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宗的长老付朝元,天河宗长老孙行源,都是老牌杀手。
这两人的任务,是跟两个虚空境强者,潜伏在地下洞窟中,战斗爆发后展开偷袭。
战斗爆发后,他们立刻觉察到了不对劲,潜伏着没敢动弹。
四人通过阵法,发现进攻的正道强者,比预估的多了近一倍。
“咱们走吧!”付朝元知道图谋已经暴露,语气冷漠地说道。
敌众我寡,这时想要发动偷袭,就要抱定必死的决心。
邪道的宗门,是面和心不和,暗地里斗得很厉害。
即使是同一个宗门的成员,竞争也非常激烈,甚至残酷。
付朝元等人可没有舍己为人,冒险救援的想法。
他们顺着通道,朝地下暗河走去。
正道宗门,在艾山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从地上逃走很危险。
突然,溶洞顶部被人轰开,四枚天雷符射入洞中,轰然爆炸。
袭击来得没有半点预兆。
付朝元等人猝不及防,被炸了个正着,全都受了重伤,被埋在坍塌的岩石下。
四人震碎身上的岩石,翻身站起。
两人出手攻击上方,阻止敌人后续攻击;
两人轰击下方岩层,打通进入地下河的通道。
就在这时,一道恐怖的刀芒穿透岩层,将一人斩为两半。
付朝元等人大骇,冲入地下河中,往远处疾速遁逃。
一个矮胖汉子出现在地下,朝孙行源挪移追击,大战瞬间爆发。
付朝元顺着地下河道,往北疾速逃窜,所到之处,水流自动分开。
地下河道弯弯曲曲,很多地方狭窄陡峭。
人在地下河中穿行,就像被困在管道中的老鼠,难以腾挪加速。
付朝元察觉到战斗的波动,速度再次加快。
刚逃出百里,心中忽然生出警兆,猛地往后暴射。
融入水中的辟邪剑,突然发力,刺穿他的后腰,钻进了丹田。
付朝元狂吼一声,挥拳轰向左侧的岩壁。
在辟邪剑攻击的瞬间,李垣的心神波动,被他感知到了。
李垣在激活辟邪剑的同时,就已经挪移离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攻击。
他原先藏身的地方,岩石全部化为粉末。
付朝元体内的生机,被辟邪剑疯狂吞噬。
他表情凶狠,一拳击中丹田,企图震碎辟邪剑。
辟邪剑一闪而逝,出现在他的识海中,可怕的吞噬力横扫而出。
付朝元惨叫一声,身体僵硬,生机消散。
李垣一闪而至,收起尸体,朝另外一个大汉挪移过去。
在地下,虚空境强者的感知严重受限,却依旧比常人敏锐。
正在奔逃的大汉,不知道付朝元已经死亡,却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他全身包裹一层罡气,往十多里外的出口冲去。
忽然,大汉心脏骤缩,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立刻往一旁的通道冲去。
就在这时,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地下暗河的洞壁,猛地向上抬起,随即向下坍塌。
大汉身形失控,被埋在岩石下。
他怒吼一声,震碎身上的岩石,腹部却陡然一痛。
辟邪剑出现在他的丹田中,护体罡气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大汉亡魂直冒,并拢四指插入丹田,抓向辟邪剑。
辟邪剑一闪而逝,钻进他的识海,大汉瞬间毙命。
李垣赶来,收起大汉的尸体,挪移到了三百里外,潜伏不动。
矮胖汉子杀了孙行源,在地下疾速挪移,赶到了付朝元和大汉陨落的地方。
“谁这么厉害,顷刻间连杀两人?”他心中惊讶。
杀死敌人的人,自然是友军。
矮胖汉子没有细究,返回了地面。
有很多人,不想暴露自己的手段,藏着掖着也很正常。
艾山北部数百里外,车汝成一拳轰飞荆善林,正要补拳杀了对方,却突然转头看了一眼,跟着一闪而逝。
东方百里之外,孟景岩和黄森,一个手持狼牙棒,一个手持宽背大刀,疯狂互击。
空间黑洞连绵成片,可怕的吸力,将地面的土石、草木、水流卷入其中,景象异常恐怖。
“孟兄,车某帮你!”车汝成赶到跟前,大喝一声。
“好!”孟景岩言简意赅。
荆善林身受重伤,见车汝成退走,立刻激活传送符,往北逃遁。
他一连传送多次,离开了玉龙国的疆域,进入大漠深处。
这里是驭兽宗的地盘,方圆数千里内荒无人烟。
荆善林辨别一下方向,飞进了附近的荒山中,找到一个山洞,用禁制遮掩住洞口。
