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你嫁给誊岁哥柏氏集团就是你的了!”
凌林气红了脸,似乎是觉得不解气,直接站起来指着她骂道:“你这个狐狸精,当初要不是我姐出国了轮得到你吗!”
艾晴天眼神一冷,直接上前抓住了凌林的手指,她刚想有所动作,柏誊岁却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却又不容反抗的将她的手给掰了下来。
“她对我有恩,你不能伤她。”
至少不能在他面前伤她。
凌林本来有点被吓到了,但见到柏誊岁对她的维护后,她的脸上难掩喜意,躲到了柏誊岁身后,神情更加嚣张:“略略略,你来打我呀,打我呀!”
“啪!”
艾晴天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硬生生的将凌林打懵了。
艾晴天甩了甩自己微红的手掌,轻笑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别人有这么贱的要求,不满足你一下怎么行呢?”
她又看向了脸色难看的柏誊岁,轻描淡写的说道:“对你有恩,关我屁事?”
她的话刚说完,黄管家笑着拿了张纸巾递上来:“艾小姐,别脏了手。”
艾晴天笑了,这下是真正的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她拿过纸巾擦了擦手,抬头对着柏誊岁一字一句的强调道:“换人,我不同意!”
就算是这人真要换,她也必须得把这水搅的稀烂,谁也别想好过。
艾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完这句话,她不顾柏誊岁那阴沉瘆人的脸色,大大方方的转身离开,走出去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跟面带微笑的黄管家打了个招呼,一时之间,柏誊岁的脸色更黑了。
来到了花园,此时正值初秋,晚上的风有些冷,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想着再逛一会,等凌林走了她再回去。
否则回去之后路过大厅再看到那女人的脸,她好不容易放松得来的好心情可就全没了。
身后传来有序的脚步声,背后一暖,有人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来的人是谁。
“怎么不去陪你的凌妹妹了?”
“打发她离开了。”
柏誊岁的声音平静,仿佛刚才被气黑脸的人不是他一般。
艾晴天嗤笑一声:“打发?这个词让你那凌妹妹听到,怕是要跟你闹上好一阵子了。”
柏誊岁眉头微皱,脸上的笑里带上了一丝不耐,话语里透着一股无情:“闹就闹。”
艾晴天拢了拢背上的外套,向前走了几步远离了他,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冷漠。
“外套送到了,人可以离开了。”
她只想一个人逛逛。
柏誊岁神色一滞,笑里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
“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上前几步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用完就丢的工具人?”
艾晴天心跳加速,但她却强装冷静,故作不屑的笑道:“当我的工具人?你配吗?”
工具人好歹也对她是一心一意的,柏誊岁算什么工具人?
柏誊岁眉头一跳,磨了磨牙,脸上竟带上了几分无奈。
“怎么突然想逛花圆了?”
他明智的转移了话题,选择不和艾晴天抬杠。
艾晴天却不理会他,将他推开后就只当他没存在般自己逛自己的。
柏誊岁只能在后面跟着她,眼看着天越来越冷,他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又细又瘦,一握上去似乎都能直接摸到了骨头,他心里一疼,不自觉的放低了姿态:“回去吧,天冷了,你的伤刚好,不能感冒。”
她太瘦了。
受伤让她的身体虚弱了许多,她的胃口又不好,到现在还没养回来。
若是再感冒,那又不知道要憔悴到什么地步。
艾晴天感受到手腕传来的温度,微微抬眸看到了他那难掩关切的眼神,不知为何,原本想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半响,她挣开了他的手,选择往回走,柏誊岁见此也没有再强求着非要拉她的手。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艾晴天一进去便反手将门关上,谁知柏誊岁却抵住了门。
“十年前,我遭遇了一场人为的车祸,是……”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似乎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艾晴天默默的看着他,便见他继续道:“是她将我救了回去,她们很穷,姐妹俩相依为命,但却用她们那仅剩的生活费为我买药将我救活,如果没有她们,我可能早就死了。”
他的话语很轻,艾晴天可以听出他对凌家姐妹的感激。
艾晴天却低头笑了一声,她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问道:“当时你遭遇车祸,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手表是什么牌子的手表?你怎么确定是她们心善耗尽一切去救你这个陌生人,还是别有目的呢?”
不是她将人想的太恶毒,但如果真的如同柏誊岁所说,俩姐妹相依为命,自己都养不活了,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善心去救一个陌生人?
难道不能选择直接送去医院,等柏誊岁醒了自己付医药费吗?
为什么非要带回家呢?
人都是自私的,柏誊岁凭什么?凭他长的帅吗?
柏誊岁听到她的话,脸一沉,眼里皆是不悦:“艾晴天,不要把人想的那么丑陋。”
“那我问你,你醒了之后,她们得到了什么?”
艾晴天心里止不住的冷笑,没想到柏誊岁还有这么天真的时候啊?
“我给过她们钱,但她们不接受。”
柏誊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并不想在这种事上跟艾晴天吵起来,但艾晴天却不依不饶。
“那凌戚是哪里来的能力出国的?”
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怎么可能有出国的资金和能力?
这其中,说是没有柏家的手笔,她不信。
凌林看上去嚣张凶狠,实则心机不深,根本不够玩,但凌戚就不一定了。
以她的猜测,凌戚要么是一个傻子,要么是一个心机深沉又善于伪装的女人。
她的质问让柏誊岁一噎,脸色更加难看。
艾晴天见此便知自己猜中了一大半,她继续逼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虽然拒绝了你给她金钱报恩,但你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她,所以从各方面改善她的生活,而她心知肚明却并没有拒绝,你们的交集越来越多,最后的结果是,她成了你的初恋?”
“够了!”
柏誊岁一声怒吼,额头上的青筋爆出。
艾晴天的心一颤,脸色白了几分,呆愣的看着他。
半响,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下了头似乎是不忍直视她的眼神,低声道:“你睡吧。”
喑哑的声音压抑着什么,艾晴天看着他仿佛一个逃犯般狼狈的逃离,眼泪猝不及防的从眼里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果然,他还爱着她……
甚至不愿听到有关于半点会诋毁她的话。
这天晚上,柏誊岁在大厅里抽了一晚上的烟,艾晴天在床上坐着流了一晚上的泪。
天光微亮,艾晴天跟管家拿了冰块敷了敷眼睛,又难得化了妆,用上了好几层的遮暇,才勉强盖住红肿的双眼。
当她下楼来到客厅,闻着那还没来得及驱散的烟味,她的瞳孔微缩,心止不住的抽痛。
六年前,她花了近一年的时间让柏誊岁成功戒烟。
可如今,仅仅是因为她提到了凌戚,他就让她曾经的努力付之东流。
苦涩在她嘴里蔓延,但可惜哭干的眼睛早已流不出任何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