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道:“那可得让韵寒姐姐好好慰劳你一下,不行咱们晚去她们那里蹭饭去。”
程雪慧弯腰换了拖鞋,站直了身子,撇嘴道:“那也得等她们娘俩回来再说啊,韵寒姐姐出门了,要周一才能回来。”
我微微一怔,皱着眉问道:“去哪里了,居然要出去两天?”
程雪慧叹了一口气道:“瑶瑶昨晚不知发什么疯,哭着闹着是不肯学,没办法,韵寒姐姐只好请了假,答应带她去看海,瑶瑶这才高兴了,说到海边看完美人鱼,回来一定好好学习,给妈妈考个第一名。这不,她们昨晚到可馨姐姐那边,然后今天午坐飞机走了,我过去一看,书房的窗子都没关,要是下了雨,她那些宝贝画卷都得被糟蹋了。”
我这才放心下来,摇了摇着头道:“瑶瑶这孩子实在是太任性了,等她回来的,我非得狠狠教训她。”
程雪慧一撇嘴道:“少来了呢,你哪能狠下心来,每次瑶瑶抱着你的脖子,你喜欢得不得了,哪里肯对她凶。”
我笑了笑,没有吭声,程雪慧说的倒也不错,自己确实对瑶瑶狠不下心来。
方芸熙一直站在旁边,见两人相处得依然如此融洽,也十分高兴,脸的笑意更浓了些。
程雪慧拉着方芸熙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边坐下,伸手挽起裤管,却见那条秀气的小腿,竟有一处青紫色的印记。
方芸熙吓了一跳,忙拿手捏了捏,程雪慧立时发出一声痛呼,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不停地眨动着睫毛,里面亮晶晶地噙了泪水,险些掉落下来。
方芸熙顿时一阵心疼,不禁轻声教训道:“慧儿,怎么会撞得这样严重,你这笨丫头,做事情也不知道小心一些。”
程雪慧强忍住痛楚,抬手支起尖尖的下颌,笑嘻嘻地对着我道:“哥,我妈这人最唠叨了。”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傻丫头,芸熙阿姨那是心疼你,别不识好歹。”
程雪慧‘嗯!’了一声,满脸幸福地道:“哥,今天我妈回来了,看你还敢欺负我。”
我吓了一跳,忙皱着眉道:“小慧,别乱说话,小心我……”
话音刚落,程雪慧便捂嘴怯怯地笑,拿手推着方芸熙的胳膊道:“妈,你看,他又在恐吓我了。”
方芸熙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着头道:“你这淘气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许你早恋是对你好,要听小泉哥哥的话,他是大好人。”
程雪慧做了个鬼脸,嘴巴轻轻撇了几下,伸出右手道:“大好人,去给慧儿拿罐可乐吧,我都快渴死了。”
我笑了笑,先去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可乐,递给程雪慧,随后转身去了书房,翻箱倒柜地找出红药水,又拿了卷白纱,来到沙发边蹲下,刚想去擦,却觉得不妥,赶忙把药水递给方芸熙,我站在一边,望着程雪慧那修长的美腿,脸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方芸熙接过药水,小心地在那椭圆形的印记涂了过去,低声抱怨道:“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程雪慧呲牙咧嘴地叫了两声,又伸手攀住方芸熙的脖子,轻声地道:“妈,看你说的,谁毛手毛脚了,不信你问问哥,我洗衣做饭可好了。”
我只好点头道:“芸熙阿姨,慧儿确实很勤快,做菜也很好吃。”
方芸熙细心地帮程雪慧把撞伤的地方缠好,笑着道:“你们两个在这坐着,我去收拾饭菜。”
我赶忙摆了摆手道:“芸熙阿姨,慧儿,咱们晚出去吃好了。”
程雪慧连连摇着头道:“不成了,累死了,哪都不去了,在家里吃好了,终于能够吃老妈做的饭菜了,翻身农奴得解放咯,老妈回家,我不用做家务活,可以歇歇了。”
“懒丫头。”
方芸熙低低地啐了一口,刚想去厨房,忽地想起什么事情来,脸忽地飞一抹红晕,忙小心地进了程雪慧的卧室,轻轻关了房门,过了五六分钟才推门出来,到厨房里忙碌起来。
程雪慧歪着脑袋盯着我,过了半晌,才轻声地道:“哥,我帮你打了件毛衣,都织好了呢,我去给你拿。”
我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把她从沙发轻轻拉起,扶着程雪慧慢吞吞地走进卧室。
程雪慧打开衣柜,从里面翻出一件漂亮的白毛衣出来,亲手帮我换,拿右手在各处试了几下,洋洋得意地道:“哥,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不大不小,刚刚好呢,多合身啊!”
