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参军,柳逸的正式职务,是隋文帝派太监传来的,搞的还挺正式,还特意写了一份圣旨。圣旨这玩意儿可不简单呀,都是需要一式两份的,一份读,一份存档。所以,这东西不会随随便便拿来传的。
像给柳逸这样一个司法参军职务,确实没有这个必要传旨的,但是这个隋文帝就是这么做了。柳逸接过圣旨,把太监送走后,心里却是明白的。
这个隋文帝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因为给自己的官职有点儿小,怕自己心里不舒服,所以才让太监传来旨意,告诉自己,其实皇上还是很重视自己的,不然,那就直接派个太监过来,说上那么一句,就可以了。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个司法参军,听着像是军营里的官职,其实并不是,它是京兆尹的下属。
自从秦皇推行郡县制以后,这京城也被统一命名京兆,其长官不同于郡县称为太守县令,而是被称为京兆牧,一般由皇上喜爱的皇子兼任,毕竟是京城。
只是这个京兆牧就像是柳逸的柱国听着响亮,其实也是个闲也是个闲职,做事的人是京兆尹。
京兆尹下面有副手两人,称少尹。再下来,便是柳逸这一阶各种参军,比如有功曹参军、司录参军、司户参军、司兵参军、司仓参军、司士参军,哦,还有柳逸刚刚任命的司法参军,位居第三等级不说,这第三等级,竟然有七人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参军。
再说了,看起来平起平坐的,那也有些许不同,比如这里的功曹参军,那可是专门给人评功过的,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你行也不行。就是这么牛叉的存在,你想着跟他平起平起,可能吗?
司户参军管户籍、赋税,那是有钱的主,司兵参军手底下有兵,这种人有哪个敢轻易得罪?如此下来,在同级别中已经排到第四了,再加上其他人,哪一个是好惹的?所以说,隋文帝搞的那么正式,就是怕柳逸有情绪。
其实柳逸根本没有情绪,虽说因为特殊原因,整个京兆府都归府军司管辖,这柳逸的地位又下去了好多级,但是呢,这个职位是司法参军,那还是很对口子的,有了这层身份,要对付些那些讨人厌的人贩子也有合适的身份,至于官职高低,柳逸完全不关系,要高,还能高过柱国去?
这个身份一给,柳逸都还没有进京兆府报到,这丁福信便来报捷了,说是昨天晚上擒获到一名人贩子,问柳逸是带到柱国府上审问,还是带到京兆府的牢房里去?
柳逸笑了笑,“你小子,倒也不老实了是不是?这人不是昨天晚上抓的吧?定然是想着,等什么时候,我的任命下来了,就把这个提进来,然后当作给我的贺礼的是不是?”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人的眼睛,这人确实很早之前就抓到了,但直到现在,他一个字也不说,什么酷刑都用过了,但就是一个字也没说。”说到这个,丁福信就来气,这么久的时间,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撬开这人的嘴。
柳逸却没有关心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当时一起抓获的人呢?有没有被送回去。”
“送回去了,是个才七岁的小姑娘,这些天杀的,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老天为什么就不降个天雷把他们都打死,省得祸害他人。”丁福信是越说越气,完全没有看到柳逸的脸色越发严峻起来。
柳逸问道,“把人送回去后,你们是不是还到那户人家?”
“到过。还不止一次,我们也是担心,那些拐子会对他们报复,所以时常走走。”丁福信说着说着,就看柳逸的脸色沉了下来,丁福信以为柳逸怀疑他是去那户人家拿钱去了,连忙解释道,“大人,我们只是关心那孩子,生怕那拐子对她们家下手,还有那户人家也只是从江南迁来的,说是富户,其实也没有多少钱,老实巴交的很,我怎么会向他们要钱?”
“果然如此。”柳逸长叹一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下这个案子就难办了。”
“大人,我们抓到一个人贩子,只要把他的嘴打开,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怎么会说案子难办了呢?”丁福信是真不明白呀,不过,也正常,有时候一个的眼界只有那么宽时,他所能看到的世界也就只有那么宽,他无法理解别人看到的而他没有看到的东西。
柳逸笑笑道:“凭你的智商,只怕很难解释的通。”
“大人的意思是……”这丁福信也不笨,仔细一想,便觉得这里头不太对劲,便有些失落道,“大人是我说笨是不是?”