他盘坐在岩石旁,一连喷出好几口鲜血。
他目光冰冷,服下两枚丹药,闭目运功炼化。
山洞陷入沉寂,血液散发的铁锈味,顺着岩壁细微的缝隙,往外扩散。
许久之后,一丝气息随着微风,飘入了洞中。
内息运转的速度逐渐放缓,荆善林原本微不可闻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肺中渗出的血水,随着呼吸,从口鼻中溢出。
荆善林肺中渗出的血水随着呼吸,从口鼻中溢出。
辟邪剑出现在洞内,刺穿了他的丹田,吞噬他的生机。
荆善林皮肤迅速松弛,黑发变得雪白。
身体发出强烈警报。
他的神志恢复清醒,惊恐地运转内息,内息却已经不听使唤。
辟邪剑进入他的识海,悬停其中,散发恐怖气息。
李垣身影显现,面无表情地看着荆善林。
“你是谁?”荆善林吃力地问道。
“你们挖空心思地要抓的人,竟然不认识?”李垣冷笑道。
“原来是你!”荆善林反应过来,“你想干什么?”
对这种白痴问题,李垣懒得回答,说道:
“没有急着杀你,是想看看,让甄姬恨之入骨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甄姬,果然是死在你的手中!”荆善林恍然。
“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追杀我上万里?”
“你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死到临头,可有一点悔意?”李垣问道。
“天下女子,当任我辈予取予求,何来悔意?”荆善林冷笑道。
这又是一个三观扭曲,不可理喻的人。
李垣懒得再跟他废话,说道:
“我答应过甄姬,覆灭万凤楼后,会告诉她一声。”
“覆灭万凤楼,一时半会难以做到,杀你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我是记在心里的!”
“你下去后,记得提醒她,要兑现承诺,在阴冥保佑我!”
“呵呵,荆某去了阴冥后,倒要问问她,谁给她的胆子,敢跟我作对!”荆善林冷笑道。
李垣淡淡地说道:“她死的时候,穿的是一条红裙子。”
“我们老家传说,死人穿红衣,会变成索命厉鬼,祝你好运吧!”
辟邪剑吞噬力爆发,荆善林瞬间死亡。
李垣看着尸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淡淡地说道:
“死在辟邪剑下的人,大概是去不了冥间的!”
他取出付朝元和大汉的尸体,搜掉身上的物品。
用化尸粉化掉血肉,将三具尸骨装入符佩,带到地下深处扔掉。
做完这一切,他返回了艾山附近,藏在暗处围观大战。
孟景岩和车汝成,死死地缠着黄森。
三人边打边走,很快到了北山府上空。
黄森突然朝远处逃遁。
孟景岩和车汝成,一个挥棒,一个举剑,同时轰出。
蓦然间,车汝成疾速转身,一剑斩中孟景岩,可怕的禁锢之力,同时落到了孟景岩的身上。
与此同时,正在往远处逃遁的黄森,也瞬间挪移返回,一刀斩在孟景岩的身上。
变生肘腋,孟景岩躲避不及,被斩为了四块,狼牙棒坠向地面。
偷袭得手,车汝成和黄森却脸色陡变,猛地朝远处望去。
孟景岩出现在远处,手中出现了一把长棍,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与此同时,岱岳、冷红玉,以及一个相貌俊朗的中年人,出现在两人周围。
车黄两人只慌乱了一刹那,便恢复了正常。
车汝成淡淡地说道:“欧阳太上长老也来了,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没有准备,就让你们的奸计得逞了!”冷红玉冷笑道。
“真没想到,堂堂的青云门副门主,竟然是一个奸细!”岱岳感叹道。
“你是叛变投敌,抑或本就是邪宗的人?”
“车某弃暗投明,不屑于跟一群伪君子为伍!”车汝成冷冷地说道。
“这么说,你是叛变的了!”冷红玉面带杀机。
“你们的目标,一直就是孟某?”孟景岩皱眉问道。
他已经得知车汝成的身份,故意给他偷袭的机会,然后用替死符成功逃脱,从而让他暴露出来。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早在正道宗门决定清剿万凤楼之前,黄森等人就已经潜入玉龙国了,难道他们能未卜先知?
