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琛多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她话中潜台词?
他冷睨了她一眼,懒得多话,只沉声命令:“每天到我房间报道,直到你回去为止。”
“我为什么要……”
她话还没说完,霍靳琛便冷冷打断——
“我名下刚好还缺个医院。”
沈微雨忍,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她狠狠瞪了一眼霍靳琛,却拿他没办法,他这人作风向来果决,要是惹怒了他,他真反手把医院买下来可就完了。
……
让沈微雨没想到的是霍靳琛居然跟她参加讲座。
清巡有很多讲座,研讨会在明天,为了填补今天所以她刻意挑选了一场讲座。
全场除了霍靳琛之外,都是在行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真不知道他过来是干嘛的。
讲座选在一个非常有名的咖啡厅,这里装修奢华,空气中漂浮着很好闻的味道。
在这个氛围里学习,是很有感觉的。
沈微雨很珍惜。
“这次来参加讲座的还有一个我们熟悉又陌生的人,她在几个月之前,刚完成了一场双菱形细胞肿瘤手术,让我们欢迎她上台。”
哈?
双菱形细胞肿瘤?
不就是她跟唐易轩做的吗?
沈微雨听到自己的事有些莫名其妙,她并不知道会被请上台,因此走得有些缓慢,她站到台上,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往下底下所有的人。
他们或嘲讽或不屑的看着她,只有少数几个人目光与之前一样呆滞,他们是真的学术怪,除了吸取经验没有任何爱好。
沈微雨从前面对这种场合都是做了自我介绍就下去,但今天有霍靳琛在场,她不知为何自己会有一种胜负欲,想在霍靳琛面前表现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众所周知,菱形细胞肿瘤一旦出现,就代表这个人的肢体出现了不可逆的伤害,就算是手术成功,部分软组织也不可能再如初,而我今天要说的,就是如何避免这一情况。”
她话落,底下一片哗然。
“一个跟在唐易轩身后捡研究论的女医生而已,居然还敢说出避免菱形细胞肿瘤手术的软组织受损。”
“笑死了,她要真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出论文,在这里讲什么?”
“她不会是觉得,我们都是一些没学过医的小学生吧。”
哄堂大笑。
沈微雨静静听着这些,她微微一笑:“我的论文已经发表了,如果你们对菱形细胞肿瘤有研究,在一周前应该就已经看到了。”
整个咖啡厅里,瞬间没有人再讲话。
沈微雨拿着话筒来到最中间有黑板的地方,她画出一个菱形细胞的模样:“我们都知道,菱形细胞寄生在软组织上,想要完全切除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连软组织一起切除,第二种是激光。”
“激光可以消灭它?”底下有人发出疑问。
“不可以,但只要操作足够精细,可以在不影响软组织状态的情况下,切割肿瘤。”
“神经怎么办?”又有人发问。
菱形细胞肿瘤最难的一个地方,就是在术后恢复行动上。
有些人手臂上生了一个——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威胁到生命,但是这个人一旦做了切割手术,这辈子可能都不能用手了。
这就是神经上的问题,在切软组织的时候,会将神经也一并切除。
“我与唐医生两人是一起手术的,所以我们可以同时在里和外做手术。”
全场再次哗然。
沈微雨看他们的反应也知道,她这一波为自己和唐易轩攒足了面子,她将话筒交给主持人下台。
直到她做梦,众人才爆发出并不明显且拖沓的掌声。
“他们对你有意见?”霍靳琛并不了解专业名词,但他在商场沉浮多年,看得出人性。
“我这个年纪,还是个女人,又背靠唐易轩,连你都认为我与唐易轩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其他人会相信我吗?”沈微雨提到这些,面色淡然无波,“我从来无所谓他们怎么说、怎么想,我要做的是救人。”
有没有实力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如果她不会开刀,没有办法做高难度的手术,只要给她摸一下病人就能完成手术的能力,她也不是不原因。
她上去分享也并非是为了炫技,而是真希望在未来,可以有人不用死。
毕竟那个小男孩的姐姐还是死了啊。
还是她学艺不精。
想到这,沈微雨有些失落,她拿起包:“我们走吧,我不想听了。”
霍靳琛眸色闪烁,他忽得起身扣住她的手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
男人带着她一路来到地铁。
一路上不管她怎么问,他都没说一句话。
直到来到一座叫做‘天沐山’的山前,霍靳琛才将手机递给她:“看看。”
沈微雨狐疑地点亮屏幕,一眼就看到屏幕上的雪山。
“这是……”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座雪山。”
“是什么执念吗?”
“没有,据说这里住着一个僧人,算命很灵。”
噗。
沈微雨失笑:“你信这个?”
霍靳琛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
她不解,却听他慵懒沙哑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你不信?”
“不相信。”
“听听就知道了。”
好吧。
沈微雨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明明应该是远离霍靳琛的,结果却跟他来爬山。
还是雪山。
好在这里不是很冷,否则她真想直接从山上跳下去——想必只有这样,才能永远逃离他。
两人很快来到半山腰,这里的游客居然有很多,而且多数都是情侣和夫妻,看起来年纪都还不小,挺有意思的。
“这是情侣圣山吧?你应该带顾可来。”
“一直提她做什么?”
“提醒你就算我们是假离婚,你也答应要娶她。”实际上,是提醒自己,不要再执迷不悟。
霍靳琛依旧没应这话题。
顾可现在怀着孕,他所有的手段都不能用,更何况,他对顾可确实有愧,顾可对他还有一恩。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顾可,但这并不代表他爱顾可。
这沈微雨……
明明是自己的妻子,怎么一天到晚把顾可挂嘴边?
她就那么想远远离开自己?
“你还真会成人之美,早干嘛去了?”他声音比这漫天雪还冷。
沈微雨本来在伸手够树枝上的雪,听到这话她转过身,笑得落寞而悲哀。
她道——
“如果早知道命是改不了的,我就不会强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