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榣真是不懂她自己了。
“奴婢以为,皎月殿的异象、王上的困顿,这数月夫人为这些事儿已是心力交瘁,您本已是绝望至极,却不想公主任然在世,如今死灰复燃定是一时激动、难以接受,故而才会患得患失~心境复杂~。”
“奴婢瞧公主如今出落得落落大方,一些事儿也愿意亲力亲为独当一面,这不正是夫人一直所期望的吗?”
“是~啊~蛟儿长大了。”
见姝榣总算展眉,柳红瑚忙道:“您啊就是忧思过度,如今公主回来了,您可算能好好休养休养了。”
蛟女回皎月殿前,姝榣已是命人前来传话让皎月殿的奴仆将皎月殿给打扫出来,将皎月殿百里内枯萎的草木拔除换上新的草木...如此,原本死寂阴沉的皎月殿附近又开始草木兴盛、水族繁荣起来。
此时,蛟女站在珠光宝气的皎月殿前望着正前方的牌匾上的皎月殿三字,微微挑眉冷冷一笑,轻云出岩阿,皎月生海峤,皎月二字,原是纯洁无瑕明明如月之意,可惜,你却担不起这皎月二字!!
她正凝望神思之际,殿内已是翩翩走来两位粉衣婢女,这二位她也认得,当年她们随着蛟女时常去北海偏院...
这两位粉衣婢女一见到蛟女回来了,忙激动的小跑上前俯身拜道:“恭迎公主回殿~”
蛟女瞥了她们一眼,当年之事,她可是记忆犹新呐,既是重逢,当是慢慢‘回报’。
“你二人可还好?”蛟女看似关切的问道。
“多谢公主关心,奴婢们并无大碍。”她们二位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公主劳累,先入殿沐浴更衣休息吧~”一人上前扶住蛟女。
蛟女随着她们二人入殿,一边走一边道:“皎月殿变得这般破旧势必要重新修缮一番。”她看向其中一位婢女:“你且去内仆居找管事官,就说本公主要重新布置皎月殿,让他们派些人手过来,对了,顺便让其送些新选的奴仆名册呈来与我,这皎月殿不能只你二人伺候。”
不大一会,那婢女已是领了一队人手过来,她一一吩咐了他们应当如何将着皎月殿更新换代,而后拿过一本名册看了看,随即执笔在名册上勾画了几个名字,让那婢女去内仆居领人。
她并不着急沐浴更衣,反倒让留下来的婢女去为她烧了一壶茶水摆在书桌面前悠闲的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书。
直到那婢女从内仆居领着新人回来后,她才满意的选了其中两名婢女在内室伺候,其余全都被她打发去帮着布置、打扫去了。
直到她们都退下后,她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冲着眼前的二人浅浅一笑。
她们二人正是红螺与织伊!!
而她也并非什么蛟女,而是借助北姌夫人的法术用蛟女的元丹隐藏真身并将蛟女的蛟皮贴在脸上的清水!!
如今的清水身在海底,海水于她而言也不过像身在陆地上的空气罢了,增大的气压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影响,只是因为水克火的缘故,他们无法轻易在海底生起火苗,九天瑞鸟也无法在海底行动自如,只能乖乖的躺在清水的袖子里呼呼大睡,这里的饮食几乎也都是生冷的食物,沐浴的水倒是专门从海底温泉引过来的热水。
除了空气换成了海水,其余一切似乎没多大变化。
深殿温池蒸汽弥漫,青纱缥缈人影晃动。
清水已是撕下了那张令她厌恶的蛟皮,整个人舒舒服服的泡在热水里,一双手慵懒的搭在水池边,波光粼粼的鱼尾在池面上时隐时现。
真是好一副‘如瀑长发随意散,波光粼粼精致面,美人锁骨一字肩,七彩鱼尾欢快摇’的美人沐浴图。
红螺往温池里洒了不少的鲜花瓣,织伊斜坐在一旁为清水轻轻地按摩着脑袋。
“我原是想带熙泉哥哥先见见他们,纵使引起他们的怀疑,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没想到却遇上巫冥水。”清水闭目养神的缓缓道。
“这巫冥水会破坏少主的计划吗?”纵使红衣换粉衣也挡不住红螺那一脸的英气。
“巫冥水的真身乃是冥河水母,若~论~。”清水顿了顿若非织伊为她按摩眉心,她又紧锁眉头了。
“应属金系法术,这倒也是其次,他厉害就厉害在他常年持在手里的那把摄心杖,凭借此法器,他能通过电流触摸他人后窥探他人的内心。”
“想必是我那位堂哥像极了当年的北桑世子,不然也不会令他目不转睛了。”
“小姐的意思是,这巫冥水是认出了熙泉公子?”一袭粉衣的织伊犹如盛开的桃花,倒是娇艳可人。
“应该只是怀疑,不过~想必他很快便会去验证,查身世我倒是不怕,怕就怕他亲自出手!!这也是为何我当时不让熙泉哥哥再去蛟宫的缘故。”
“那少主接下来要如何打算?”
虽说来北海之前,东螭已是将他的人调查到的有关北海各重要海官的身家背景、脾性弱点等制作成册给了清水一份,可大部分是粗略大概的东西,确实是能帮清水很快了解如今北海各势力的情况,只是,能轻易被旁人调查到的东西,说到底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不值价了的东西,还有些细枝末节甚至隐秘至极的东西便需要清水她自己去发觉了。
比如眼前这巫冥水,依着东螭给清水的那本册子的记载,自打北仓成为北海蛟王,这巫冥水也算是跟对了主子,一下子也荣华富贵起来,连带着他们冥河水母一族也跟着扬眉吐气了一把,很多以前认识不认识的水母一族也开始跟他们沾亲带故起来...介于此等现象,巫冥水对自己及府中之人的要求极为严苛,可谓是两袖清风、刚肠嫉恶...他对北仓也算是忠心耿耿,年轻时为他出谋划策,如今老了,也是处处为北仓殚精竭虑,故而北仓也是极为信任他!
若非要说他的不足之处,应该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某些事儿的看法上可能会与北仓有所不同,不过,因为他‘倚老卖老’的本事,许多时候北仓也不得不给他些脸面同意他的建议,如此,倒颇有些功高盖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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