“万凤楼行事越来越张扬,错失一个魅灵体的女子,肯定会心有不甘,做出反击。”
车汝成见事已至此,也不再隐瞒。
“窦天明之死,让符道宗陷入分裂,也急需一个化解的机会!”
“恰巧车某知道,正道宗门内部,正在酝酿对付万凤楼,这次无疑是出手的好机会!”
“于是车某就跟黄道友定下计策,在玉龙国杀了你,让我上位!”
“车某自认做得天衣无缝,身份也只有黄道友知道,你们是如何识破的?”
“三天前,你夜入艾山,被人发现了踪迹!”孟景岩淡淡地说道。
“你和我同年加入青云门,关系一向亲厚,在这之前,确实未怀疑过你!”
“车某前往艾山,经过妥善伪装,绝对不会被人认出来!”车汝成不信。
他随即又反应过来,如果没有被人识破,孟景岩又怎会知道,自己三天前的夜里,来过艾山?
“孟某用不着骗你,你信与不信,都没有关系!”孟景岩说道。
“在阴谋即将开始时,你还亲自前来艾山,丝毫不担心被我等知晓,行径何等自信,何等嚣张。”
“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两百多里外的地下,李垣通过罗盘,注视着战场的动静。
车汝成的奸细身份,就是他发现的,他对此人的暴露毫不意外。
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再次见到了岱岳和冷红玉。
他心中隐隐兴奋起来,还有些期待。
正在对峙的六人,都是虚空境巅峰。
这种层次的战斗,在东境大战之后,能再见到一次,那是真的很幸运。
孟景岩挥舞铁棒,脚踏虚空,缓慢走向车汝成。
神道宗太上长老欧阳华,背着双手站在一旁。
两个酒杯大的铜钟,在他的手指间翻滚。
车汝成提着长剑,迎向孟景岩,身上气息化为万千剑刃,倏隐倏现,簇拥跟随,好像剑之君主。
孟景岩手握长棍隔空轰来。
车汝成挥剑反击,无数剑刃骤然射出。
空间被剑刃占据,无穷杀机锁定身体,孟景岩无路可逃。
他骤然怒吼一声,长棍快速震动,轰散剑刃。
剑刃却随灭随生,无穷无尽,连绵不绝。
另一边,冷红玉和岱岳同时攻向黄森。
身为同境强者,两人二打一,毫无心理负担。
黄森极为自负,冷然一笑,迈步踏入虚空。
他苦心钻研空间法则,虚无空间才是他的主场。
冷红玉手中大锤,骤然脱手飞出,轰然炸开。
奇异的能量横扫虚空,空间法则扭曲错乱。
不存于现实的事物、扭曲的幻象,如电光闪烁,荒诞恐怖,匪夷所思。
黄森身形显现,护甲支离破碎,身体跟着分解,变成了各种稀奇古怪,不能称之为血肉的物质。
错乱法则迅速蔓延,带着无穷杀机。
众人大惊失色,迅速远离。
转眼间,天地变色,伟力降临,错乱的法则迅速平息。
一些莫名的物体坠落于山野间。
车汝成逃到远处,惊恐回望,跟着反应过来,转身就要逃走。
两个巨大的铜钟,陡然将他罩在其中,法则锁链瞬间穿透丹田和识海,层层缠绕。
铜钟迅速变小,落到欧阳华手中。
车汝成悬浮于空中,动弹不得,像个僵尸。
他面如死灰,吃力地问道:“为何不杀了我?”
“为了以儆效尤,将公开处决你!”欧阳华淡淡地说道。
车汝成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他野心勃勃,胆大自信,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下场。
孟景岩站在一旁,暗自叹息,没有言语。
投敌叛变,比奸细渗透,更加令人厌恶,不可饶恕。
欧阳华将车汝成收进储物戒指,转头看向冷红玉,欲言又止。
“你这个老白脸,有屁就放!”冷红玉斜目而视。
她跟欧阳华、宫燕娥是同代人,竞争得很激烈。
她与宫燕娥关系不错,却对长得像奶油小生似的欧阳华,横竖看不顺眼。
欧阳华了解她的为人,不跟她一般见识,笑了笑没说话。
孟景岩和岱岳忍着笑,站在一旁不敢吭声,以免招惹这个脾气火暴的老太太。
冷红玉一步跨入虚空,不见了踪影。
另外三人也跟着消失。