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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商将军与盛郡合谋让他喝下那杯斩情水,过了这么久,药效作用已很少,加上他刚才看着晚晚吐血,潜意识里的情感奔出来,急火攻心,冲破了药效的控制,一切都想起来了。
这一恢复了记忆,想起自己对晚晚所做的种种,顿时心如刀割,痛不能自己。
“皇上,您还好吗?”厚朴就觉得皇上不太对劲。
“晚晚呢?”他再开口时,嗓音干哑。目光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不忍细看,转头避开了。他虽表面镇定的坐在这,实际上他如被万蚁啃噬着骨头,痛不堪言。害怕着,怯懦着,没有勇气去看晚晚一眼。
“娘娘她回宫了。”厚朴小心翼翼的回答。照刚才的景象,晚娘娘怕是凶多吉少,好不了了。
白令晚奄奄一息的趴着,整个后背都鲜血淋漓,没有一块完整的肉。她除了皮开肉绽之外,脊骨也被打断一根。人是没有一点血色的,几乎如透明人一样。
因为皇上下令要杖毙,所以没人敢靠近她。更不明白,厚朴总管为何又让人把她抬进宫,若是死在宫里,多不吉利呀?
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只是摇头,一筹莫展。别说断了的脊骨,就是那面目全非血淋淋的后背,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包扎。
只有凤梓神色平静的进来,坐在她的身侧,仔细端详着她。凤梓如最初见到的样子,纯净中带着一点点慧黠,招人喜欢,她握起白令晚冰凉的手,轻轻拍着,语气亲昵
“姐姐,你别怪我背叛你。我也没有办法,宫里只能有一位娘娘,只能是我。你跟青黛都不配。”凤梓的语气是那么的亲昵,可说的话又是那么令人憎恨。她也没办法,她第一次见皇上,就爱上了。可皇上眼中没有她,连碰都不碰她一下。她想,只有她们死了,她才有机会。
“姐姐,你好好走吧。记得下辈子不仅是要投个好胎,也要找个良人,不要像这辈子,找个不爱你的皇上,痛苦一生。,最后惨死。”
凤梓有信心,宫里只要没有别的女人,皇上一定会爱上她的,反正来日方长不是吗?她还握着白令晚的手,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把她扯开,随着一声冷冽的“滚”字,她整个人已飞到门槛边上,重重的摔倒。
原来是皇上,他如扔垃圾一般把她丢开后,附身半跪在白令晚的榻前,柔声喊着
“晚晚..”
仇边旗的声音是颤抖的,连抚摸她脸盘的手也抖得不成这样。
这是他的晚晚吗?
眼前这个毫无血色,瘦得不成样子的人是他的晚晚吗?他颤抖着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亲吻着。以前她的手柔软有温度,他的掌心正好可以包着她的,可如今,她的手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小小的一只,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她全身上下,除了脸与手是好的,别的地方全是血淋淋的。
“晚晚,痛不痛。”他如被摄了魂,脑子一片空白,就只想这么静静的坐在她的旁边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皇上,娘娘又出血了,您让院使大人看看她。”
厚朴一句话,他如梦初醒,仓皇间放下她的手,退至一边。其实他知道,他刚才一握着她的手,一碰她的脸,她全身的温度就不停的下降。当他吻她的手时,她已经不再流血的后背又汩汩冒出血来。
他知道,她恨死他了,不肯让他碰她。即使是在昏迷之际,也强烈的在抵抗他的碰触。可他没有办法,忍不住,他太想她了。
“皇上,请您回避一下吧。”院使大人壮着胆子请求,连他也看出来了,皇上一进来,晚娘娘的情况就更糟了。
仇边旗无法,再不舍得,再痛苦,也只能默默退出去,不顾身份,坐在屋外的石阶上。
凤梓一直没有走,她看着皇上失魂落魄坐在石阶上,坐了一会,只见他低着头,双手捂着眼睛,肩膀在微微颤抖。
不知坐了多久,天都暗了,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凤梓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样,他平日是那样冷冽,那样尊贵高高在上,此时像丢了魂一般,没有一点气息。夜幕降临,皇上的身影变成模糊的一团影子。
凤梓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却又不敢开口说话。倒是皇上抬头看她了,像是不认识她一样,也或许他真的从来没有认识过她,自言自语道
“晚晚最怕痛...”而这痛,全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
凤梓愣住,她从未听过皇上以如此柔情的声音叫别人的名字,仿佛只是叫个名字,就藏不住的无限的爱意与宠溺。
这时院使大人出来了,弓着腰连头都没敢抬,说道
“娘娘的外伤暂时处理好了,脊骨需要好好养一段日子。”
“她何时能醒?”仇边旗急切的问。
“这...”院使大人也胆战心惊。
“快说。”
“娘娘完全没有求生的意志,伤势又这样严重...”院使大人只能实话实话,以娘娘现在的状况,没有死,已经是奇迹了。
仇边旗听后脸色铁青,只觉得有一双手,在不停的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痛不堪言,晚晚若是活不了,他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