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大年初三,曾程开着车,艰难的行驶在黔西北的326国道上。
此次黔西北之行,曾程不过是为了不愿意让几个女孩子失望而已。毕竟现在这几个女孩子都是仙园集团的顶梁柱,对于曾程来说,她们都是非常重要的属下。
虽然早就知道黔西北穷,但是曾程却没想过会有这么穷。如今走的虽然是国道,但是路况却是非常差,甚至感觉跟石城的那些普通乡道差不多。好在曾程有先见之明,没有开他自己的辉腾车,而是开了一辆大切诺基,否则,这一路就真的要倒霉了。
不过,当在宋诗雨的指引下,离开326国道,驶上一条普通的县道之后,曾程马上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因为现在的路才叫真的难走,之前的国道已经可以算是坦途了。
尤其是一路走下来,黔南偏僻地区的穷困还是让他有触目惊心的感觉。
不过想到碧城的经济情况,曾程也就释然了。因为在刚刚过去的2008年,这个有着将近三万平方公里复员面积,人口超过八百万的地区,GDP才刚刚超过400亿软妹币,跟曾程的老家石城差不多。而石城面积只有碧城地区的八分之一,人口更是刚刚超过五十万。
当然,石城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变化,也是因为有了仙园集团的缘故。在石城的将近四百亿的GDP中,有超过一半的是由仙园集团所创造的。如果没有仙园集团的出现,石城的GDP达到100亿软妹币都困难。
碧城地区资源并不匮乏,但是怎样合理的开采出来,并且能让这份财富为当地民众所享受,这是个问题。
从路上来来往往跑的轿车就可以看出一般,鬼子国的车不少,就算是奔驰宝马也不少见,而且个个号码都是一溜顺儿的8字或者6字,下来的人也都是意气飞扬,但是格调低俗,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土鳖暴发户。
据宋诗雨所说,这些都是家乡的矿老板们,连地方上那些个政府大员们也对这些个老板们礼遇有加,因为是他们撑起了地方财政收入。
而这些地区环境破坏的严重情形也让曾程感到震惊,相较于渝都那边,这边地方政府对于发展经济的渴望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境地,而地方上的穷困程度也同样让人感到深度压抑。
越穷越想发展,越想发展就越不计后果,而不计后果的最终结局就是带来更大的恶果,等到日后你想要弥补回来,那就需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甚至千百倍的代价都难以挽回。
宋诗雨的老家在黔西北这个最偏僻的旮旯里,她的父亲是这个镇里一个政府干部,当大切诺基裹挟着满车的泥浆开进这个小镇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关注。
曾程已经开出了一身大汗,这个山区县的道路状况实在太糟糕了,即便是以曾程的车技,大切诺基的底盘也是磕磕绊绊的被擦挂了不下十次,有两次车轮更是直接被卡在了石缝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挣扎出来。车上坐着的四个女孩子也都被颠得七荤八素,只有宋诗雨表现好一些,大概也是对这种状况有些适应,只是一年回来这么一遭,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瞅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宋诗雨,曾程望着面前这个有些破落的镇甸,问道:“这就是你的老家?”
“嗯,我从小学到初中都在这儿长大,初中毕业我就到县城去上高中了。”宋诗雨脸上勉强浮起一抹微笑,显然这一路颠簸让久已不品尝这份难受滋味的她还是有些吃不消了,“很穷吧?”