我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忽地停滞下来,望着毛衣左下方刺绣着的片片雪花怔怔发呆,雪花的.央,分明用玫红色的丝线绣出‘慧儿’两个字。
清晨,天刚蒙蒙亮,枕头下面传出一阵剧烈的震动,我被这该死的‘嗡嗡!’声吵醒,伸手在枕头下面摸了半天,才掏出手机来,睁开左眼瞄了一下,却见是顾长峰打来的。
顾长峰是刘宗言的一个小老弟,大概还是一个什么拐了七八道弯的亲戚,由此聚会时,他被刘宗言抓差当了回司机,这认识了,接触几次之后,觉得这家伙人还不错。
我顿时火冒三丈,接通电话后低声吼道:“操!顾局,你这不有病么,也不看看表,几点啊?来折腾人,才刚刚六点钟,我了个去的……”
顾长峰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左手拿着一个dv,看了又看,dv的镜头里,一对男女正在床气喘吁吁地忙碌着,他嘿嘿地笑了笑,把dv随手丢在桌子,转过身子,压低声音道:“叶老弟,大清早的,怎么这样大的火气,要不晚我领你出去消消火?那个大富豪夜总会据说又招了不少靓妹,身材都很棒!”
“要去你自己去,我没空!”我没好气地道,接着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被子踹到一边,露出两条粗壮的大腿来。
顾长峰笑了笑,把手机夹在肩头,拿着大茶缸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水,微笑着道:“叶大县长,别生气了,算哥哥我错了,改天请你到家里来坐坐,你嫂子蒯娜菜做的不错,到时候让她炒几个小菜,我向你斟酒道歉。”
我拿手在头挠了半天,脑子才渐渐清亮起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嘿嘿笑道:“嗯!这还差不多,顾局,你这电话打的可真不是时候,做梦刚刚摸到潘金莲的床边,眼看要大功告成了,偏偏被你吵醒,你说你这家伙是不是该骂?”
顾长峰哈哈一笑,端着茶缸喝了一口水,悠悠地道:“那是该挨骂,我要向你郑重道歉,西门庆同志,这样吧,等明晚,我再赔个陈圆圆给你。”
我拿大脚丫子在腿蹭了半天,摇头嘀咕道:“不是西门庆,昨晚当了一夜的秦琼。”
手机那边登时传来“咣当!”一声响,顾长峰稍不留神,险些绊了个大跟头,手里的茶缸已经远远地甩了出去,里面的水泼了一地,他愣了半晌才喃喃道:“叶兄,你这梦做得也太离谱了!”
“嗯!是有点。”
我从床坐起来,揉了半天的鼻子,才打了一个大哈欠,道:“说吧,到底什么事,大早晨的扰人清梦,肯定有事情发生,你该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吧?”
顾长峰尴尬地挠了挠头,走到墙角,弯腰把茶缸拾起,放到长条沙发,举着手机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向外看了看,便轻声地道:“叶兄,你们陵台县有没有个叫史法宪的县委常委?”
我微微一愣,点了点头道:“有啊,他是统.战部长,前些日子被派到省党校学习来着,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你们两个熟悉?”
顾长峰嘿嘿笑道:“刚刚认识的,凌晨接到举报,我们出警抓卖.淫嫖.娼的,在一家宾馆里抓了二十多人,把他也给带回来了,这家伙喝得烂醉如泥,四点多钟才醒过来,审了快两个小时,刚才交代了真实身份,我一听是陵台县的干部,赶紧给你打个电话,看看怎么处理好。”
我笑了笑,低声地道:“这个老史可真敬业,把统.战工作都做到小姐身去了,算了,你们也别为难他了,罚点钱让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