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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摔得七昏八晕,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闪出一窜金星。
另外四人皆是一愣,想不到金眼如此强悍,招呼也不打一声,说动手就动手。
大汉趴在地上,等了半晌才缓过来一些,甩甩脑袋,大声叫道:“格桑,你这只猪,还在等什么,给我揍死他们!”
他话音刚落,从四人中走出一位剽形大汉,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虎背熊腰,巴掌张开,好似两个小菠萁,看相貌,浓眉环眼,朝天鼻,狮子口,异常凶恶。
这汉子瞪着大环眼,上下看了看金眼,吼叫一声,快步跑上前,双手向他双肩搭去。
金眼微微一笑,别看对方长的雄壮粗野,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双手随意向外一分,想将对方的手臂打开。
可是这次金眼失算了。那汉子的手臂仿佛两根铁棍子,金眼的手掌打在上面,非但没有拨开分毫,反而把自己震得生痛不已。
俗话说的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虽然只和对方接触一下,金眼却倒吸一口冷气,对方皮坚肉厚,没有十年以上的苦练,达不到这般程度。
可此时他再想做出反应,已然来不及。那汉子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没见怎么用力,竟将金眼硬生生提了起来,接着双臂一抡,把他狠狠摔了出去。
金眼受力,身子仿佛离弦之箭,一头向墙壁撞去。如果这要是撞实了,以那大汉抛出的力度,恐怕脑袋都会被撞个稀烂。金眼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人,反应和体质超出常人,他身在半空,暗中咬牙,喝叫一声,猛的腰眼一用力,让身子在空中尽力翻转了一下。
只听轰的一声,他的脑袋是没撞在墙上,但肩膀却没有躲开,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金眼反弹落在柜台上,砸碎一块玻璃后,滚落在地。他在地上深吸口气,立刻又站起身,只觉得肩胛骨疼痛欲裂,仿佛刀刮的一般。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刀具店竟然藏有如此的高手,金眼掉以轻心,吃了一个大亏。他边活动生痛难忍的手臂,边惊讶地上下打量对方。
这汉子高强的身手,也同样出乎谢文东的预料。他关切地巡视金眼,问道:“怎么样?”
金眼摇摇头,道:“东哥,我没事!”说着,他向前走出两步,向那汉子招招手,冷声道:“阁下身手不错,我们再来!”
那大汉面无表情地摇头道:“我不和你打,你已经输了。”
妈的!不论金眼是不是轻敌,但刚才确实输了一招,不过,心里当然输的很不服气。他心中大怒,刚要说话,土山嘿嘿一笑,道:“老大,让我会会他!”
(金眼在五行排行老大)
说着话,土山甩掉外衣,向那汉子走过去。
土山身材和那汉子差不多,都是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类型的,两人站在一起,半斤八两,好象两个门神。
难得遇到象样的对手,土山活动活动手腕,满不在乎地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格桑!”那汉子嗡声嗡气的答道。
“格桑是吧?!”土山脸上笑容未减,却突然向前一近身,双拳齐出,击向汉子的胸口,同时喝道:“接招!”
土山力大,出拳时拳风呜呜作响,声势惊人,速度奇快无比。
别看那汉子满面憨像,但反应却快得出奇。
他微微愣了一下,咧开大嘴笑了,身子向后小推半步,张开两只大手,向土山打出的双拳抓去。
土山暗中冷笑,眼看自己的双拳要接触到对方的手掌时,忽然手腕一翻,变拳为抓,扣住汉子的双腕。
腕子是脉门所在,如果被高手抓住,只要人家一用力,双臂定会酸痛难忍,使不上一丝力气,胜负立分。
土山心中大喜,暗笑对方不过如此,可是还没等他用上力,那汉子手腕猛的一震,弹开他的手指,接着向外一翻,反将土山的手腕擒住。
啊?糟糕!土山脸色一变,对方竟还会反擒拿手?他这时再想收回手臂,对方已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汉子十指用力,将土山的脉门抓得死死的,然后双臂一抡,喝道:“出去!”
