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钠是出过远门的人,虽是世家大族,但此时是个什么情况,他确实是了解的,眼往四周扫去,只看得柳逸的侍卫也好,自己的军卒也罢,呼啦啦倒成一片片,看那模样,绝对晕的不能再晕了。
至于柳逸,也在晕的人群中,看来贵为柱国,正二品的高官,在迷药面前那也是一视同仁,绝对没有区别对待。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钠发现远处有一伙人正从山上下来,每个人都带着黑黑的口罩,根本看不清楚模样,不过看你奔跑的速度,起落的平衡,年纪绝对大不了。
这些人手里拎着一把刀,走到这人群中,只要发现哪个还没有晕彻底,也不废话,拿起刀来在那人的脖子上一抹,这迷的晕晕的,眼睛半睁不开的侍卫或军卒便永远地睡了过去。
至于跟在这身后的其他匪人,一个一个的搜摸身子,只要这人有半点动静便直接一刀抹脖子,没任何动静,这才把银子拿走并不取其性命,看来还有一点职业道德。
这些人并没有看见赵钠,正在专注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很奇怪的是,掌柜的,还有两名小二,此时却没了踪影,也不知道哪去了。
按理说,这药是他们下的,没道理不出来分享一下成果的。
当然赵钠可没闲心管这事,他得赶紧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藏身,想装死混过去是办不到的,摸身哪能没点反应?而一有反应那就是一个死字。
现在赵钠竟然有些感谢柳逸了,要不是柳逸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叫出来,然后连洗漱的时间也不给他,只怕这个时候他也和柳逸坐在一起喝茶,下场绝对跟柳逸是一样,万幸万幸。
高兴过后,赵钠却痛苦了,这是一个茶铺,除了厨房的柜台有点可以遮蔽的地方,其他任何地方都是一览无遗,想隐藏在那里,简直就是找死。
至于说选择道路逃跑,那更是找死,路倒是有四条,绝对的不少,可一个人奔跑在路上,简直不要太明显。
茶铺后面有座山,山上植被繁茂,倒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处,只是茶铺和山坡有段距离不说,而且那群贼人就是从那里下来的,还往那跑?那简直就是老寿星吃ps——嫌命太长。
赵钠躺在根柱子背后,时不时偷瞄两眼,算是打探情况了,然后就是这样时不时把头探出来,倒让其中一个土匪人看见了,大喊一句,“老大,那里有个活口。”
这些匪人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些倒地不起的人,倒还有些银两,这一次出山,哪一个都算是赚到不少钱。钱到手,那下一步自然是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活下去,这有命赚钱,没命花钱这个事情搁谁,只怕谁也不乐意的。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那这个场景就彻底热闹了,所有人把手上的活放下,乌泱泱一群人手拿着刀奔向赵钠,赵钠整个人都要疯了,什么鬼,早知道这样,自己还不如直接向大路上跑好了,搞成现在这样在大路上狂奔,身体都有些吃消呀。
赵钠其实是知道的,以他的体力,想要跑过这么多人,简直不可能,他迟早都要落在他们手上的,但即便如此,又有哪个人会选择这个时候直接跪下呢?那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多活一息,他也会选择多一息。
只是一切都徒劳的,一根棍子稳稳地砸在了赵钠的腿上,本就有些步伐零乱的赵钠在这个时候,那叫一个应声倒下,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那地上的灰尘立刻溅起来,三两下便把赵钠弄成了一只灰猴子。
赵钠摔的太狠,连嘴里都吃进几口土去,赵钠把嘴里的土全给吐了出来,挣扎着还想往前跑,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别丢,留他一条性命,看他这身打扮,应该是个有钱人,先敲他家人一条钱财,再收拾了他。”
呼,赵钠长出了一口气,幸好,他们还不要自己的性命,还好还好,至于说拿了钱财再取自己的性命,那简直就是笑话,若是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这匪人不吓破胆子那都是不可能的了。
虽说自己在赵家不是嫡系,也不是什么受重要的子侄辈,但说到底自己也是赵家子孙,而且在赵家的地位也不算低,毕竟一方大官。若是自己横死于匪手,不知道或是查不出来倒也罢了,现在竟然敢挑衅到府上去,那简直就是找死,不想活了。
所以,赵钠并不紧张,乖乖地待在原地等着匪人来抓自己,当然即便赵钠想走,也是办不到的,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这里人手至于有个一百多号人,哪里逃得掉?再说刚才不是已经试了一回,已经知道结果了吗?
赵钠回过头去,这个时候刚好看到那名掌柜的,原来这群贼人的头目竟然是这掌柜的,胆子这么大,而且看那肤色、气质都不像岭南人,倒像是从中原地区过来的,能在异地混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这时手底下的押着柳逸还有赵总管的两个侍女过来了,那下人禀报道:“禀大档头,这小子别看年纪轻,看这穿着,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要不然把他压回山寨好好审问,然后敲上一笔,再杀了他?”
这大档头想了想,摸了摸他短短的胡须道:“这个方法好,最近来往的客商不多,山寨里正缺粮,来了两只大肥羊,不狠狠了涮一笔,那简直对不起老天爷。”
听着这大档头这以说话,赵钠已经基本确定这大档头是中原人了,无论是口音、语气,还是那黑话,都表示大档头是中原人,赵钠在岭南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了,有些情况即便他不主动去了解,也是会了解到的。
大档头说完,用手轻轻抚起两个姑娘的下巴,细细地瞧了瞧脸蛋,然后说了一句,“也就一般货色,憄么,你俩想把她弄回去?”
还真别说,这迷药的效果确实厉害,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两姑娘竟然还没有醒,身体软绵绵的,若不是这匪人架着,只怕这俩姑娘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