柳逸一笑,拍了拍丁福信的肩膀,“其实也怪不得你,一般人都会这么做,你也没有做错。我先问你,对于那些失去亲人的人家,你都调查了吗?”
“还没有全部走完,而且有些人家也不太配合,明明我们是帮着他们追回儿子女儿,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配合。”说起这个,丁福信又来气,因为调查这个事情,还真是生了不少气呀。
柳逸并不回答丁福信的问道,而是再次问道,“那这里头可有什么达官贵人?‘
被这么一问,丁福信好好地想了想,然后像是有些重大发现一般,“对呀,大人不提醒,我倒并没有发现,确实呀,为什么这些人家比普通老百姓好很多,而却也算不上什么达官贵人?而且这里头,几乎没有一个是有人在京中为官,大人这是为何?”
柳逸笑笑,提醒提点道,“如果让你当一回人贩子,从街上拐一个女子回来,你会选择怎样的姑娘?”
“大人,我不会做这样的人!”丁福信可是说的很确定的。
柳逸真是无语了,这丁福信以前还挺聪明一人,怎么查起这个案子来,竟然变得这么笨了,还真是很奇怪呀。“没让你真拐,假设一下,明白吗?’
“这样呀。”丁福信还真是在设想了,柳逸也不急他,有些事情,得让他自己慢慢悟,直接说答案,他也是听不懂的。“我会选择漂亮的,年龄不能太大,还要屁股大一些,这样能生儿子,脸呢最好是圆脸,听说这样好生养……”
“够了够了。”柳逸连忙阻止丁福信继续往下说,“想不到,你是奔着找媳妇的方式去找女人的,别忘记了,你是拐子,别冲那方面想。好了,我换一个问题给你,你想长久做这门生意,那就不能引起官府的注意,那抓怎样人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呢?是普通百姓呢,还是达官贵人?”
“当然是普通百姓,那些达官贵人,手眼通天,若是让他们少了谁,他们自然会高度重视,如此一来,定然会把他的老窝给端了,至于普通老百姓,没有门路,又无金钱如何抓住这些拐子,大人还说了这拐子的后面定然有大人物。”
刚刚说到这里,丁福信忽然明白柳逸要说什么,很是激动道,“大人的的意思是说,其实在我抓住那个拐子的时候,他们便已经主意到我了是不是?”
“或许没有那么,知道你的存在,兴许就是你们把人送回去的那一时刻。”柳逸顿了顿,又继续道,“一般而言,像这门生意,他们先在大街上锁定目标,待确定人选后,则派出专人去摸底,待把对方的十八代关系全摸清,发现这人并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后,便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动手。当然,有时候也会行动失败,所以,他们一般在行动之前,都会派一人守候在对方的家中,以监视任务失败后,这对方的反应,是报官还是忍气吞声。”
“若是忍气吞声,则再找机会下手,直到成功为止,若是报官,官府没动静倒也罢了,若有动静,他们便会先下手为强,杀了这户人家。这一次,你救的那人到现在还活活的好好的,兴许是因为你的身份,你大人我现在虽说散官,可也是经常接触皇上的人。”
“至于说这件事情很难办呢,就是因为关于你的信息已经完全被对方所获,与你接触过的所有人,他们都是了解的,比如吴大夫,也比如说大人我。再说了,他们后面的人,肯定已经知道,皇上已经把这个失踪的案子交到我手上了,你想想,对方完全知晓你的动作,而你却根本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牌,你说说,这案子还怎么查?”柳逸一口气把案子解释一通。
丁福信听下来,发现自己好像有许多地方都听不懂,比如那个牌是什么东西,他就表示没听说过。但他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提出来,而是说,“那大人,我们的人全都被他们知道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说怎么守都守不到一个人贩子,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了。哦,对了,我们可以从抓到那个人贩子入手,兴许会有线索。”
柳逸却打击道,“别忙活了,且不说这亲自上街的人拐子,地位肯定不高,知道的不多,就算是知道的多,都这么久了,他们一定有方面把这人知道的所有消息给抹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