“扑通!哗啦——”
土山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风筝,横着飞了出去,步了金眼的后尘。
他身子横着撞在墙壁上,摔得很重,却对他的身体没造成多大伤害,但这也够让他羞得脸红脖子粗,无地自容的。
若是说金眼的失败是他轻敌,那土山的失败就是完败。
那汉子连败金眼和土山两人,表情没什么变化,好象这都是理所应该的。谢文东却忍不住重新打量起这汉子,心中暗暗惊讶。
要知道金眼和土山等五行兄弟虽是以枪法见长,但身手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寻常人上来十个八个,根本到不了他们近前,可是金眼和土山与那汉子对战,却连一招都没走过去双双败下阵来,这有点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不会相信。
水镜查看金眼的伤势,木子和火焰却忍不住了,不约而同的解开衣扣,准备上前和对方一较高下。
刚才被金眼打倒的大汉此时已躲到那汉子身后,哈哈大笑道:“好!打的好!格桑,给老子狠狠的打!打赢了,晚上给你肉吃!”
谢文东摆摆手,将准备上前的木子和火焰拦住,然后走到汉子面前,问道:“兄弟是哪的人?”
他身材只有一米七出头,而且略微消瘦,和那汉子站在一起,高度差一头,体重也有天壤之别。
格桑低头看了看他,说道:“我家在阿巴嘎旗!”
阿巴嘎旗?谢文东从来没听过内蒙古还有这个地方,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些,只是随口问了问。他又道:“家里都有什么人?”
格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他摇摇头道:“只有一个妹妹。”
谢文东点点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格桑身后的大汉们,问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没等格桑回答,那大汉已不满地大声叫喊道:“格桑,你这笨猪,和他费什么话,快给我打啊!”
谢文东眼中精光一闪,他看得出来,这个叫格桑的汉子性格憨厚,或者说脑袋不太灵光,不然,以他的身手也不会成为任凭人家摆布的棋子。不知道这些大汉和格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笑呵呵问道:“格桑,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格桑看看谢文东,回头又瞧瞧大汉,挠挠头发,说道:“他是我的老板。”
谢文东笑问道:“他给你多少工钱?”
格桑愣愣地答道:“他供我吃饱饭!”
听完这话,别说谢文东笑了,即使被他打败的金眼和土山也忍不住暗暗发笑,这汉子身手高得吓人,脑袋却笨得可爱。
谢文东笑道:“以后,你跟着我,想吃什么,想吃多少,随便你!”
格桑惊奇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瞅着他。
后面的大汉怒吼道:“格桑,别他妈听他胡说,快动手,不然,今晚你就别想吃到东西了!”
格桑身子一震,看着谢文东,无奈地摇头道:“我的老板不同意,我……”
谢文东眯眼一笑,淡然地说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想不想跟我。”
格桑咽下一口吐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竟然生出超乎寻常的信任感。他低头寻思一会,问道:“那……那你能给我什么?”
谢文东笑吟吟道:“你想要的一切。”
格桑惊讶道:“真、真的吗?”
谢文东正色道:“当然,我从来不会欺骗兄弟,我现在把你当成兄弟来看!”
“我……我……”他这话,让格桑心里暖洋洋的,从小到大,他身边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和蔼可亲的说过话,更没有人把他当成兄弟。他性情憨厚,但并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也能感觉得到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当然,这也是他无力改变的。正因为这样,眼前这瘦弱的年轻人让他感觉异常的亲近。他懦懦地说道:“可是,老板他……”
“格桑,你这忘恩覆义的猪,快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大汉似乎感觉到格桑的动摇,气得两眼通红,仿佛快喷出火来,在汉子后面不停地出脚踢他。
可格桑的身体象铁塔一般,无论被踢在身上还是腿上,动都不动一下。
“够了!”谢文东面色一沉,随手从肋下拿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对着天棚扣动扳机。
嘭!枪声响起,随后,刀具店里的一切杂音全部消失,只剩下人们喘粗气的声音。
大汉们惊骇地注视着谢文东,目光中有惊奇,有不解,还有恐惧。
他们四个人,在谢文东拿出枪后,吓得一动不敢动,身子紧紧贴靠住柜台。
面无表情,从容地收起枪,谢文东耸了耸肩,说道:“现在,你的老板不会再反对了。”
格桑满面疑惑,转头看向大汉。
大汉刚要说话,谢文东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拍拍肋下的手枪,眼中射出两道野兽般的寒光,直刺在大汉的脸上。
大汉吓得一哆嗦,心底升寒,身上生出一层鸡皮疙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格桑也看到谢文东骇人的目光,不过他却没有怕,脸上反而生出喜悦之色。
谢文东嘴角挑了挑,抬手拿起墙上的蒙古弯刀,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放在柜台上,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淡然地说道:“兄弟,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