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子扭来扭去的,不知怎么弄的,手就从背后的绳索里抽了出来。
他一把拽出堵在自己嘴里带毛的皮子,悄悄忒了几口,
苗师若见了,发生声来,让无为子也给他解开。
等三个人都解除了束缚,福顺还一脸死气的躺在那不动。
无为子叹了口气,帮福顺把裤子穿好,给他重新整理了衣服。
“福顺,你为什么要骗她们?”
苗师若趴到福顺身边,悄声问道。
“殿下说过,金燕国人最贪心,要让她们觉得咱们有价值,才能保命。”
苗师若伸手朝福顺脸上拍了拍:“嘿,好小子,真聪明。”
福顺躺在破旧的地毯上翻了个身:“是太子殿下聪明。”
“那咱们现在怎么逃呢?”苗师若盘腿坐了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身无寸缕,
他一抬头,看见无为子在那神神叨叨的结手印算卦,看着就来气。
上去捂住了无为子的嘴就把他外面的道袍给扒了下来,
然后套在了自己身上,无为子一脸的淡定:“贫道的道袍是开过光的,若无法力加持,寻常人穿了恐有灾祸。”
苗师若瞪了一眼,举了举拳头:“还不都是你这个道士,说往这边走有生路,现在可好,你倒是说说,生路在哪?”
“莫急,莫急,贫道正在算。”
无为子也不提衣服的事了,穿一身里衣在那装模作样。
外面头人毡帐里,吉勒德勒跟几个心腹也商议了一下,
就算那三个男人对夏国人很重要,也不能贸然露面,
夏国人狡诈,现在双方实力又相差那么多,万一让被夏国人给包围了,她们可是金燕国最后的希望了。
有一个叫乌敦珠的女人,武力在部族里排不上前三,但她是族里公认的聪明人。
吉勒德勒想不出好办法,就看向乌敦珠,想叫她拿个主意。
“不是有人说女皇是藏到了夏国吗?咱们为什么不能也去夏国?”
此言一出,毡帐里的女人都齐齐摇头:“去夏国,不就等于把自己送去了狼窝?那我们的牛马怎么办?”
乌敦珠笑道:“不是所有人都去,我们找几个长的像夏国人的藏在那里,去找那些孩子的下落。”
“等我们找到了孩子,就用这三个人做人质威胁他们,把孩子们带走。”
吉勒德勒大笑:“乌敦珠,你真是荒原上最聪明的人。”
世上的聪明人很多,聪明的人容易得到别人的信赖,也会利用他们的聪明来改变很多事。
但往往,那些过于依赖聪明人的人,最终得到的都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比如,曾经的武昭,就很信赖苏源。
武昭的小皇帝对苏源几乎言听计从,登基后所颁布的政令,全都出自苏源的授意。
但结局依旧避免不了灭亡。
苏源离开宜青县之后,就去了海仙城。
竹林里设置的简单阵法早已被破坏,他的那个庄子,依旧暴露了很久,
如今,到处都是积尘,一片破败之相。
苏源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两日之后,他来到一处小村子,这村子附近有座小山,
山不算高,风景倒是不错,整个小村子依山傍水,是个风水极好的地方。
一进村子,就有那日去竹林里砍竹子的小童,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了。
苏源手里被塞了一只桃子,他把桃子放袖子上蹭了蹭,张口咬了,
有些酸,有些涩,并不好吃。
“先生,您怎么好久不回来?”
小童一脸天真,拉着苏源的手,走进了村里最中间的一栋大屋里。
大屋里放着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一个个木盒子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
每个盒子上,都贴了封条,上面写着一些地名,或者人名。
小童见他去看那些盒子,便自己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正门口,
又摸出一个桃子,抱着啃。
苏源一连查看了几只木盒,最后,打开了写着安阳,和皇宫的两个盒子。
写着安阳的盒子里,摆着两封信,苏源打开各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
而写着皇宫的盒子,竟意外的是空的。
“二四从未有音讯?”
小童听到苏源问他,点点头:“去接应的人来回走了几次了,什么都没有。”
苏源点点头,看来,她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份。
虽可能不会用,但苏源决不允许要用的时候,出现指使不动的情况。
把盒子放回原处,苏源走出大屋,摸了摸小童的头,抬脚走到了村子的另一头。
一间普通的农家小院,一个黑瘦的少年正在用树枝编筐。
还有一个有些苍老的妇人,正在缝补旧衣服。
看起来,这就是一户普通农户,可在苏源踏进小院的时候,
那少年却冲向了一旁磨盘,抓起上面的一把砍柴刀拿在手里,戒备而略带仇恨的看向苏源。
“恩和”那个妇人叫了一声,赶紧去把柴刀夺了下来。
“尊贵的大人,请您原谅他。”
妇人跪地乞求,动作熟练,少年依旧像狼一样盯着苏源。
“你把我姐姐送到哪里去了?”
“她在她最想去的地方,那里可以看见她心里最喜欢的人,难道不好吗?”
苏源眯着狐狸眼,看起来和善极了,但从荒原来的母子俩都知道,这人比那些饿狼还要可怕。
“她去找那个夏国人质了?”恩和和母亲被关在这个小院里,
并不知道,当年姐姐乌尤照顾的那个夏国人质,就是现在的夏国太子。
他只知道,姐姐当初为了他和母亲,才没有跟那个人走。
而眼前这个男人,把姐姐和他们带走,好像也是为了对付那个人。
恩和之前在金燕国,跟母亲在粗奴营里,一直为了活命苦苦挣扎。
他并不懂太多大道理,但他知道,姐姐喜欢那个夏国人,
这个人要对付姐姐喜欢的人,那就是坏人。
但他们多年为奴,畏惧之心早已种下,即便仇恨谁,也不敢过多放肆。
只能用眼神来盯着苏源。
苏源毫不在意这个孩子眼中透出的仇恨。
他靠近几步,打量了一下恩和,这个黑瘦的少年,实在没什么特点。
于是苏源干脆走到了乌尤母亲的跟前,一伸手,就拔掉了她头上的那根树枝磨成的木簪。
乌尤的母亲死死拉住儿子,生怕他会冲动。
这里不是粗奴营,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粗奴,装作凶狠的样子就能吓退。
乌尤的母亲很清楚,如今他们母子三人能否活命,全在这个人一念之间......
【作者题外话】:稍后还有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