曾程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穷还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这里环境破坏得太厉害了,这边还稍稍好一些,前面那一段更糟糕,我看河里的水和堆积如山的煤矸石比比皆是,植被破坏得不堪入目,山体破碎情况很严重,如果夏季里稍不注意,也许就会发生泥石流和大面积塌方的险情,但是你们这边人似乎都已经安之若素一般。”
从正月初三开始就是传统的请春酒走人福时候了,曾程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了宋家请春酒的时候,大概是选好了宋诗雨回来的时间。曾程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宋家家里正是人声鼎沸,人头涌动的时候。
陆陆续续到来的客人们对于停放在宋家大门外的这辆沾满泥浆的大切诺基都有些好奇,在他们印象中,也只有靠近县城那些个乡镇的矿老板们才有这样高大威猛的货色,怎么看也要比桑塔纳或者富康这一类小车看上去更带劲儿。
宋父很热情一人,当然也有着乡镇干部的豪爽和狡黠。拿宋诗雨自己的话来说,没有他父亲,她那会儿也就根本没机会去读大学。不是每个考上大学的人都有机会可以去上大学的,四年大学各种费用足以让一个穷苦家庭破差十次有余。尤其是像处于黔西北大山中的宋家这样的地方。
宋家就房子就修在镇甸外路边上,隔镇甸街上只有几百米,除了亲戚之外,也还有不少镇里有头有脸的角色过来。
这吃春酒走人福就这么一回事儿,每年一遭,也代表着你这个家庭在家族中,在街坊邻里中的地位和人气,人来得多,身份显贵,那自认也就代表着这家庭正处于蒸蒸日上的境地,在整个家族和街坊邻里间心目中的地位那也就是格外不同。
曾程不知道,就算是这辆从仙园集团随便开出来的大切诺基指挥官5700也能为宋家增色不少,虽然他也知道农村里吃春酒走人福格外重视,但是如果说较劲儿到了某个境地,那就真有点极端了。
与曾程一桌除了四女之外,还有宋诗雨的哥哥,也是个朴实汉子,看来也是三十左右,现在据说得了妹妹的资助,买了一辆农用车在县里跑运输,主要也就是替矿山拉煤。
一口黔南土音的男子倒是十分热情,和曾程坐在一起也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气概不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妹子是那种关系,这一下子来了四个女孩子,个个都是钟灵神秀,虽说对自己妹妹很有自信,但是看看那三个女孩子,平心而论,个个都赛似电影电视里角色,没有哪个比自己妹妹差多少。
从她们几个的言谈间也都感觉不出几个女孩子究竟和这个家伙什么关系,问及这个家伙,也只说和宋诗雨她们都是朋友关系,可是朋友关系哪有千里迢迢从外省赶回老家来。
而且妹子都二十好几的大姑娘家却还没有找到合适对象,在本地孩子都该能打酱油了,就算是现在大城市里讲究享受生活,也不至于一辈子不结婚不是?
过了十二点就开席了,宫媛和凌韵她们显然都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坝坝宴,都感觉格外新鲜,连带着几女之间的隔阂似乎都消退了不少,毕竟这还是宋诗雨的家里,肚里再怎么有不舒服,也不能在这里作脸作色。
曾程一行人坐在距离首席不远处,也足见宋父对曾程一行人的看重,虽然女儿百般解释曾程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没有那种关系,但是宋父看曾程的神色,还是带着一点老丈人看女婿的味道,言语中也是颇是有点要把自家女子托付给曾程的味道,弄得宫媛几女也是脸上神色复杂,宋诗雨却是尴尬无比,这让曾程也有些哭笑不得,但这种场合下,也只有任由其发挥。
饭桌上的大鱼大肉和全鸡全鸭代表着宋家在本地还是有些实力脸面的门户,不像农村里有些家庭,一只鸡剖成两片,一只鸭也得剁成几块,这样和着蔬菜端上来也算是一桌,至少宋家是真材实料的端上了全鸡全鸭全鱼。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躁动起来,宋父和同桌宋诗雨的哥哥都迎了出去,显然是有大人物的到来才会引起大家的瞩目。
曾程一桌人倒不在意,自顾自的品味着农家菜。
“李财神回来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院坝里的客人都是哄闹起来。
曾程周围的客人们也都纷纷站起来,不少人已经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向门口处望去,曾程这一桌人除了宋诗雨的大哥之外,像宋诗雨的嫂子和侄子也都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宫媛是最喜欢热闹的,看见人群躁动,也跟着站起来,一边向外张望一边问宋诗雨道:“出啥事儿了?啥李财神?小雨,那家伙很有名吗?”
宋诗雨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的神情,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味道,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我爸早年的一个熟人,要说也还和我们家沾点远亲,我妈就姓李,如果要论亲戚,我得喊舅舅。”
卓越和凌韵都注意到了宋诗雨脸上的一抹古怪神色,感觉到这里边恐怕是有啥隐情的,不过这种偏僻旮旯里,亲戚绊亲戚,也很正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