上就发现了,挂在脖子上的牛角号一吹,顿时就从里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树上嗖嗖嗖的滑下来不少人,手中都拿着简易的武器,而树上的一些人,则准备好了弓箭瞄准陈华等人。
陈华双手高举,大声道:“有没有听得懂中原话的人,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贩卖私盐的商贾。”
听到他大声喊叫,那些人面面相觑,不过有一些人却是歪头沉思,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褐衣的驼背老头,老头头顶上已经没几根头发了,胡乱的披散着,但是一双三角眼,却显得格外阴鸷。
老者走到二人跟前,盯着二人看了一阵之后,伸手就去拿谢绝背上的包裹,谢绝闪躲了一下,后面那些人的武器马上就逼近了一分。
陈华低声道:“别动,让他看。”
包裹被解下来,看到里面是略带青色的盐巴之后,老头眼中绽放出惊喜的神色,不过这一抹惊喜很快就敛去了:“你们两个怎么到我们树人村来的?”
因为他们居住在树上的缘故,所以他们有一个统称,叫做树人村。
陈华听到对方说的是以前南楚的官话,马上接口道:“我们两个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来的,唉,山下官兵把路给封了,我们走的时候是另外一条道路。
还多亏了我们掌柜的关系够硬,这才让我们从金陵青蛟山那边找到了一条道路。实不相瞒,这一路上可是受了不少的苦。
不知道老丈,愿意出什么样的价钱买我们的盐巴?”
“猎德!”那没几根头发的白发驼背老头突然说出一句土话。
只见周围的树人村的村民一下就围了上来,锋利的矛尖直接顶在两人脖子位置,只要他们稍微有点异动,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把矛尖刺进他们的喉咙。
远处埋伏的青蛟军见状,纷纷从草丛中跃了出来,抽出腰间佩刀,反而将这些树人村的村民给了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个树人村不是很大,也就一二百人而已,青壮更是只有几十个,所以面对如此阵仗,那些人都有些懵了。
驼背老头浑然不惧,冷哼道:“还说什么是贩盐的,我看你们就是齐人的奸细。”
刚才那两个字,就是拿下的意思,不然身边的人也不会马上威胁陈华和谢绝的生命。
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两人,因为两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树人村并不是离大齐最近的村落,他们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古怪。
只是老头根本没想到,陈华一行人竟然多达数百。
拿着弓弩的战士直接对准驼背老头,只要上面的人敢拉弓,他马上就会杀了这个老头。
陈华强笑道:“老丈看来是误会我们了,我们掌柜的说了,这次出来的人都要聚集在一起,争取将手里的东西卖个好价钱。这么多人在一起,遇到官兵还能跑掉一些,如果人少了,反而不好反抗。
老丈如果愿意,可以派人去金陵城内问问就知道了,我们掌柜的姓吴,是江南七大家之一的吴家家主。
不过老丈可千万不要让官府的人知道,这种掉脑袋的事,让人知道了,金陵城内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驼背老头狐疑道:“你们的掌柜是吴天弘?”
陈华立马露出惊喜的神色:“老丈认识我们掌柜的?”
驼背老头一挥手,先是上面的人把手中的武器放下,然后是下面的人把手中的武器放下。
陈华也下令让青蛟军的人放下武器,然后在驼背老者的带领下,爬上了巨树中最为硕大的一棵。
这棵树是驼背老者的居所,跟着他们上去的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可能是hi常年生活在山林中的缘故,这些汉子虽然十分见状,皮肤却有些黝黑。
上了树屋,进去之后陈华才发现,这树屋竟然别有洞天,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甚至比金陵城内一些老百姓的家还要好一些。
角落里挂着一串由动物头骨组成的串,见陈华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东西,驼背老者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你们说你们是吴天弘的人,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树人村虽然人不多,可你们要想逃跑,却也不容易。”
陈华笑道:“老丈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咱们都是江湖上行走的亡命徒,要不是为了银子,谁愿意铤而走险。
现在大齐和你南疆百族闹僵了,我们要是身上敢带证据,让官兵抓到了,我家掌柜一家老小都得死。
您觉得,我家掌柜的是那种愚蠢的人么?我说了,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顺着我们来的路走回去看看,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们是不是说真话了。”
见陈华说的不似作伪,树人村的驼背老者犹豫起来,过了一会他叫过一个年轻人嘀咕道:“恩噶的头里气卡一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