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啊，他想要，我能炼，就这么简单。但他说再考虑考虑。”
翁老坐在台阶上，满意的看着这座全新的炼丹房，紫炎族还算仗义，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来了，不到一个月就整理出这么个大地方。而且赤凤炼域完全就像是个巨大的炼炉，火焰能量实在是太充裕了，更珍贵的是海底岩浆拥有数量惊人的火灵体。
那些灵体可是炼丹的绝佳材料，即能保证他炼丹的成功率，又能让他放手大胆的尝试那些极品丹药。
虽然紫炎族在天材地宝方面远不如诛天殿，确实差了一个层面，可这个巨大的火山群炼炉足以弥补那份差距。
他很满意，非常满意。
他对诛天殿没什么情感，世世代代就只是在那里炼丹，每一代都是从外面找到，放在葬神岛，然后学艺、炼丹、等死，一代又一代，从不跟外面接触，诛天殿也就是‘送料’‘拿丹’‘送料’‘拿丹’。
他并不抱怨，因为诛天殿能给他们提供充足的材料和资源，能让他们醉心于炼丹而无所顾忌，但同样的，每一代人的注意力全在炼丹上，其他的……都无所谓。
“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我的意思是，丹药非得是按照传统的炼丹术来吗，以您的资质和天赋，就不能创造一种全新的丹药？”
“创造？我倒是一直在改进各种丹药的效能，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十一种中品丹药，调整成了极品丹药。”翁老说到这里，骄傲的抬了抬头，眼里全是自豪。无数次的实验，无数次的失败，铸就了十一个极品丹药。
别看是中品和极品只是一个品阶的差距，效果完全是天地之别。
就像是地级武法和圣级武法。
“那您能不能改进极品丹药？把青冥寿元丹和九阴黄泉丹都改进，或是融合起来？”
翁老笑着摆手：“你啊，太年轻了，极品丹药怎么能改进，它们已经是丹药之最了。”
“武器在圣品之上还有神兵和妖兵，丹药就不能吗？丹药就真的局限到极品丹药？”
翁老摇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不可能。人啊，不可能活太久的，活的太久是要遭天谴的。得到些东西，总会失去些东西，这是天地定律，谁要逆天而行，下场绝对不会好。你知道你们那老家伙活了多久吗？四百年啊。”
“四百年不是极限，我就能永生！不老族就能活上千年！”
“你，永生？呵呵。什么不老族？世上有这种东西？孩子，我虽然老了，可我不傻。”
“您是不傻，可常年封闭在葬神岛，除了师父传承给你的炼丹术，你对外面了解多少？我承认你在炼丹术上是宗师，放眼古海能跟您较量的炼丹师都不会超过十个，可是在其他方面，您可能比孩子懂得都少。我的众王传承，就是永恒的秘密。不老族，天庭大陆的神秘族群，全族不过百人，随意改变容貌，而这赤凤炼域就有一个。”
秦命目光熠熠的看着翁老，翁老轻蔑浅笑的笑容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散了。“当真？”
“你可以试试，我愿意献出我的鲜血，我也可以请来不老族的鲜血。成与不成，试试不就知道了？如果能练成超越极品丹药的超极品丹药，您的炼丹术可以冠绝古海了。”
秦命最后那句话才激励了翁老。
翁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底冒起几道明光：“试试？”
“现在就开始，你想要什么材料，我尽量帮你争取。”
翁老眼底刚亮起的明光又熄灭了：“做不到。”
“为什么？”
“这里没有药奴。”
“什么是药奴？”秦命眉头一皱，一个药奴就难住了？
“药奴就是用来试药的，不管是改进丹药，还是炼制新的丹药，都需要些活体来试药。观察药奴的表现，判断丹药的药效，中品丹药向极品丹药的改进，需要地武境的药奴来试药，如果要改进极品丹药，还是创造新的药效，至少要是圣武境的药奴。你能给我弄来？”
“要多少？”秦命眉头皱的更紧了，竟然还要试药？试药的意思就是药效未知，存在变数，如果失败呢，岂不就是……死亡？
“你能弄来？”翁老反问，沧桑却黑亮的眸子看着秦命。
改进青冥兽元丹、九阴黄泉丹？融合两个极品丹药，炼制超极品丹药，那岂不是传说中的‘灵丹’了？如果真的能成功，他的炼丹技艺肯定能再上一层，他当然期待，当然渴望，对他而言，如果能有机会炼制‘灵丹’，死了都值了。
以他对‘灵丹’的了解，那种东西只是存在传说中，在古老的时代出现过，到了那种级别，丹药都会产生灵性，效果更是不言而喻。
但是炼制那样的丹药，条件太苛刻太苛刻了，炼丹技艺是最主要的，但也是一方面而已。还需要数量惊人的天材地宝，还都要是极品灵果灵草，更需要其他的罕世重宝，来一次次的试验，反复的改进。
单单这些，就能让很多炼丹师崩溃，绝了他炼制的信心。
关键的关键是要有对应的药引子，解决不了药引子问题，集合再多的宝贝，也很难炼制出针对性的丹药，成功率更会大大降低。当然，还有合适的炼炉和炼制的环境，直接决定着丹药的品质、成功的几率。
现在来看，翁老相信自己的技艺，可以尝试炼制‘灵丹’，现在的炼制环境比葬神岛强了十倍有余，有练成‘灵丹’的基础了。天材地宝嘛，以紫炎族的底蕴，就算自己没有，可以从星耀联盟、地煌岛、至尊金城那里要，如果还没有，就到外面买。
剩下的就是药引子了，他不知道秦命说的‘永恒生命’和‘不老族’是不是真的，但待会儿可以查查，如果真的有那种奇效，药引子问题就解决了。
最后的一关，试药！
在最终炼制之前，要多练几次‘残品’，多试几次‘药胎’，从那里面总结经验，寻找弊端，然后不断改进。但是试药风险非常大，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或是以各种想象不到的方式惨死。所以，药奴也是个麻烦。
“你以前炼药也用药奴？”秦命反问。
翁老干巴巴的笑了笑：“当然。诛天殿每年都会送去大量的天材地宝，还保证有一百个药奴。”
“他们从哪弄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翁老不关心那些，他醉心炼丹，其他一概不问。
“我没在你那里看到药奴啊。”
“死了啊。”
“一年死一百个？”秦命有点不淡定了，一年一百，十年一千，五十年五千，这老家伙弄死过多少人？他们这一系代代传承，已经存在上千年，那片山谷里又冤死过多少人？怪不得走进那片山谷的时候感觉阴气森森的，很不舒服。
诛天殿从哪里抓的药奴，是随便抓的那些猎杀者，还是从精绝古岛濒死的囚徒里选的，又或者是屠灭敌对势力的时候留下的？
果然每个光鲜亮丽的东西后面都有阴暗面，炼丹是这样，诛天殿更是这样。
“不一定全死了，有些试药试出好效果，身体得到好处了，会被诛天殿带走。”翁老说的很随意，像他们这种从小就关在阴暗封闭的环境里，一辈子专注于一件事的人，很多情感之类的东西慢慢就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