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想,也许allen说的对,她该去见见霍霆。
哪怕说句她恨他都好。
起码划上一个句号。
要她再不会惦念,也再不敢犯傻。
霍霆并未如她想象的那般颓唐。
他穿那不勒斯衬衫,酒红色条纹领带系成温莎结,外加一件手工精织灰色绒线背心。
依然还是那个——站在云端之上的男人。
他抱着那只叫做“趣趣”的黑猫坐在房间里,如果不是眼底带了几分阴翳,周念念甚至都怀疑,他不过是抱着猫在闲适的晒太阳。
“你来干什么?”
他语气里充满了不欢迎。
“霍总,是我要念……周小姐过来的”
allen站出来说。
“多事”
霍霆哼一声。
allen并未将这当作是责怪,
“那我就不打扰您跟周小姐了”
他举止有度,默默退出的同时将门关上。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霍霆抱着猫站在窗边,无声的泰然自若。
周念念却做不到像他这般淡定,故意说,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现在看到了,我没死”
男人接话,唇角勾着,要笑不笑,
“是不是不太满意?”
周念念厌恶极了他的若无其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可是事实是,他做刽子手,亲自将她推下悬崖。
“我已经知道你将我当作别人的替身”
她胸口发闷,声音也是沉的,
“霍霆,你很混蛋”
“我的确”
男人抚摸着黑猫的背脊,
“但有一点我需要纠正,你与容容根本是两种人,我眼睛没问题,不会将你错认成她”
周念念一愣,本能地问,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死了”
霍霆答非所问,目光虚浮落在空中某处,
“一年零六个月”
“霍总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周念念咬牙,
“展现你对旧情人的念念不忘,然后借此来提醒我,你对我究竟有多残忍吗?”
霍霆没见过这小东西发火。
仿佛是冷不丁被猫抓了一下,倒也不疼,反而想要重新去审视她。
不可否认,她长得的确是与秦容有几分相似。
这也是他最初注意到她的原因。
但她比之秦容,更有一种鲜活而蓬勃的生命力。
秦容是生长在岸边礁石夹缝里的一株孤独的花束,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而周念念,她是随处可见的野生蓼蓝,随便长在哪里,都能生根发芽。
霍霆在沙发上坐下来,又拍拍身侧的位置,
“坐吧”
他叹口气,
“allen有跟你说过吗?容容的死并不是意外”
之前所有能够调查到的证据,全部都将矛头指向了宋颜。
他并未细究,便急匆匆行动,将周念念当作诱饵,以为能为秦容讨回公义。
但是他想错了,那些能够调查到的证据,全部是有人想让他“看到”的证据。
他步步被引导,最终满盘皆输。
“这与我无关”
周念念听他口口声声叫“容容”,鼻子一酸,突然有点想哭,
“你要报仇你要怎样都好,可你不能为了另一个人,将我当傻子一样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