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吁了一口气,收起手机,解开尼龙绳,把油布包缓缓打开,从里面取出三张录像光盘,两个日记本,和一份厚厚的材料,我拿着材料,随手翻看起来
没过多久,表情变得格外凝重,心头竟然砰砰直跳,后背也流出了许多冷汗,毫无疑问,我被那些怵目惊心的字所深深震撼了。
“果然是一枚重磅炸弹,搞不好,会有杀身之祸!”只看到一半,我已然心惊胆战了,忙把东西收拾起来,急匆匆地下了楼,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专业信息公司,花钱翻录了光盘。
随后,我回到开发区管委会,关房门,将材料也复印了一份,又匆匆地写了一封信,放到其,我不敢把这种东西.藏到办公室里,用塑料袋裹好,拿着下了楼,开车赶回到英阿姨家里,拿起铁锹,在后院里挖了个坑,埋到一颗老槐树下。
其实,我也知道,这种做法,也许不过是个心理安慰,这里不挡风不遮雨,地下潮气很重,也许用不了一年,材料会化成碎纸,不过,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里是藏东西的好地方了,放到其他任何地方,都有被人翻出来的可能。
事情办妥之后,我开车赶到市心广场附近,他把车子停在广场西侧一家冷饮店门口,信步走了进去,点了冰激凌和一份甜品,细细品尝着,心情变得平静起来。
正在思考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接起电话,小声说了几句,结账走了出去。
我站在车边,等了三五分钟之后,一辆奥迪车缓缓驶了过来,停在我身边,车窗刷地按下,副市长万正友探出头来,轻声的道:“车吧,咱们到车里谈。”
我取了油布包,快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把油布包递了过去,轻声的道:“万市长,是这件东西。”
万正友接过沉甸甸的油布包,随手放到腿边,轻描淡写地道:“叶主任,最近听说过你的事情,在开发区管委会干得不错,是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后生可畏啊。”
我笑着摇头,不动声色地道:“万市长,过奖了。”
万正友转头望着我,脸带着耐人寻味的表情,半晌,才继续问道:“你和海龙认识多久了?”
我微微一笑,轻声的道:“只有半年多,不过,算是不错的朋友了,老实讲,我不相信那宗案子是他干的。”
万正友叹了一口气,点一支烟,皱着眉道:“我也不信,你可能不清楚,我和海龙认识有十多年了,当初,我在市局当副局长的时候,还是他的师傅,亲手把他带起来的。”
我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道:“这倒怪了,从没听他提起过。”
万正友淡淡一笑,思索着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海龙这个人呢,干工作还是可以的,是性子暴了点,容易闯祸,当初为了他的事情,没少操心,这些日子,我更是经常睡不着,总是想起以前一起共事的日子,想去看看吧,又怕外面传出流言蜚语,说我包庇下属,很是为难啊!”
我摸着鼻子,微微一笑,轻声的道:“非常理解,万市长,你们领导行事自然要谨慎一些,不过,有机会去看看也好,他在里面,好像挨了打,外伤还没好。”
“会有这样的事情?”万正友陡然一怒,声色俱厉地道:“这些家伙,真是不像话,回头我找专案组的人了解下,如果情况属实,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我点了点头,微笑着道:“好的,万市长,东西已经送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这件案子,还请万市长多关心下,尽快查个水落石出,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万正友伸出右手,和我握了手,笑着道:“好的,叶主任,你不必担心,要相信组织,相信咱们的公安部门,有能力把案子搞清楚,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是这个道理,再见,万市长。”我微笑着和他握了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再见,辛苦了。”万正友笑容可掬地摆了摆手,按车窗,表情忽然变得格外.阴冷,他低头扫了一眼腿边的油布包,开着奥迪车,缓缓地驶了出去。
晚九点多钟,审讯室里亮着灯,徐海龙带着手铐,坐在椅子,眯着眼睛看着对面桌子后面的两名审讯员,脸带出嘲弄的笑意,不无讥讽地道:“让高明德来吧,你们两个还不行,这样耗下去,天亮也出不了结果。”
“啪!”
一位年刑警猛地拍了下桌子,倏地站起,抓起一叠材料,扬了扬,恶声恶气地道:“徐海龙,你老实点,要端正态度,这些证词,足够让你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了,我们是看在共事一场的份,给你争取个宽大处理的机会,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是吗?那太谢谢了,抱歉,这个机会我不要了,两位请随意。”徐海龙仰起头,盯着头晃晃悠悠的灯光,一脸平静地道。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审问了十多年的犯人,倒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也戴着手铐,被人讯问。眼前的场景太熟悉了,只不过,他此时的身份却已经发生了变化,由执法者变成阶下囚,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也有些难以承受。
旁边那位年纪大些的审讯员咳嗽一声,给年刑警使了个眼色,随即站了起来,拿起一支烟,走到徐海龙身边,递了过去,又捧着打火机,帮他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地道:“徐队,你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应该明白,到了这个时候,死扛着是没有用的,只有老实交代问题,才能找到出路。”
徐海龙皱眉吸了口烟,嘴边吐出浓浓的烟雾,轻声的道:“老李,你们也别玩心理战了,那都是老子玩剩下的,给你交个实底,凡是我做过的,都已经讲了,笔录都有,我没干过的事情,你们也别逼着我承认,那没用,我徐海龙别的本事没有,这身骨头还是够硬的,想玩屈打成招那套,门都没有!”
老李皱了下眉头,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拿起茶缸,喝了口茶水,盯着笔录,轻声的道:“徐队,你还是把当晚发生的事情再讲一遍吧,要把细节讲清楚。”
徐海龙慢吞吞地吸着烟,思索道:“那天晚,在亲戚家里喝了很多酒,办完事情以后,又带着李娜和两个小姐妹去歌厅,唱歌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回到洗浴心,泡完澡后,我去了房间,当时灯泡好像是坏了,根本打不开,我直接摸到床边,脱光衣服进去,发现里面已经躺了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以为是李娜,没想到认错了人,结果,发生了那种关系”
“等一下!”
老李抬起手,打断了徐海龙的叙述,抬高音量,质问道:“徐队,据我们调查了解,你和李娜的情.人关系,已经保持两年多时间了,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算你讲的是实情,当时灯坏了,看不清身边人的相貌,可凭感觉,你也该分辨出,那人不是李娜,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和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那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
徐海龙叹了一口气,又深吸了口烟,有些头痛地道:“当时醉得太厉害,虽然感觉有些蹊跷,但根本没有想太多,因为那间屋子,只是我和李娜单独幽会的地方,平时很少对外开放,所以大意了。”
老李摆了一下手,拿起钢笔,在讯问笔录写了几句,又别有用意地诱导道:“也是说,当时在发生关系的时候,你已经意识到,那人不是李娜了,很可能是其她陌生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但你没有考虑到事情会造成严重后果,或者说,没有经得起诱.惑,还是在对方不清醒的情况下,继续了那种侵犯行为,对吧?”
徐海龙翻了下白眼,皱着眉道:“老李,我已经说过了,当时喝多了酒,我的意识也不是清醒的。”
“意识不清醒还能干那事儿?”年刑警忍不住了,在旁边大喝了一声。
徐海龙顿时火了,瞪了他一眼,低声怒吼道:“滚一边去,没你的事儿,每次抓嫖,数你积极,你是个什么玩意,局里哪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