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涯三人一走,演武场上围观的人群见已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从演武场望去,远处的楚家堡一片灯火通明。
楚空目光阴冷的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六子和小七,嘴角带着一丝残酷的冷笑,拂袖而去。
演武场上,很快就空无一人。
楚沧海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望着楚天涯三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楚天阔的实力果然不俗,远比楚家嫡系弟子更加强悍,若是参加祭祖大典的擂台赛,说不定也能挺进前三甲。可笑我当年居然做出反对大哥收养这小子的举动,要真早知道这小子是块料,我都不舍得让他跟在大哥身边,呵呵,不过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点儿。”楚沧海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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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堡,后山。
一片断崖。
断崖前,绿草如茵。
夜色下,碧草在风中起伏。
月光皎洁,星斗漫天。
楚天涯三人,并肩坐在一块从平地上突兀而起的大石上。
楚天涯居中,楚天阔和楚月心分坐左右。
这种场景,多少年来都没改变过。
楚天涯记得自己就是在这里遇见楚天阔兄妹的。
一转眼,就是五六年时间。
楚月心也从当年那个梳着羊角辫,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孩子,成长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啊。”楚天涯由衷的感叹一声。
楚天阔若有所思,眯着眼,一句也不说,静静的凝眸望着苍穹的星辰。
楚月心年纪尚小,不明白楚天涯这句话里的意思。
周围只有风在浅吟低唱,述说岁月的足迹。
楚天阔忽然身形一晃,从大石上跳下,转身面对着楚天涯,庄严慎重的道:“大哥,今生今世,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兄弟我都会始终站在你身边,谁要打你,我就杀了谁。”
随着楚天阔声音的响起,他身上爆发出阵阵可怖的咔咔声。
楚月心乖巧的把脑袋轻轻倚靠在楚天涯肩膀,眯着眼睛,进入了梦乡,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在整个风起云涌的楚家堡,楚天涯对楚天阔是完全敞开心扉的,这是个值得他信赖的人,值得他以性命托付。
“兄弟,你放心吧。你睁开眼看着吧,祭祖大典的擂台上,我会一鸣惊人,重新赢得本该属于我的荣耀,相信我。”楚天涯目光炯炯的凝视着楚天阔,满脸郑重之色,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道。
楚天涯不想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奇异经历,对楚天阔有所隐瞒。
楚天阔一愣,瞪大眼睛,目光死死的盯着楚天涯,仿佛要从楚天涯的表情中发掘出楚天涯方才这句话的真实性,口中喃喃自语道:“大哥……”
楚天涯淡然一笑,“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但你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见楚天涯再次重复同样的意思,楚天阔虽然满腹疑问,但也只好点头表示相信,连连点头道:“即便杀了我的头,我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楚天涯深知楚天阔冲动莽撞的性子,想起之前在演武场发生的事,又叮嘱道:“兄弟,楚空那个人心狠手辣,笑里藏刀,你今晚揍了他的走狗,他一定对你怀恨在心。你千万要小心这个人,还有他老子,你也要留神。”
楚天阔憨厚一笑,搔搔头发,“大哥,我听你的,我会注意的。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楚天涯目光一转,沉吟片刻,洒然道:“在这个强者林立的的世界,只有实力才是真理,修炼,不断的修炼,唯有把实力提升到一个众生无法企及的高度,你才能高枕无忧。”
楚天阔不好一笑的讪讪一笑,面色一红,“大哥,你也是知道的。我的修为境界只能达到淬体巅峰境,根本无法再有突破。想要提升实力,千难万难。至于我修炼的蛮牛炼体诀,共分十重,我现在才练到第二重,越往后越难,也不知道我这身体是怎么回事。看着以前都不如我的同龄人,一个个蹭蹭蹭的晋升境界,我都自愧不如。”
楚天涯对楚天阔的蛮牛炼体诀,也所有了解。
蛮牛炼体诀这门功法,确实逆天,对肉身体质的要求非常严苛,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炼成功的。楚天阔当年也是无意中摸索到这门功法的运行轨迹,加上持之以恒的修炼,才有所成就。
楚苍龙也将蛮牛炼体诀分发给其他楚家子弟修炼,但无一人具备修炼资格,根本找不着修炼的头绪,叫楚天阔说出这么功法的运行轨迹,楚天阔也无法用言语来表述。
就连楚苍龙也无法解释这其中究竟蕴藏着什么玄机,甚至无法判断蛮牛炼体诀的品阶在哪个层次。
真武大陆,流传着各种武学口诀、功法武技、阵法、炼丹秘术……
其中功法武技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每个级别又分上中下三品,天阶最高,几乎是传说中的武技。黄阶最低,典型的大路货,随便哪个城池的商铺里都有出售。
一般繁衍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武学世家,则有可能收录了黄阶上品到玄阶中品这个层次的武技,玄阶中品、上品的武技唯有传承数万年的帝国藏经阁,或是宗门大派才有可能收录。当然,也有某些足以和帝国平分秋色的豪门大族珍藏着玄阶武技。
一部地阶武技重现人间,就足以引起整个帝国的高度重视,更遑论天阶武技的吸引力。
楚天涯语重心长的道:“我相信你行的。”
楚天阔胸膛一挺,眼中绕烧着狂野的烈焰,昂首道:“我相信,我一定能把蛮牛炼体诀修炼到最高境界。”
楚天涯轻轻闭上眼,极为怜爱地望了一眼依偎在肩膀的楚月心,轻声对楚天阔道,“小月儿睡着了,赶紧带她回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楚天阔应了一声,把楚月心背在背上,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楚天涯望着楚天阔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想,如此平静安详的生活,在祭祖大典之后,恐怕将会一去不复返。
现在楚天涯最担心,也是最纠结的一件事就是:
城主府。
那天他灭了城主府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的豹子头。
城主府却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半点上门兴师问罪的意思。
而楚家堡内部,也没有关于自己杀死一个武师中阶的修炼者这件事的传言。
“有点蹊跷。”楚天涯托着下颌,闭目思索,依照城主府一向以来的行事风格,根本不可能把那件事置之不理,难道说城主府正在谋划更重要的事,无暇兼顾此事?
想到这一点,楚天涯不由得及灵灵打了个寒战,自己杀人事件的消息,封锁的如此之严密,恐怕城主府所谋甚大。
低头看了一眼地面,楚天涯忽然眼前一亮,三粒微弱的光点,霎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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