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压抑而又阴沉的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再这样下去,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别逼他!
别逼他!
他在心里拼命的恳求,别逼他,他不想对她做出不可控的事情,他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嗯。”
艾晴天的一个字给他下了死刑,他看着她,眼里汹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那种情绪庞大的让人心惊。
他一句话都没再说,垂下眼帘转身离去,待看不见他的踪影后,艾晴天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冷风一吹,浑身发凉才知全身早已冷汗淋漓。
“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么做的。”
汤诺看着她,眼里皆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亲口说出那些话,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不。”
艾晴天深呼吸一口气,满脸坚定的摇了摇头:“这是早晚的事。”
就算现在不爆发,以后也迟早要解决。
她这次,必须让柏誊岁为此做出改变,就算是伪装的也好啊……
“送我回去吧。”
缓解了下情绪,艾晴天轻声开口。
汤诺双唇紧抿的点了点头,眼神深沉。
以柏誊岁这样的情绪,实在难以确保他会对艾晴天做出什么事,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保护她。
车上,艾晴天和汤诺一路沉默,艾晴天一直在想柏誊岁的事,所以没有心思说什么,汤诺则一直在想刚才艾晴天对她说的那些话。
车停了,艾晴天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动作一顿,瞳孔微张。
“好,我继续当你的朋友。”
这是汤诺的答复。
艾晴天的心尖微颤,眼眶微红,半响,她低垂下眼帘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汤诺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渐渐扬起一抹苦笑。
“既然是你的诉求,我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回到了别墅,艾祟一看到艾晴天的模样就知道这场相亲没结果,他什么都没问,任由艾晴天回了房间。
手机一震,是汤诺发来的消息,待看到消息内容后,艾祟周身的气息一沉,脸色阴郁可怖。
柏誊岁!
他还敢来。
坐在一旁看电视的艾轩瞥了一眼艾祟,秀气的眉头一皱,随即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可不是他告的密,是柏先生自己没有藏好。
艾晴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出现的全是柏誊岁的面容,她又颓然的睁开了眼睛,眼里皆是迷茫。
她想破而后立,可现在破是破了,她又该怎么立。
他们真的可以……回到从前吗?
她烦闷的叹了口气,一边埋怨自己冲动,一边又告诉自己这是必须的。
毕竟,她想好好的跟柏誊岁过一辈子啊。
“扣扣。”
敲门声传来,艾晴天从床上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才道:“进。”
门应声而开,艾祟的身影暴露在她的眼前。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艾晴天:“所以?”
“既然相亲不顺利,那就跟我出席一场宴会。”
艾晴天:“……”
她并不是很想去。
艾祟看着艾晴天满脸的不甘愿,眼神微微一沉,反问道:“怎么?相亲顺利了?”
艾晴天无话可说,艾祟眼神一缓,开口说道:“半个小时后,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艾晴天长长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始捣腾起自己。
半个小时后,她出现在了楼下,艾祟抬眸看了她一眼,上下扫描了一番后,眼里出现满意的神情,他站了起来,朝她弯起手肘,艾晴天立刻便懂了。
她挽了上去,艾祟这才告诉她今晚的身份。
“你是我的女伴。”
“嗯,要我帮你挡桃花吗?”
艾祟脚步一顿,看着她,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你挡好自己烂桃花就可以了。”
艾晴天眉头一皱,听不懂他的话,但到了宴会场地的那一刻,她就懂了。
柏誊岁也在。
她跟艾祟踏入大厅的那一刻,她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柏誊岁的存在。
他只是站在人群中,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同样,柏誊岁也看到了她,他的眼神太过犀利炙热,艾晴天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火烧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将自己的手从艾祟的手腕里抽出来,但她的手刚有动作,艾祟一个眼神睨了过来,她浑身一僵,立刻老老实实的将手放了回去。
她没想到刚分开没一个小时,两个人又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但大哥是怎么知道柏誊岁在这的?
那大哥知道柏誊岁住在凤家吗?
柏誊岁看着两个人亲昵的模样,眼睛微微一眯,脸上的笑容显出几分冷意。
“柏总。”
凡阮拿着红酒杯上前,正好挡住了艾晴天的身影。
柏誊岁眼睛闪过一丝不悦,他看向了来人,只觉得有些眼熟,但说不出名字,应该是刚才有人跟他介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红酒杯跟她轻轻碰了碰杯,眼见着艾晴天和艾祟要离开他的视野中,他道:“我还有事,失陪。”
“等等。”
眼前一闪,凡阮又挡在了他的面前,她的笑容娇俏美丽。
“柏总,听说你没有女伴,正巧我也缺个男伴,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资格当您的女伴?”
她的态度从容而又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过于主动的话语有什么不妥。
在她心里,看上什么就去追,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要不然像她姐凡栾一样,明明有那么多的好机会,顾忌这顾忌那的,到现在还没和艾权有什么进展,还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给羞辱了,多亏啊?
柏誊岁本想拒绝,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拒绝的话到了嘴里又被呑了回去,他眯眼打量着她,薄唇轻启:“好。”
凡阮一喜,但紧接着柏誊岁的话让她脸上的笑容一僵。
“但你不能碰我。”
这是柏誊岁的要求。
这个要求对于一个宴会女伴来说有些过于苛刻了。
既然是女伴,少不得要肢体接触,怎么可能不碰到他。
而且这个问题他一个男的来提,就有了点侮辱的意味了。
换成其他的女人,可能当场就翻脸走人了,但凡阮看着柏誊岁俊美的脸,眼神一狠,咬牙笑道:“好的。”
就算有洁癖又如何,她不信以她的条件拿不下柏誊岁。
而且她可以不碰他,但如果柏誊岁自己没忍住来碰她呢?
她眼神微闪,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