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二牛知道杜悠然的难处及她想挣钱的原因,但他却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阻止她,即便是知道这样会伤了她,可他终究是与旁人不同,已经承受太多,付出太多,不能因此而出意外,功亏一篑。
为此,他不惜跟她翻脸,盯着她冷声质问。
“你执意要开铺子是么?”
她亦是没有一丝犹豫,“不但要开,我还要开好,谁也不能阻止我。”
“好,既然我的意见不重要,那从此无论你怎样跟我都没有关系。”说完,他拂袖而去。
登时,她眼泪潸然滚落,心里那个委屈啊。
本来是一件大好的事情,正想跟他报喜,一起商量怎么把铺子经营的红红火火,从此不但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也让宋杜两家拜托贫穷,甚至和好。
通过前些日子她回娘家住可以确定,只要她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宋杜两家结束多年恩怨不是没有可能,既然是一家人就要有一家人得样子,你敬我爱,娘亲婆家都是家,她希望两家都好,难道有错吗?她为此奋斗有错吗?
虽然铺子是贾老太送给她的,属于不劳而获的天上掉馅饼,似乎不妥当,可,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只要铺子经营好了,她可以给贾老太分成,一定不会让她折本,这样也能心安理得。
自己租铺子筹办一切,实在是太难了,又何况在这样的年头,这样的寒冬,无依无靠,县令大伯别说靠不上,不能大树底下好乘凉,就连跟他的关系都不能承认的。
而铺子是贾老太送的,那么这就是最好的保障,谁敢给她找麻烦?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现在她需要这种庇护,不管哪个社会,想要闯荡社会,就必须有人脉和交际圈子。
杜悠然不明白宋二牛为何总是在她想做点什么的时候,阻拦她,不管她怎么好好跟他解释都没有用的,就像先前少女失踪案,他也是极力阻拦,若不是她强行自证清白,就依仗着官府,谁知道什么时候?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她以为他会跟别个男人不同,却也是一样,只想把她圈禁在家里,一点不尊重女性的自由与个性。
深夜,宋二牛才回屋,杜悠然早就熄灯上床了,不过并没有睡,一直睁着眼睛等他回来,她内心是很害怕他彻夜不回,这个年代,青楼妓院都是合法的,自然会成为男人家之外得第二个温柔乡之处。有了第一次,很容易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都不敢想,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天寒地冻的,只能在暗夜中望眼欲穿。
直到他进门,她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暗暗松口气。
还好!终究是回来了。
不过随之委屈甚至愤怒也涌上心头,什么大不了的事,久别回家就摆脸子,以后慢慢来也行啊,难道他就这么喜欢跟她对着干?看她生气他就高兴?
她还巴巴的再次求了贾老太找找人让他不要再出外差。
她这边生闷气的同时,潜意识还是希望宋二牛出去大半晚上能消了火气,哄哄她什么的,那么她自然会就坡下驴不再跟他生气。
可什么话都没有等到,他甚至没有电灯,就在黑暗中抱了被子睡在床下。
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下,她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知道你还没睡,你到底是决定了?”
忽然宋二牛开口了,不是跟她和好,而是再次质问。
她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明儿还要出外差,一大早就走。”他却接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不用你出外差了吗?”闻听这话,她再也忍不住了,噌的一声坐起,对着床下,哭着反问。
“我喜欢出外差,夜深了,我困了。”他倒是出奇的平静。
“我不喜欢你出外差,我想你天天在家里。”她还是说出自己的心思,哭到气噎。
他却不再回答,甚至很快响起鼾声,睡着了。
杜悠然咕咚一声仰躺下去,越想越委屈,恨不得立刻消失,再穿越回去,永远不见宋二牛,让他后悔恨去吧。
哭了一夜,直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宋二牛起身,站在床边,久久的凝视着她,眸中充满了难言的痛苦与心疼。
不是他对她狠心,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他能掌控的,为了日后她更安全不得已而为之,他心里有太多的秘密,有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敢想……
他双手撑在床上,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杜悠然感觉到,嘤咛一声,想要更深的依偎,他却怕自己控制不住,果断离开出门了。
就这样,宋二牛又出外差了。
杜悠然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只说自己要为开业设计几款镇店衣服,不想被打扰,并让秋韵送饭的时候,敲敲门,放在门口就好。
大家都知道她压力大,都没有多想。
几日后,悠然裁缝铺子如期开业。
她早已经调整好心情,满面欢喜的站在门口,等放过鞭炮,烧过纸钱,亲手将铺子门板摘下,做出邀请手势:“各位乡亲请,今儿营业,全场都打八折,还有小福袋送。”
两个绣娘负责招待顾客,而山猫则提着竹篮,站在门口派送小福袋,每个福袋里面有两张八折卡还有红纸包着的四文钱,两两抱在一起,正好凑成一双,很吉祥的数字。
进门的顾客拿到红包,打开看到里面的钱,都喜得眉开眼笑,然后开心的回去呼朋引伴,来领福袋,为店铺做了口口相传式的放射性宣传。
甚至很多乞丐进门,杜悠然早就吩咐了,来者不拒,没人都能拿到福袋。
福袋她预备了很多,这可是最好的宣传广告。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讶之声后,忽然静下来了。
正在屋里招呼顾客的杜悠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出来查看,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门外停着一顶小轿子,叶婆婆扶着贾老太正望店铺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贾老太会亲自来给她捧场,她记得她自己曾经说过,已经有十几年极少出门了,一年出大门口的次数有限,绝不会超过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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