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上山是下山啊,那就没事儿了,大可不必担心刚刚那几个人过会儿又从这儿经过。”沈静芝安心了,“嗯,咱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留在这儿处理野猪啦!”
说着,沈静芝小手一挥:“来来来,干起来,大伙儿都干起来!”
刘素琴就见不得沈静芝这副发号施令、指手画脚的模样,非要跟她抬杠:“现如今,不单单是跃进大队,这十里八乡,包括咱们大队在内,也不知有多少人眼热那个队员的狗屎运,都想着要进山碰运气呢!刚刚那几个人,说不定只是其中几个,还有好些人,要么在准备进山的路上,要么这会儿已经在山上了,而这山坳,就在上山下山的必经之路附近,搞不好啊,待会儿又有几个人从这儿经过了呢。咱们留在这儿处理野猪,保不齐会被逮个正着,这不是自找麻烦,找抽么?”
在沈静芝看来,刘素琴说这话,动机虽然不纯,但她所说,未尝没有道理。
更重要的是,通过她这番话,沈静芝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三更半夜的,居然有不少人在这一带出没!
天啊,几天后的凌晨时分,这一带就会爆发泥石流!
尽管关于受灾情况,那本红色笔记本上,只是描述了老沈家的惨状,并没有提及其他。
但,按照常理来推断,这个山坳,乃至于这一带,届时都有可能会被泥石流淹没。
要是事发当天,那一时刻,有人为了打猎或是其他目的上山下山,途经此地,大概率会罹难!
平心而论,沈静芝有她自私的一面,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生而为人,一个人最基本的素养善良,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的。
之前,沈静芝想当然的认为,三更半夜的,这一带就只有老沈家这一个住户,不会有其他人,因此,只要将老沈家的人全部撤走就完事儿了。
现在,沈静芝震惊的发现,三更半夜的,居然有好些人不老实待在家里睡觉,跑到这儿来四处转悠!
要是不知道这一情况,倒还罢了,既然知道了,沈静芝就没有办法坐视不理,任由那些人过来送死。
不行,她得要赶紧想个办法,拦住那些人,不说一年半载,至少在三五天内,断了他们上山的念头。
人命关天,沈静芝不敢耽搁,当即垂下眼眸,思索起了对策。
杨佩琴看在眼里,以为她还在为如何处理野猪而伤神,便开口道:“阿芝,这头野猪是你发现的,究竟该怎么处理,你说的算。我这儿有个建议,你不妨听听看,要是觉得合适就采纳,要是觉得不合适就拉倒。”
此时此刻,有一桩真要命的事情摆在面前,沈静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野猪不野猪的?
不过,沈静芝知道,杨佩琴说出这番话来,乃是出于一片好意,便按捺住心中的烦躁,强扯出一抹笑容来:“奶奶,你只管说,我听着呢。”
于是乎,杨佩琴就道出了她的设想。
她的设想,简而言之,就是将自家发现野猪的事情告知大队书记,让大队书记来进行后续处理。
杨佩琴话音刚落,沈静芝这个正主儿还没表态呢,刘素琴就跳了出来,插嘴道:“不行,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你的意见无效,闭上嘴,闪一边而去!”沈静芝直接怼了刘素琴一句,随即表态道,“奶奶,你的建议很好,我完全同意,就这么办吧!”
实话实说,杨佩琴给出的建议,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老沈家的利益
尽管大队书记沈福茂是杨佩琴的小叔子,一直以来,他都很向着自家大嫂,很为老沈家着想。
但,关于野猪的事情一旦到了他那儿,就相当于将此事摆到了明面上,他作为大队书记,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偏向老沈家,或多或少,都得要将野猪肉分出去一部分,堵住其他队员的嘴。
如此一来,老沈家最终能够拿到的野猪肉就少了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杨佩琴给出的建议,可谓是最快、最方便的处理方法,照办的话,老沈家就再也不必为如何处理野猪而伤神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分到野猪肉只不过,分到的野猪肉不会很多就是了。
这个时候,沈静芝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野猪肉上,自家到底能分多少野猪肉,她丝毫都不在意。
眼下,沈静芝不图别的,就图省事,感觉按照杨佩琴的建议办事,可以给自家省去很多麻烦,她便欣然同意了。
杨佩琴给出的建议,沈静芝很痛快的接受了,刘素琴却怎么都接受不了。
刘素琴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一脸的不高兴:“好好一头野猪,全
都留在咱们自己手里不好么?干嘛要上报到队部?这一上报,好几百斤肉就没了......”
沈静芝正心烦意乱着呢,这个时候,刘素琴居然不识相,还在她耳边叽叽歪歪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沈静芝四下张望一番,没找到板砖,却被那只龇牙咧嘴的猪头吸引住了目光。
这一瞬间,沈静芝福至心灵,当即就有了一个绝佳的想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有效阻止乡亲们上山的想法。
沈静芝想出了解决之道,登时心情大好,便收起了用板砖教刘素琴做人的念头,决定小小的吓唬一下她,就轻轻放过她。
只见沈静芝快步走到那头野猪跟前,一伸手,攥住野猪的其中一根獠牙,用力一掰,那根獠牙便被齐根拔了下来。
沈静芝轻晃着那根染血的獠牙,盯着刘素琴的双眼,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一回,我拔的是野猪的牙。要是有人不识相,让她闭嘴,她不闭嘴,下一回,我就要拔她的牙了!”
说罢,沈静芝将那根獠牙随手一扔,巧得很,正好扔在了刘素琴的脚面上。
脚面骤然挨了一下,还挺疼的,刘素琴忍不住想要叫疼,但她对上沈静芝那凌厉的目光,心头一凛,愣是将即将出口的叫唤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