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师兄出门闯荡，有些冒失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浪无古说道。
“的确是冒失了！”
海东流自嘲一笑，大方承认。
“师兄，几位内门长老，和外门长老们，都是什么境界？”
“内门长老中，宗主大师伯，赤无锋师伯，师傅，问叶师叔，他们四个，都是元婴初期的境界，宗主大师伯如今，或许还要厉害一些，不过我许久没有见过他了。其他三位，均是金丹大圆满，随时可能破境元婴。”
“外门长老，全是金丹中后期，金丹大圆满的境界。”
“也就是说，师傅若还在，外门水修长老们，暂时是绝没有机会挑战成功的。”
“没错！”
浪无古微微点头。
“身在这样的宗门里，压力的确极大，但也是前行动力。不过开派祖师立下这样的规矩，就不怕宗门自相倾轧，灭门于内斗之中吗？”
浪无古再问。
听到这个问题，海东流哈哈一笑，笑的浪无古莫名其妙。
“师弟可知，我宗有一篇记载着开派祖师平生事迹的书，其中有一段，就是他的弟子，问出的和师弟一模一样的问题。”
“开派祖师是如何回答的？”
“开派祖师说，要么故步自封，要么开拓进取，他只能选一个。若真要灭了，那就让它灭了，后辈弟子守不住，那是他们没本事，灭的该！”
浪无古一笑。
好一个张狂豪气，又得舍看破的祖师！
“这位祖师，最后如何？”
“不知，听说他后来，去了其他小世界闯荡，再没有回来过，生死不知。”
不再多提这一茬，海东流继续介绍起。
“几位师伯师叔师姑门下，弟子不多，但个个都十分优秀，也大多是好相处的性子，将来有机会，我再介绍你认识。”
浪无古点了点头。
一番下来，天色已经黑起。
二人摸出老酒来，就在一棵大树下的石桌上，边喝边聊。
宗门种种，海东流一一道来，似乎笃定浪无古一定能进云山道宗，一定能成为自己的师弟一般。
“师兄，到现在为止，你好像都没有提到一个人。”
这一刻，浪无古陡然道。
“谁？”
“那个和师傅一样是水修，造诣也不比师傅差的那一位。”
听到这个话题，海东流神色，再次有些复杂起来。
默然了一下，再次开口。
“我之前和师弟介绍的，除了开派祖师，都最多到师傅他们这一辈，但师傅他们，也是有师傅的。”
“那当然。”
“师傅他们这一代的长辈们，要么死于争斗中，没死的，也都去远方传荡，寻找更好的修道资源来提升自己了，大玄王朝毕竟还是太小了，听说其他四大宗门的前辈们，也大多是如此。”
浪无古点头。
“你问的这位前辈，就是我们云山道宗，有限的没死也没有离开的老长辈，他的名字叫做——上恶真人！”
“此人既然是水修，莫非是我们的嫡系师祖不成？”
“不，准确的说，是嫡系师叔祖，他的师兄，也是嫡亲大哥的上善真人，才是我们的师祖。”
浪无古哦然，眼中亮起。
那也是后台大佬啊！
“你之前说过，他并非自由之身，为何？”
“因为他疯了！”
海东流干脆回道：“听说他不知为了修炼什么，心性发疯成狂，杀了很多无辜之人，师傅他们当年，连哄带骗，终于将他拿下，但又狠不下心杀他，只好关了起来。”
浪无古再次点头。
“师傅他们这一代的师兄弟呢？”
“没有，师祖只收了师傅一个徒弟，其他几脉上，倒还有几个留下，守卫宗门，教导后辈。”
天色渐深，二人又聊了许久，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海东流赶去南离峰见温一壶，将浪无古之事，简单说了说。
温一壶还在沮丧着炸丹之事，浪无古又不是要做他的徒弟，随口问了几句，就再不管，而两人均知趣的没有提起五行风巢的事情。
温一壶这个老家伙，暂时也不可能再次炼丹，海东流很快告辞。回了流云峰，虽然还不能传授浪无古什么功法，但自己的修道心得，却已经开始对他讲起，性情可见一斑。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天一早，海东流带着浪无古，赶到八相窟。
八相窟位于宗门西面的一片深邃山谷中，谷中明显少有人来，杂草丛生，深处的山壁上，开辟出一个洞窟来，洞窟口木雕廊檐，稍作处理。
洞窟中隐约有光，但又似乎很深。
二人到的时候，廊檐上已经站着六道身影，其中两道，散发着浩大气息，一男一女，均是中年人样子，海东流传音介绍。
男子身材高大，面相极立体，眉骨高凸，眼窝深陷，仿佛高山深谷纵横，看起来有些丑，却散发着别样的男性魅力，目光雪亮，是紫气谷主祁连重！
女子一身白衣，端庄秀美，又散发着几分清冷气质，是萧瑟谷主秋若水。
两人身后，各自站着一男一女，均是青少年，境界不高，但气质不俗。
“见过三师伯，见过七师姑。”
海东流上前行礼。
二人微微点头。
“东流，你带着这个小子来，莫非也是要接受考验？”
祁连重问道。
“正是！”
海东流点了点头，简单介绍起来。
又轮到浪无古拜见。
祁连重二人，也把自己带来的四个后辈介绍了一下。
“秦云，秦霄！”
这对姐弟，是祁连重带回来的，肯定是雷灵根之身，均是还没有修炼过的凡人，神色有些拘谨。
“高渐寒，风素素。”
这一男一女，是秋若水带会来的，风素素同样是凡人，那高渐寒则与浪无古一样，筑基初期的境界，看来的目光里，明显有着挑衅之色，或许是因为境界相同，想争一争风头的缘故。
众人寒暄过后，就不再多言，静心等待。
再片刻之后，问叶道人终于道到。
“规矩都和他们说了吗？”
“说了。”
“那就开始吧，从——你先来！”
问叶道人直接点头，目光看向了年纪最小的秦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