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查出来贺彰对大部分的海鲜过敏,冰箱里基本上没有再留海产。海鲜粥是不能做了,他盘算着,挑了点排骨出来,准备做排骨南瓜粥。
切完排骨装盘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过来——他为什么要把贺彰的份也考虑进去?
不过做都做了,顾少爷不是小气的人,就勉强做了一回田螺姑娘。
贺彰还没起来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他昨晚修改以前的旧谱,熬到凌晨三点才睡,连晨跑都不得不取消,这会儿最受不了勾引,馋虫一只只地往上冒。
他穿着睡衣出来,看见了坐在桌旁切吐司的顾长霁,再扫了一眼桌面上,并没有属于他的餐具,于是自觉地进了厨房。
“三百一份。”
顾长霁嘚瑟地说。
“三百?你家是打劫致富的吗?”
贺彰无视他的白眼,给自己盛了一碗,忍着烫喝了一口,觉得确实好吃,不得不佩服顾长霁在做饭方面真的有本事。
“你们指挥家都这么穷,三百块都给不起吗,”顾长霁不依不饶,“干脆就你来洗碗吧。”
“有洗碗机在,需要我洗什么。”
“重要的是心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懂不懂自己的立场?”
贺彰这会儿饱腹之欲旺盛,随口应了下来。
顾长霁看他一勺一勺吹热气的斯文样子,觉得怪有意思的,还有种投喂成功的成就感,撑着下巴问:“怎么样?”
贺彰:“还行。”
“就还行?”顾长霁知道这人的铁公鸡个性,典型的挫折教育果实,也不指望他嘴里能夸出花来了,转而说起了别的,“周三晚上你有没有空?妈说有个慈善晚会让我去露面,顺便带上你。”
两个人从前基本上都不参与这种场合,连顾长霁这种在铜臭味里长大的都不乐意,更不用提贺彰。
他拒绝得很干脆:“没空,排练。”
“那我也不去了,”顾长霁说,“没人陪着,我不想一个人去职业假笑。”
“刘曦不陪你?”贺彰只见过刘曦一面,倒是把名字记得很清楚。
“刘曦更不中用了,让他去晚会,他宁肯通宵打游戏……”说到这儿,他去看贺彰的脸色,没看见鄙夷的眼神,但还是闭嘴了,没再继续说。
贺彰结束了战斗,扯了餐巾擦嘴。“你都答应了,怎么不去?这是妈想锻炼你吧。”
“这是揠苗助长。”顾长霁太清楚自己是什么道行了,“我以前就不喜欢,挤在一群老狐狸里面,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赔笑脸凑热闹,难受。”
贺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其实他曾经觉得顾长霁非常喜欢热闹的场合,因为出场时总要前呼后拥,做事一定轰轰烈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说实在的,结婚这段日子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或许对顾长霁有偏见。
纨绔,霸道,不讲理。这样的刻板印象让他最深刻,而且在记忆里,这些缺点都在无形之中被固化了。
但实际生活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顾长霁其实也有很贴近生活的一面,譬如会安静地坐在那儿看一本书,或是在早起时做一顿温馨的早餐,并且和他开一些合理的玩笑。
像是一团棉花,看着咋咋呼呼,但处在舒适区,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白天他们都很闲,贺彰没能完成今天的跑步计划,浑身难受,去了健身房。
顾长霁不想出门,窝在家里看电影。先是爱情电影,后来就变成了爱情动作电影。作为生理心理都健全的成年男人,顾少爷也经常会自己解决需求。
倒是结婚半个月,他清心寡欲,一点想法没有,偶尔还得和贺彰同床,没顾上过自己的小兄弟。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看着里面的女主角,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叫.床的声音太假,妆化得太浓,动作太做作,发型太油腻……反正总能挑一点错出来,他毫无感觉,最后放弃挣扎。
在沙发上瘫了会儿,他忽然想起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不会吧?他不会真的变成了阳痿吧?
于是他马上咨询燕嫂,拐着弯询问吃什么东西才能补男性机能,又说这是朋友让他问的,他只负责转达。
燕嫂通情达理,下午就过来了他这里一趟,带了各种好东西过来,都是大补的,看得人心里发虚。
顾长霁说:“这些给我带来干嘛呀……”
可巧这时候贺彰也回来了,看见满满当当的补品和一冰箱食材,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长霁一眼。
燕嫂又说:“太太说了,男人啊,腰上一定要好好补。”
贺彰的眼神看起来就更迷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长霁红着脸给燕嫂解释,真的没有腰不行,只是朋友问了几句。燕嫂一边说我懂我懂,太太说了,谁补都行的呀,你们年轻囝囝不要不好意思,一边把东西一件一件给他归置好,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交差。
顾长霁捂住脸,几乎不敢面对贺彰的表情。
“你和你妈说我阳痿?”贺彰问。
“我没有!”顾长霁怒道,“再说了,凭什么是你啊!”
“哦……”贺彰作恍然大悟状,“那就是你阳痿?”
“我没有!!!!”
贺彰垂眼瞄着那些补肾的药。
顾长霁脑子充血,口不择言道:“听说你们基佬都挺随便的,哥行不行,你要不要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